「狐仙大人不必害羞啊,喜歡主人就要大聲說出來。」黃金獵犬開始分享自身經驗:「我每天都跳到主人床上叫她起床哦,主人很開心。」
「對啊對啊,主人每天帶我洗澡、睡覺、吃飯、散步,和我一起的時間比她男朋友還多,」拉布拉多也歡快地搖著尾巴:「她和男朋友吵架的時候都是趴在我身上和我訴苦呢,她說我才是她最重要的寶貝。」
旁邊的薩摩耶發出沒禮貌的譏笑聲:「哈哈,你就是備胎啦!」
「沒有禮貌!什麼叫做備胎!」一向溫和的拉布拉多難得動怒:「主人交過很多男朋友,但一直陪在她身邊的可是我!」
「哈哈!千斤頂啦!」
隨著薩摩耶不經腦袋的發言,拉布拉多發出憤怒的低吼開始朝著薩摩耶方向扒拉鐵籠,若不是鐵籠堅固隔開兩狗,只怕當場就要有血案發生。
薩摩耶還不知死活露出一張呆呆狗臉,伸著舌頭傻笑,看在拉布拉多眼裡更生氣了,周邊犬隻感染到這股緊張氣氛也開始來回跺步吼叫助威,於是狗籠區陷入一陣騷亂。
「好了你們,拉拉你別生氣,小薩就那樣啊,上次還挑釁羅威那,差點害到大家不是?」邊牧兩頭勸架:「小薩你也別太白目了,我們大家都是人類最好的朋友,不是應該和諧一點分享經驗嗎?其他狗也都別跟著鬧了。再不安靜,等下阿嬸一到大家都有苦頭吃!」
邊牧顯然頗孚眾望,牠這一說,大家果然陸陸續續安靜下來,古月黎卻捕捉到了一絲訊息。
「阿嬸是誰啊?」古月黎依稀記得白雲旭提過這號人物。
「狐仙大人,阿嬸和您相比不過是個小人物而已,」邊牧態度恭敬:「不過她的確是這家寵物店的店長,似乎很受老闆重視,整天對著員工挑毛病哦,您的主人白雲旭小姐就常常因為遲到被她罵呢。」
「對啊對啊……」黃金獵犬也插口:「她很凶哦,我兩個禮拜來這裡修一次指甲而已,也是有點怕她……啊,阿嬸來了!」
隨著黃金獵犬這一喊,所有狗狗都不約而同閉上嘴巴裝乖巧,有的還定點坐得直挺挺的,古月黎也搞不清是怎麼回事。
跟著稍遠處走來一個戴著眼鏡紮著馬尾,表情略顯嚴肅的女人,古月黎看著她只覺得阿嬸這個綽號還是很貼切的,她其實年紀不大,但全身散發的氣息就是讓人聯想到一些過年時才會見到的,不苟言笑、德高望眾的長輩。
然後很快古月黎就了解阿嬸一來為什麼眾狗就開始裝乖——原來長輩是來派紅包的。
阿嬸手上拿著大盒狗飼料和凍乾,所有狗兒引頸期盼,古月黎冷眼旁觀,發現有經驗的裝乖大狗狗們都很快得到自己那份狗飼料,只有一些也許是新來乍到的狗兒不明究裡,還在汪汪亂吠,卻完全得不到阿嬸一個眼神。
終於有看不下去的大狗吃飽了出聲提醒:「你們幾個別叫了,如果不乖乖坐好,阿嬸什麼都不會給你們哦。」
於是一隻、兩隻……所有狗狗都在阿嬸的眼神威壓和飼料誘惑下安靜閉嘴,也終於都得到了屬於自己的那份食物。
阿嬸最後來到古月黎的狗籠前,也許因為古月黎也坐得挺直,也許因為狐狸人見人愛的特質,阿嬸望向他的眼神還算和善。
「漂亮倒是很漂亮,不過看不出是什麼狗。」阿嬸自言自語著:「好吧,來者是客,你乖乖的,我也請你吃一點。」
古月黎覺得這是個大好機會,他早就不想繼續待在籠子裡了,於是在阿嬸打開小門放飼料時近距離望進阿嬸眼裡對她下暗示。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可惜徒勞無功。
在術法失靈時有時無的狀態下,阿嬸眼睛流露出一絲疑惑,完全沒中招,卻很慈愛地摸了摸古月黎頭頂。
「小乖乖,好好待著,你主人等下就來了。」
然後她就走掉了。
古月黎只能為自己的不幸命運感嘆,看著碗裡的凍乾和狗飼料發呆。
一旁早早吃完狗飼料的黃金獵犬盯著他碗裡滿滿的狗食流口水:「狐仙大人,你還不吃嗎?」
「你傻呀?狐仙大人剛不是說了,晚點他要和小妞去吃炸雞呢。」拉布拉多珍惜地吃掉最後一口凍乾,也忍不住嘆氣:「炸雞真的很好吃,我小時候偷吃過一口被主人罵得好慘……但是完全值得。」
楞頭楞腦的薩摩耶歡快地嗚嗚叫:「炸雞嗎,那是什麼東西,主人沒買過,我也好想吃哦,狐仙大人吃完炸雞能不能帶一點回來給我?」
「狐仙大人你不用理阿呆小薩啦,」拉布拉多鄙夷地看向薩摩耶:「和主人約會的寶貴時光很重要,一定要全心全意才好。」
「是啊,」邊牧也搖搖尾巴:「我認識白雲旭小姐也有好一陣子了,她還是第一次帶寵物到店裡來呢,能擁有這麼可愛的主人,狐仙大人應該也很高興吧。」
古月黎不知為何腦袋有點發熱:「就、就說了我們不是主人和寵物的關係……」
「有什麼嘛,不用不好意思,大家都很愛自己的主人,也常常分享和主人之間的互動啊,」黃金獵犬侃侃而談,還不忘拉其他狗兒一起加入話題:「你說是不是,法鬥?」
直到自己下方的狗籠傳來回應,古月黎才知道位在下方狗籠裡一開始對自己嗆聲的是隻法國鬥牛犬。
「是啊,」法鬥的聲音響起:「我們大家個性不同、品種不同、聰明才智不同……共通點就是都很愛主人。」
「主人也很愛我們哪,」拉布拉多說起主人就開懷不已:「我家主人常常給我買新衣服,我還有專屬飛盤和項圈哦。」
「這你說了幾百次了,誰沒有專屬飛盤和項圈啊,」黃金獵犬鼻眼裡直哼哼:「我家主人最喜歡摟著我睡覺,她說這樣睡起來最舒服。」
「我我我……」薩摩耶踩著籠子蹦來蹦去:「我主人也很疼我,每次我們出去散步我都拖著主人跑,我會帶著他一起滾草地,有時也帶著他一起玩泥巴,他都開心得哭了呢。」
所有狗兒都不自覺同情起薩摩耶的主人來。
「咳咳,我主人也很疼我,因為我又可愛又聰明,不管趴下握手裝死都學得很快,我做什麼主人都會稱讚。」法鬥說著說著聲音裡居然染上一絲羞赧:「主人的腳很漂亮,我有時候忍不住抱著她的腳騎搖搖,她還是說我好可愛……」
法鬥這話一出口所有狗都坐不住了,現場一片混亂。
「噫呀……法鬥好色哦!」
「可惡的法鬥說什麼呢,嗚嗚……我已經結紮了,但有時還是會懷念那種感覺……」
「白痴嗎?誰在家不是這樣,只有你大搖大擺說出來……」
「笨蛋法鬥,這種事怎能在狐仙大人面前講呢!真沒禮貌!」
法鬥遭受千夫所指,氣到又開始吼叫:「講講有什麼關係!狐仙大人和他的主人一定也是這樣啊,這很正常不是嗎?」
一時間除了腳下的法鬥之外,所有狗兒目光瞬間都集中到古月黎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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