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可回到了自己的家。在路上他買了一碗便宜的餛飩湯,打算作為他今日的晚餐。
雖然班可是住學校附近,也跟家人一起住,但他從來都沒有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吃過飯。從以前開始父母都是給他一筆錢,讓他在家附近的商圈找東西吃。
因為父母都是工作到晚上十點,回到家也快十一點了。早上的班可又要去上學,所以班可幾乎很少跟自己的父母碰面。
班可剛打開了餛飩湯,就收到學校各科老師的email 通知。班可是一個心思細膩、很會讀書的人,所以被老師推薦變成助教。雖然依規定來說,大學科目的助教通常是要研究生才能擔任,但由於研究生太少,再加上大學的課堂較多,所以班可才有辦法擔任助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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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可!這個班的作業先幫我改選擇題,我三天內要拿到改好的版本,感謝。
班可!明天下午要考試,你幫我去系辦公室印考卷。
班可!班上有一個不會講中文的外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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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可看著這些信件,內心滿頭大汗的。又有一堆事……為什麼錄音不能今天錄完?明明就差最後了。梓珍老師到底在想什麼?就差那一點點……
班可放下了他剛拿起來要喝餛飩湯的湯匙,轉頭就埋頭進助教的工作裡。
改考卷我沒有問題,因為這個老師出的題目很多,考卷的後面還有申論題。好吧!這個印考卷我也忍了。在系辦公室印東西是不用錢的,我早上先去印,放在老師的辦公室裡。但是這個關於外籍生的事情……為什麼也是我管啊?難道我要當他的翻譯嗎?先不要吧!
班可看著一封一封的信件。有一些看起來很像國中生那種小老師的事情,但是有些事情是真的離譜。
好吧。先把這些事情做完吧。
捷克回到自己的租屋處後,第一件事情就是先去洗個澡。對他來說,這一天下來真的是太折磨他了。不僅是配音這件事,還有更多關於戲劇上的事。
「早知道那時候就不要拍桌子了。即使我真的受不了了。」捷克心裡面有些懊悔,甚至在思考如果當時沒有發表自己的情緒的話,說不定大家就能在今天錄完節目。
「感覺其他人在家裡應該很恨我。但又能怎麼辦?這就是梓珍老師的命令。我只是配音太累了,真得很想吼一句。」捷克洗完澡後,就打開了自己的電腦。不為什麼,就是想把自己沉浸在遊戲的世界裡,忘掉今天的所有煩惱。
捷克戴上自己的耳機,開始過遊戲劇情。這個遊戲的劇情都是有配音的,捷克邊聽著角色的配音,一邊思考著為什麼這些角色有這些台詞和表情。
「我說過這是我的夢想,你不要用你那高傲的態度來評斷我。」遊戲裡的男主角是拿著英雄劍,向著自己的童年夥伴說著。
男主角是一個家境貧窮的人,因為不滿神所謂的「神權」,所以想要反抗並發起革命。而男主角最好的朋友是被神眷顧的人,所以他沒辦法理解男主角的行為和想法。
「你只是對生活感到不公平,但你有沒有想過是你自己太幼稚?」男主角的朋友用堅定的眼神和聲音質問他,但這個疑問無非是不禮貌的,更是讓整個氣氛雪上加霜。
「你呢?從以前就是被神挑選的人。那我呢?從以前活得就根本不是人!」說罷,男主角直接拿著手裡的劍對著自己好朋友的脖子。
「你想幹嘛?」那個朋友的眼睛瞪大,非常恐懼地看著男主角。
男主角只有淺淺地笑著,說:「我嗎?我只是想要『公平』而已。」
接著遊戲畫面變暗,只剩下刀子划過某個東西的聲音。劇情只到這裡就結束了。
捷克思考著這個故事情節,一方面他覺得男主角可憐,一方面他也覺得男主角太過於極端。但捷克也想過,生活本來就是不公平的,就好比如憶雪的情況。據捷克所知,憶雪本來是一個人生勝利組的人,但就是因為眼疾的關係,導致她幸苦準備舞台劇這件事變成了遙不可及的夢想。
「除了舞台劇,應該還有更多的事情。」捷克就算知道憶雪這方面的困擾,他還是無法想像憶雪還有哪些生活上的不易。畢竟一個普通人,在沒有真正體驗器官被剝奪的情況下,可以為那些所謂的身障者感同身受。
「早知道就不要在今天中午吃飯的時候跟演員們說去年畢業公演的事情。」梓珍老師回到家後,自己的先生就已經準備好晚餐,等待梓珍老師和他一起享受事情做完後的成就感。
「嗯?什麼意思?」梓珍老師的丈夫問。
「就是……明明今天配音就差那一點點,我本來也想直接配完音後就結束了,但就是……事情並不是我想的那樣。」梓珍老師解釋道。
「不是妳想的那樣?那妳做了什麼?」丈夫問。
「就是……因為我跟這組人的感情最好。什麼事情都會跟他們聊。你也知道去年畢業公演那些學長姐做的事情吧?就是他們沒有大人的樣子,都已經大學生了,都要為自己的人生負責了。劇本這件事本來就不是扮家家酒,他們為什麼要把自己當小孩?學生自主權就是把老師幹翻,自己當暴君的意思嗎?」梓珍老師對於去年畢業公演發生的事情一直耿耿於懷。因為梓珍老師受過專業的表演訓練,她清楚地明白表演是什麼。
「我在想是不是因為我這樣跟那些演員講,所以他們下午在錄音的時候感到心煩。」梓珍老師有些懊悔地說。
丈夫思考了一下,說:「嗯……我覺得可能吧?一點點。不過這也表示妳跟這屆學生的感情很好,不然妳也不可能把這些話說出口。而且妳不是也說過,這是妳要教的最後一屆。至少最後一屆的人,讓妳覺得很舒服,也很自在。」
在醫院裡。
憶雪的媽媽帶著憶雪到醫院掛號。這天很幸運,沒什麼人來看診,所以憶雪媽媽還能幫憶雪掛號,給他們很信任的醫生看診。
醫生給憶雪做了X光檢查,還有抽血之類的。醫生看了憶雪那左側紅掉的臉頰,就先檢查這個部分。
「妳這個……左臉是怎麼一回事?」醫生問。
「路上有一個男的,要停機車在人行道上。我女兒當時沒拿白手杖就一直逼她讓出位子讓他停車,我女兒根本不知道怎麼走,因為她看不清楚。結果對方就直接下車把女兒打了一巴掌。」憶雪的媽媽在一旁解釋道。
「啊?停不了車直接下來打人?有報警嗎?」醫生問。
「沒。而且我當時一看到就氣死了。直接揮了對方一個拳頭。反正那裡有監視器,如果對方想威脅我的話,我就去調監視器。」憶雪的媽媽說。
醫生一聽到這個答案後苦笑了出來,說:「我懂。當下應該是非常氣的。但是……還是盡量不要太常打人……免得把人打死了。」
不知道醫生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而只有憶雪知道,自己的媽媽該溫柔的時候非常有耐心,而憶雪真的出事的時候,自己的媽媽是絲毫不客氣的。這讓憶雪從以前就沒有經歷過校園暴力,因為只要媽媽發現不對勁,她就會直接跑到學校去處理這件事。
「放心。我沒那麼狠。」憶雪的媽媽保證。
醫生看了看X光片和化驗報告,仔細地評估完後,說:「孩子。妳是不是很常做劇烈運動?」
「嗯……」憶雪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完了……是因為這幾次跳舞練習,讓我的腳受傷了嗎?該怎麼辦?這件事我不敢讓媽媽知道。一旦被發現了,就會被禁止了吧……
憶雪想了很久,想到自己每次放學都是從火車站走回家。不如就說這件事吧。
「嗯……我其實……每次都從火車站走回家,大概四十分鐘。」憶雪剛說完,醫生就愣地說不出話。
「孩子!妳知道妳之前因為車禍發生了什麼嗎?」醫生問。
「嗯……知道。只是公車等太久了。火車站又很多奇怪的人,就不敢在那裡停留。」憶雪說出了自己從火車站走回家的原因。
「火車站啊……我是知道那裡人來來往往的。像妳也看不見,的確不要在那裡長期停留比較好。有找個離家近一點的其他站牌嗎?還是有其他的方法?」醫生問。
「嗯……還在找。」憶雪說。
「不然這樣好了。憶雪,妳搭到火車站後打電話給我,我接妳回家。直到妳腳上的傷口好一點。」憶雪的媽媽提議道。
「可是這樣媽媽會不會不方便?」憶雪問。
「不會。妳傷口好起來比較重要。」憶雪媽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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