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寒 - 第七章　司無修

　　「在下司無修，見過姑娘。」

　　司無修迅速溜到她身邊介紹自己，眉眼彎彎，饒有興致。

　　「……您好！妾崔氏落寒，字離昭。」

　　崔落寒被欺身而來的一張大臉給嚇到，稍微往後靠去。

　　真熱情啊這位友人。

　　一個物體擦著司無修後腦而過，釘在旁邊的牆上，男子幾縷墨髮斷裂而落。

　　速度快得幾人默了一瞬。

　　定睛一瞧，是一支筷子。

　　「爺的頭髮！」司無修慘叫，憤怒地瞪向陰沉著臉的軒轅寂，「你做什麼——」

　　「再靠近試試，斷的就不是你的頭髮。」

　　軒轅寂接過夜影送上的一雙新筷，目光幽幽地在他脖頸上瞥過，嘴邊扯開冷笑，司無修只覺頸部一涼，摀住自己脖子。

　　「離昭妳快管管他，他諱疾忌醫！」

　　「你叫她什麼？」男人危險地瞇起雙眼。

　　「離昭——」司無修還想掙扎。

　　「夜影，扔出去。」

　　夜影向司無修抱拳，「司大人，失禮。」

　　「喂、軒——」

　　他被點了啞穴，扔出去清歡樓。

　　崔落寒：「……」

　　能直稱殿下名諱這點，他們關係應當是不錯。

　　「殿下，您生病了？」崔落寒望著男人，眸子流露出關心。

　　「他胡說八道，別信。」軒轅寂又給她夾了菜。

　　電光火石之間，崔落寒想到上元節那天。

　　「是上元節那日……」

　　「不是。」軒轅寂神色絲毫未動，續而為她添菜。

　　崔落寒知道想從他表情觀察到變化是不可能的，只好認真說道：「您若身體不適，萬不能忌醫，大景百姓需要您，健康的您。」

　　雖說此言她多少有些逾矩，但崔落寒只有想要那夜虛弱的他，心裡不禁提起。

　　朝中大臣們是畏懼他的，但多次溜出去玩的時候，便常耳聞百姓對於攝政王的美譽及感激。

　　無論如何，她都希望殿下能夠將身子養好。

　　「會的。」男人眸底溫柔，將姑娘眼裡的擔憂看得真切。

　　「不過殿下，那邊的牆面……」崔落寒轉頭看那被筷子戳出一個黑洞的牆，目瞪口呆。

　　得使多大的勁……

　　男人抬眼，不甚在意說道：「再補即可。」

　　這麼輕描淡寫的嗎？崔落寒砸舌。

　　「有喜歡吃的菜餚是清歡樓沒有的麼？」軒轅寂認真詢問。

　　他能添菜品，反正這酒樓是他名下產業，添個百八十道都無礙。

　　另方面，被丟出清歡樓的司無修陰著臉，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不看就不看，軒轅寂遲早被自己作死！

　　他司無修是倒了八輩子的霉才碰上他。

　　反正他的本業也不是醫師，他懶得稀罕！

　　而此時一旁的巷子裡，傳出令人作嘔的對話：

　　「就是她吧？這小美人長得真不錯，身段比窯子那些女人來得好。」

　　「哥，可是她是上頭的人要的，不太好吧？」

　　「哥不會做得太明顯的，就稍稍碰一下——」

　　司無修心情本就不大美麗，如今又聽人家好好一個姑娘要被糟蹋，正愁沒出氣的地方。

　　宣揚正義的時刻到了！

　　「閣主。」

　　他停下腳步，肩上的血色蝴蝶朝巷內飛去。

　　「有消息了？」司無修道，雙手抱胸，桃花眼是淡淡冷意。

　　「是，最後一味藥材在謝家。」

　　巷子傳出重物摔落聲以及痛苦呻吟聲，司無修抬眼瞥去，擺手，「知道了，下去吧。」

　　男子邁步向前，進入暗巷。

　　地面上倒著一名姑娘和兩個抱著自己頭打滾的漢子，蝴蝶停在較魁武的大漢身上搧翅。

　　「別停在那種地方。」司無修嫌惡地朝蝴蝶說道。

　　「你、你……妖、妖法……啊！」

　　腦袋身體劇烈的疼痛，彷彿有萬隻蟲子在體內鑽動，兩人既怨恨既恐懼地瞪著男子。

　　「這可不是妖法。」

　　他從衣袖掏出瓷瓶，取出一根長銀針，優雅的從瓶裡刺出一條小指粗的蟲子。

　　「獎賞。」

　　蝴蝶妖冶的血色雙翅，綺麗似幻，飛至他手上，邊伸出口器，扎了進去，那肥軟的蟲子一下就被吸食得乾扁。

　　此乃蠱王，還是王中之王，專殘食各蠱物，尤好毒性強烈者，並非所有煉蠱師皆能擁有，得同他天賦異稟才行。

　　司無修驕傲的逗弄小蝴蝶。

　　「別怕，不會要你們命的。」他勾人的桃花眼含笑，漫不經心地將針上無汁的蟲丟入另個瓷瓶。

　　「但爺的心情不好，你們可能要多受點苦。」

　　倆漢子早被嚇暈過去了。

　　「嘖，不經刺激。」

　　司無修洩氣似的踢了大漢幾腳，然後蹲在姑娘身邊端詳。

　　過了幾晌。

　　這面孔……似乎是謝家的姑娘？

　　天助他也！

　　謝婉容幽幽轉醒，一入眼就是陌生男子盯著自己，她驚叫，朝他就是一巴掌。

　　啪，響亮且清脆。

　　「你是誰！你想對我做什麼！」她縮著身子，驚恐的盯著他。

　　司無修被呼懵了，捂著自己紅一邊的俊臉，憤怒地嗷嗷直叫，「妳這女人不知好歹！爺好心救妳，沒感謝就算了，竟然還打人？」

　　今天是怎樣？壞事一樁接著一樁，他分明有看過黃曆再出門！

　　驚慌的謝婉容瞄到男子身後倒地的二人，是他們迷暈她，再怎麼蠢也知道自己打了恩人，尷尬的咳一聲。

　　「抱、抱歉。」

　　「沒事。」

　　哼，如果道歉有用的話，還要捕快做什？

　　但他需要裝一下。

　　「小女子謝婉容，字沉煙，恩人出手相助，感激不盡，敢問尊姓大名？」

　　「敝姓司，這點小事不足掛齒。」司無修霸氣地擺手。

　　留點神秘感，等未來再見時，謝婉容就會對他印象深刻。

　　他的算盤打得嗒嗒直響，只差沒被人聽見。

　　「司公子。」謝婉容再揖手。

　　「謝姑娘怎會一人在此？」司無修一臉真誠。

　　「這……」

　　謝婉容今日出門實則是因為蕭二郎約她，結果在抵達前就被迷暈了。

　　「若是不好開口就算了，我送妳回去？」

　　她猶豫地應下。

　　雖然是想自己回去，但獨自一人怕又會遇到這種事情。

　　「多謝恩人。」

　　在不遠處目送謝婉容回府，司無修喚來手下。

　　「去查查，誰給謝婉容下的藥，尤其是蕭家人。」

　　「是。」

　　男人掏出在大漢身上摸出的一大袋銅錢掂了掂，袋子底下印著小小的「華」字，若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據他所知，以「華」作字的，皇族世族中唯有二人，除了攝政王以外，便是蕭家那位。

　　前者是沒興趣干這等事的，至於蕭家那位……

　　司無修覺得他沒那個心計去陷害軒轅寂。

　　若是能挖出什麼，那他可得好好利用囉。

　　「真是的，把蕭珂這麼好的苗子往外推，留下個囂張無腦的蕭二……嘶！」

　　司無修頰上一疼，一張俊臉怨氣十足，打得未免忒狠，若是留痕跡，他絕對要去求償。

　　哼。

　　他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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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司無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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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司無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