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寒 - 番外　尼露拜爾

番外　尼露拜爾

Sep 15,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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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沙之上，有個美麗國度，貿易經商，造就了他們成為這片沙土上的繁榮。

　　國王與王后在一夏，誕下名女嬰，取作尼露拜爾。

　　一年年過去，尼露拜爾成長為少女。

　　「公主！您又要去找他嗎？」

　　她身邊的侍女氣喘吁吁。

　　「對啊！妳等等替我瞞住父王母后！」

　　「公主——」

　　長而捲的褐髮，白皙如月光的皮膚，深邃美麗的五官，那雙琥珀色的眸子在看向人時猶如最香醇的酒。

　　她個性活潑似火，最喜跳舞，舞姿翩然，王室百姓都很喜歡這位小公主。

　　「阿爾肯！」

　　少女懷春，這位小公主自不例外，她和阿爾肯是從小到大的玩伴，他們間的關係十分好。

　　「公主，妳看我帶了什麼。」

　　阿爾肯將手藏在身後，少年的眼睛清澈而參雜愛戀。

　　「嗯……鳥？」

　　「不是。」

　　「石榴？」

　　「不是。」

　　尼露拜爾一連猜好幾個都猜錯，見她脾氣上來，阿爾肯才笑笑的把身後的東西獻上。

　　「蓮？」她驚叫，連忙掩護這朵盛放的蓮，壓低聲音：「你怎麼可以摘蓮？我父王會生氣的！」

　　他們國家最重視的即是蓮花，那是最聖潔的花朵。

　　「噓，妳不說就不會有人知道。」

　　話是這麼說，但不久後國王還是發現了，見阿爾肯被罰，尼露拜爾出現表示自己同樣有罪。

　　最終就是兩人一起被罰，他們相視，噗哧一笑。

　　太陽如此耀眼，他們如此幸福下去。

　　這是她認為。

　　外國來了使臣，尼露拜爾被以和他們國家通商的條件給嫁去。

　　身後那熟悉的家園慢慢成為黑點，黃沙滾滾。

　　即便淚水成川，她再也回不去她的國度、她的鳥兒、她的石榴、她的蓮花、她的父王母后。

　　還有阿爾肯。

　　……

　　這個國家名景，是他們東面最大的國。

　　她被嫁予帝王，被封為妃，用的是她國家的字。

　　她拒見帝王，身邊跟著她的侍女，鎖在宮闕之中。

　　「公主……」侍女憂心忡忡。

　　「我已經不是公主了。」

　　尼露拜爾坐在蓮池旁，撫弄花瓣，帝王寵她，給她挖了蓮池。

　　景朝的人沒有他們重視蓮。

　　「娘娘、娘娘！」外頭的宮婢急匆匆跑來，「陛下、陛下過來了！」

　　尼露拜爾被帝王強硬的捉住手腕，他怒氣騰騰。

　　他說，朕已經給妳足夠時間思鄉，妳該知足。

　　他身材比她高大不少，任她如何反抗都無用。

　　身上一涼，尼露拜爾眼淚潰堤，眼神由抗拒終轉為空洞。

　　帝王食之隨味，夜夜寵幸，她日日以淚洗面。

　　後來，以大景人話來說，她的肚子「爭氣」。

　　單薄的身子怎受得住不止的乾嘔，肚皮鼓脹，尼露拜爾好討厭肚子裡的東西，但是那是她的孩子，她想捶打他，又不願下手。

　　終於在冬時誕下，是皇子。

　　可是在誕下皇子的隔日，她收到自己的國家被帝王覆滅的消息。

　　她好恨。

　　好恨。

　　他們有習俗要給孩子取字，尼露拜爾就用了她國家的典故為他取字。

　　他是她的孩子，要替她報仇，替她國家報仇。

　　孩子一日日成長，眉眼愈發像那個帝王，愈發冷淡、像木偶。

　　好噁心。

　　當情緒控制不住，她總會對他犯下不該做的事。

　　看他遍體鱗傷，她心裡快意、愧疚交雜。

　　她不是好母親。

　　帝王終於賜死她，她可以解脫了，可惜獨留她的侍女娜澤海繼續受苦。

　　身子的痛苦抵不過能離開的輕鬆。

　　她總算能回家了。

　　她的蘭撒。

　　……

　　多年後，廣漠無際的黃沙之上，來訪兩位客人。

　　男人有微捲的長髮，黑色的頭髮在陽光下透著褐金，他眼睛是琥珀色，如酒醇香，他摟著個戴幕籬的女子，當他看向她時，包含愛意。

　　他眼簾低垂，將手裡刻著蓮的石牌，放置石頭之上。

　　不久，它也會如這個國家，覆於黃沙之下，像普通的石子。

　　「願妳安息。」

　　母親。

　　──《尼露拜爾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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