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天堂的低俗幽默

出发去机场接春梅前，我最后问还赖在沙发上的瓶儿，她为啥要跟老猴，简直是一朵向日葵插在猴粪上。

她回答的很顽皮，她只想看猴戏。

往后的某天半夜，我独自来到老猴的工厂外，站在阴暗处，分明看见老猴正指挥一辆又一辆的卡车将原料从仓库运出。我记得，白天我们和会计师对老猴这第一仓库的盘点结果非常满意，直夸老猴财务规范，内控到位。

我记得，瓶儿只对我说，老猴有八个仓库，只有一仓库料。

第二天白天，我们和会计师要求改变盘点方式，分七组人，同时对剩下的七个仓库盘点。

老猴听了直打哆嗦，他直接安排所有司机把七组人全拉去风景区，温泉、美女、帅哥都安排上，海鲜、野味、美酒管够。

老猴单留下我，他很恭敬的喊我老师，喊出一口白牙，他恳请老师赐教。

我说，还有时间，他可以去找供应商调货。

老猴很犯难，他知道，供应商一天内拿不出六仓库货的。

我说，他马上去问问瓶儿，她好歹是个海龟，老猴不会白当龟男人的。

瓶儿接了老猴的电话，直接说有货的，在保税仓，货主只卖不借，她给老猴留下货主的电话。

我看见，货主的电话号码是春梅的。

老猴给货主打去电话后，就马上一路绝尘狂奔而去。

老猴一走，我电话瓶儿，数落她在国外跟洋人学坏了，居然做局拿我当枪使。

瓶儿很不好意思的解释，她只是灵光乍现，坏人她不当的。

我奉承说，她渡老猴一劫，功德无量，奈何老猴无缘，只能自渡。

老猴拜见春梅，春梅要按照市场价格两倍交易。听到报价，老猴脸变得通红通红的，他很想破口大骂面前这女人是那个养大的，幸好他陪着笑脸咽回去，否则春梅要当场收了他。

僵持时，瓶儿及时出现。她很认真的为老猴说了一大通道理。春梅很赞同并尊重瓶儿的意见，她直夸老猴，找了个这么好的女人当贤内助。

春梅做出重大让步，老猴最终按照市场价格一倍买下六仓库料，款到出货。春梅会派车加急送去，运费另算。

那七组人在黄昏时终于到达各自的盘点位置。为了弥补司机迷路大半天耽误的盘点工作，七组人抖擞精神挑灯夜战。在第二天的太阳即将露头时，七组人不约而同的对盘点结果非常满意，直夸老猴财务规范，内控到位。

老猴长出一口气，单请我去厂长办公室用早茶。

厂长办公室墙上，我瞥见一张女工的工作照，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的。我认得，那个女工是金莲。

老猴笑眯眯的向我介绍：“那时候我是当地首富，当地报纸来采访，厂里就她最漂亮，拿她拍照当报纸头版图。”

老猴色眯眯的吧砸着嘴，有些惋惜的感叹：“后来听说她去一代佳人了。我最近去一代佳人，领班说她离开有一段时间。可惜了，可惜了，当初我有老婆管着，没敢动，没敢动。”

我问，他最近去一代佳人，瓶儿知道吗。

老猴立刻惶恐的露出一口白牙，忙说，不是的，不是的，带客人去的，帮客人问的。

我让他打住，我问他，为什么今天的工人明显比昨天少很多。

老猴好像从梦中惊醒，他赶忙操起电话，人赶快来，越多越好。

我静静地听老猴打完几路电话，问，是不是群众演员费用没给够，闹情绪都跑了。

老猴不好意思的“嘿嘿，嘿嘿”，双手在他的膝盖上慌乱的搓弄着。

我就那样看着老猴，就那样看着，看了好一会，老猴憋不住，他承认，整个工厂，现在就只他会做，他已改做供应链整合和管理，这样也挺好，他凭借经验和技术，产品性价比能做到最优。

我摆摆手，打断他的故事，仍那样看着老猴，就那样看着，又看了好一会，老猴彻底破防，他交代，他主要在行业里拉拉皮条，倒倒货什么的。

我满意的安慰他说，没事的，没事的，只要他不是个倒卖发票的，他的故事都有机会打动交易所的。

我拍拍老猴的肩膀，每拍一下，老猴都神经质的一颤一颤。我不拍了，我靠近他耳边，小声说：“改天送你一盒冬虫夏草，这样，你就有两条命了。”

在老猴的公司申报辅导前，我告诫瓶儿，猴戏要到高潮部分，她要站远点，小心溅到一身血。

我刚说完没几天，老猴就被抓了，是老虎的人抓的。我找老虎略微打听，果然，老猴是倒卖发票团伙的，涉案人数特别多，数额特别巨大，牵扯面特别广。

瓶儿电话我说，这下好了，她要换个姘夫了，但还是要把这个姘夫捞出来。

我在此时选择暂时离开，我要去看望她。

图书馆内，在百叶窗透进的屡屡暖光下，我们同桌而坐，我们四目相望，我们相见如宾。我起身，微笑着向她伸出手，她轻轻把手放在我手心上。我们牵着手，穿过屡屡暖光，一起伸手推开图书馆厚重的大门。

门外，我举手托住暖阳洒落人间的金纱，轻轻地盖在她头上，披在她身上。

她靠近我，轻身细语的问：“如果我选择毕业后回国支教，我们会不会离得太远？”

我不假思索的答：“天涯咫尺。”

我接着说：“说不定我也来一起支教。”

“那你会把学生们都教坏的。”她忍不住笑出了声。

我想再靠近她一点，她却退后一步，说：“现在不要。现在你应该马上回去，好好照顾春梅，她怀了你的。”她补充说：“我没有怨你的意思。她过去活的很绝望，现在她有了希望。”

看见我愣在原地，她解释：“上次她陪我回欧洲，本意是找块静土养育孩子。她很爱你，但不想和你走得太近。”

“像爱护金莲那样好好爱护春梅。”她对我微笑，像午后阳光一样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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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天堂的低俗幽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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