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最近很焦虑。老虎找他正式谈了好几次话，要他尽快提高业绩，为启动上市加紧准备。光头解释，就算和月娘的公司消费端整合，他的文化服务公司肉眼可见的快摸到天花板了，急需新的增长点。
老虎拍拍光头的肩膀，鼓励他一定要客服困难，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思前想后，光头决定找我讨教。听完光头的叙说，我竟然也学会了摸摸头，我必须承认，确实有难度。
光头眉头紧锁，他知道，如果耽误了老虎的升迁，老虎真会吞了他的。
“但是，如果像月娘曾经那样，去纽交所上市，割老外的韭菜，至少你们不会良心不安的。”
光头仿佛看到一道佛光，紧缩的五官瞬间舒展开，他双手一把钳住我双手，信口开河的对我的提议大加赞赏。
“想想火烧圆明园，想想八国联军、想想庚子赔款，你想想，想想就来气，割洋人的韭菜简直是天经地义，把咱老祖宗被抢走的再抢回来，不理亏。”光头越说越激动，情不自经的挥舞双臂，仿佛一只扇动翅膀的猪，迎风起飞。
我赶忙劝光头，我就是这么胡扯，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更千万不能财务造假，这放到哪个资本市场都是踩红线的。
“通透了，通透了。”光头快速的转圈摸着他光亮的脑袋，他感激的向我保证，这事只他一人造孽就好，绝对和我无关。
我从皮包里取出一盒冬虫夏草，送给光头，且叮嘱他，我老师曾说，冬虫夏草能把死人还阳的，他身边带上冬虫夏草就有两条命了，但造完这次孽，无论什么结果，他都撤吧，这世道不折腾了，图个安心就好。
光头点点头，又摇摇头，语重心长的自言自语，都是命，就看命了。
光头话锋一转：“我感觉月娘的叶呵哗好像出问题了，最近地宫多了好多买主，都是用过她的叶呵哗的。”
我听得人都麻了，我且打住光头，他不懂医药，这事情不能胡乱揣摩。
光头很肯定的说，月娘和他是有消费端整合的，他的后台统计数据一目了然，以前没那么多她那边的人来买折扣地宫的。
此事非同小可，我赶紧去找月娘。
月娘期初声色有些慌张，她问我，我是从哪里听到的。
我撒谎，听说坊间认为她生产的叶呵哗效果不好。
她对我一口咬定，她的叶呵哗绝对没问题，这是同行赤裸裸的嫉妒才散布的谣言。
我没接话，就那样盯着月娘，盯了很久，我提醒她：“冬虫夏草只能把人还阳一次的，上次你已经死过一回，现在你还是在继续造孽，但你就剩这一条命了。”
月娘很不耐烦的推我走，推到科幻园区大门口，她面色沉重的提醒我，马上就要启动上市了，要顾全大局，千万别信谣，别传谣，好歹我也是个专业人士，这个我应该懂得。
我晓得月娘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货，于是赶忙去找老虎。我话还没说完，老虎勃然大怒，他猛站起，狠拍桌子，茶杯盖直接被拍的弹起，掉到地上碎了一地。
老虎点指着我，骂说：“操你娘，你再敢散布假消息，我马上让你没得选。”
我委屈说，说真话的人不该下地狱的。
老虎平复了点情绪，斩钉截铁的告诫我，千万不要搞事，否则两家公司都没希望上市，他进省领导班子就绝对没戏。
我向老虎道歉，我觉悟不够，没有大局观，更没有维稳意识。
老虎一只虎爪放到我肩膀上，他向我承诺，只要他进了省领导班子，这一切都没问题的。
我主动把他那只虎爪拿开，我只能口头答应继续好好配合工作，心里默默替他们叫苦，他一旦去省里了，新领导板子和他们都要给他擦屁股，日后是否能对他追责只有天老爷才知道。
实在内心煎熬不过，我电话她，说，我想远离这鬼地方，去和她一起支教。
“你曾鼓励春梅，只要有希望，就不要让她枯萎，哪怕用鲜血浇灌。”她在电话那头开导我：“人人都能自渡，既然决定自渡，缘起于何时何地并不重要。”
我玩笑说，就她这悟性，要不来日给她修缮一座道观吧，千万不能是寺庙，师太只能躲着吃荤不能登记结婚的。
她在电话那头听得笑岔了气，好一会，她说，要诚心修，就给这里修个球场吧。
我答应她，球场会有的，光头和月娘一上市就定要来做功德还孽债的。。
刚挂断她的电话，瓶儿又电话我，让我帮忙安排下，让她成为光头和月娘的PREIPO投资人。我听得急火攻心，我警告瓶儿，如果她投了一分钱给这两家公司，我以后再也不和她写作业。
“你他妈的穷过吗？”我骂道：“如果你他妈的没穷过，你就投这两家公司。”
“那好吧，为了我们能继续写作业，我听话就是。不过，为了补偿你现在对我这么凶，你必须马上过来对我深入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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