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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来自天堂的低俗幽默

諾蘭霜

Sep 29, 2024

24

4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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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英国留学时见到她。

那天很冷，下着雪。瓶儿打来电话，非要我回国，陪她和她爸给西门庆大厦做竣工剪彩。她说她原谅我了，我和金莲的那次婚姻登记她不介意了，她现在很想要我，马上就要。

我拒绝马上回国，就挂了电话。走出宿舍，我伸手，让飘飘扬扬的雪花落在我手心，也任由它们缓缓从指间划过。望向远处人影摇曳的窗棂，我决定前去参加同学特地组织的舞会，更要去一睹同学夫人的风采。

她是我同学的夫人，专门飞来英国看我同学的。她来之前，我同学拿着她的照片向我们炫耀过的。她很好看的，和几个轮回前那样好看的。

整场舞会，我静静的，随者她轻盈的舞步，随着她的欢笑，回到我和她初次相见的那里。我微笑着向她伸出手，她轻轻把手放在我手心上。穹顶的水晶灯光，如细碎的金沙，纷纷扬扬地洒下，落在她秀发，落在她眉宇，包裹她全身散发阵阵光芒。她身量不高，她容貌可人，她很轻巧。我们一支接一支舞曲的旋转着，靠近着，直到我近她耳边，轻声细语的说，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学习半年，我那同学实在无法承受学习压力就退学了。他回国后要和她补办婚礼，邀请我参加。

我说：“知道你们会幸福就好，其他都不重要了。”

很冷，下着雪，但只有寒冷才让我忘却，让我静下心来呆在温暖的图书馆思考余生。图书馆外，我接起一捧雪，让它们从我指间扑簌簌流过，好似轮回在我指间又无能为力。

不远处的一个声音收回了我的思绪。

她问：“我是春季生，请问登记办公室怎么走？”

她认出我了，她笑了，她记得我的，那晚舞会一看到我就感觉好熟悉好亲切的。

我微笑着向她伸出手，她轻轻把手放在我手心上。我们牵着手，走过一轮一轮的旋转楼梯，一起伸手推开登记办公室的门。

往后的日子里，我们准时准点的相遇在图书馆，在同一张桌子前，在同一盏吊灯下，我有时偷偷瞄她一眼，都正巧被她弯弯的笑眼抓住，于是偷瞄变成我们四目相望，直到看出彼此脸颊的绯红，又彼此低头藏回各自思考中。

有一天，她说：“我来之前离婚了。”

我顿了顿，说：“干嘛要离婚。这辈子你已经有了平民百姓无法企及的幸福生活。”

她有些生气：“这不是你真心想说的。”

我很凝重，说：“他们都在挣扎着，而我们都活得好好的。我不是顽固不化的石头，我更不是故作正经，但我真担心，万一我们又沉下去，我不能把你捞起来。”

我靠近她，轻声细语说;“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她的唇颤了颤，想说什么，什么也没说。

我在留学毕业前接到瓶儿的电话，她哭说，她爸跳楼，没死，正在抢救。

我安慰说，我马上回来，她别想不开，她能给我打电话，就证明她没事的。

她后悔说，早知道就和我一起出国留学的。

我说，安顿好她爸，她就出国留学吧。

我在ICU探视窗外望见她爸，她爸虽然跳楼没死成，但也快了。

她说，上面给结论了，有些错误，总体上是称职的，但这样态度上是很糟糕的。

我问，她爸怎么就不熬熬，熬熬就都过去了。

她埋入我怀中，呜呜咽咽的说：“这样，他们都欠我爸个天大的人情了。”

我嘴贱，说，江湖上常说，人走茶凉。

她一把推开我，恶狠狠的对我吼：“你滚。”

这声吼动静实在太大，医生护士都跑来了，他们迅速越过我两，直扑她爸的病床。半小时后，这个天大的人情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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