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虎的强力弹压下,在月娘重金公关下,无论媒体还是行业,从未公开对月娘的叶呵哗疗效发出任何质疑。不出意外的,在一场场专家报告会上,专家们鼓足吃奶的力气,站在会场讲桌上挥舞着叶呵哗的包装,声嘶力竭的高喊:“今年爸妈不吃药,吃药就吃叶呵哗。”甚至海峡对岸吹来个好消息,那边的专家们反复论证,他们相信,叶呵哗能增强抵抗力,能开发智力,能治艾滋病。
自从和我渐变后,光头那边的财报统计数据从斜“一”字变成“J”型线,单月香客数量和古刹消费额连月上拉,涨势一片大好。
就这样,经老虎决定,光头和月娘必须立刻启动上市工作,否则老虎就来不及了。
首先上市的是光头,他在纽交所打破中概股有史以来多个纪录,从公司成立到完成上市用时最短,年营收最暴利,消费端流量数据最完美。
光头在纽交所敲钟那天,本地已是昏天黑地的,在科幻园区管委会办公室大屏幕前,我们翘首观摩光头最伟大时刻的表演。
光头去纽约前,花了好几天跟着古刹的掌管钟楼的和尚练习敲钟。我看见,屏幕里的光头,娴熟的将力道运到手腕,把钟锤往外一送又稳稳收住,顷刻间,华尔街的丧钟悠长的传出一道哀鸣,穿过万水千山,穿过大屏幕,在这边的办公室余音绕梁。紧接着,屏幕里面和外面先后传出雷鸣般的掌声。本地的鼓掌人中,破天荒的请来古刹全体和尚,他们肥厚的肉手“啪叽啪叽”的开合着,饱满的丰唇深明大义的反复高诵“割洋人韭菜,我要财富自由,割洋人韭菜,我要财富自由”。
最兴奋地当属老虎,此时此刻,他离省城又近了一大步。老虎俯视我,向我投来赞许的目光,我仿佛看到鬼似的慌忙要向着办公室外躲去。
老虎压过所有掌声吼住我:“再接再厉,就一步之遥了。”
我怯生生的向老虎点点头,继续向门边溜去。
门外,我瞥见先我一步走出来的月娘。
月娘没有丝毫的喜悦,她面色凝重,硬拉着我去她办公室坐坐。
一进她办公室,她把门反锁,把窗户关上,把窗帘拉上。她走到办公室正中的宽大办公桌前,脱去所有衣物,接着玉体横陈的躺在办公桌上。
“我真是天然的,绝对比金瓶梅更让你羽化登仙。”她摆出及挑逗的姿势。
我纠正她,我从没和金莲做过,而且她只是这么一身秀色可餐的皮囊,她的老底让我胃里直泛酸水。
她笑,笑的像我初见她时的那样狂放,笑完,她告诉我,月娘已死在国外,她是月娘的女儿。
我感觉今晚熬夜不是来给光头见证敲钟上市的,这简直是我亲自下场演聊斋男主角。定了定慌乱的心神,我说,根据江湖经验,我甚至可以相信她是个女鬼,但请女鬼自报家门,从哪个坟头飘出来的。
她说,这从何说起。
我说,就从月娘打来电话说要回国说起吧,我判断那时候,月娘应该还活着,必须挑实话说,别编瞎话。
她首先纠正说,那天打电话给我的也是她。
她坐起,向我伸出一只嫩手,她让我触摸她的手掌和手指,一边解释说:“我们天生没指纹,我和我妈年轻时长得一模一样。”
我插话问,那她妈到底怎么了。
她答,这事情还要从老鸡说起。
老鸡发现,叶呵哗的成分是可以提炼些许什么的,比这款特效药好赚很多,这也促使老鸡和春梅公开决裂。老鸡这事情是彻底见不得光的,只能他一人捂着,容不得春梅和他在一个屋檐下的。老虎查到,老鸡不光是个放高利贷的黑老大,市面上有些东西也开始指向老鸡,所以当初老虎要等月娘回来再收网是有缘由的。但是,老鸡为保命,通过那边引荐,摸到老虎和我去过的那个深宅大院,几番软磨硬泡下,深宅大院吩咐老虎,和老鸡在古刹见个面,投缘就当朋友,无缘就各行其道。就这样,老虎和老鸡在古刹一起上了一炷香。
作为投名状,老鸡不惜血本促成老虎获得进入领导班子的提名。作为感谢,老虎点播老鸡,叶呵哗在国内没获得批文前,让月娘暂时别回来。但老鸡睡不着觉了,熬过好几个不眠夜后,他决定,为彻底杜绝引火上身,在印度做掉月娘。
老鸡找到卷毛,让他做掉月娘,日后叶呵哗在国内的利润就可以少个分账的。月娘一听说在印度原地待命,凭她的江湖经验,就知道她的大限将至。
“我妈很后悔,没听你和春梅的,本来和光头一对,混完这辈子也挺好的。”她说。
我问,她在印度是否看见月娘身边带着冬虫夏草?
她摇摇头。
可惜了,当初我是为了劝她收手,才骗月娘,冬虫夏草只能救人一命的,我的老师曾说,只要有冬虫夏草,是个死人都能还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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