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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的晨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菲爾特大學宿舍在溫暖的光線中甦醒。阿爾克斯伸了個懶腰,今天他打算在課堂開始前去一趟王家研究院的圖書館。走出房間,他看見娜塔莉已經等在門口,而宿舍管理人瑞秋太太正好迎面走來。
「Gâu早,瑞秋太太。」阿爾克斯微笑著打了聲招呼。
「Gâu早,今仔日遮早出門哦?」瑞秋太太笑著應道。
「是啊,beh lâi-khì圖書館揣資料。」阿爾克斯點頭回應。
娜塔莉看著兩人交談,等他們道別後,走在身旁的她忍不住問:「阿爾,你和瑞秋太太總是說那個……不是通用語吧?這是什麼啊?」
阿爾克斯笑了笑,「這是我從小家裡講的語言,應該是我們族群的話。我也蠻驚訝王城還有一些人會講。」
「哦?」娜塔莉聳了聳肩,帶著點無所謂的笑容說道,「我從小就是學通用語,大家都講一樣的語言不是比較方便嗎?而且薩克蘭德那邊也是講通用語,學術交流也容易很多,不怕聽不懂。」
阿爾克斯的笑容逐漸消失,他皺起眉頭,眼神變得嚴肅。「方便是方便,但這恰好是問題所在。這不是單純的溝通問題,而是一種文化的消失。多元的文化,正是這個國家最珍貴的部分,但統治者為了方便,選擇捨棄了它們。」
娜塔莉不以為然地聳聳肩,隨意地看著四周,「很多薩克蘭德人早就定居在這裡,人口擴張了那麼多,這不是很正常嗎?」
「妳說正常?」阿爾克斯停下腳步,握緊了拳頭,目光變得沉重起來,語氣中透著壓抑的憤怒。「這是文化侵蝕,我們原有的語言、習俗正在消失,遺憾的是王室一直袖手旁觀。他們根本不在乎,甚至樂見其成。」他低聲說道,語氣中透著壓抑的憤怒,「費里西蒙不是薩克蘭德的影子,它應該保留自己的靈魂。」
娜塔莉似乎感覺到阿爾克斯的情緒,立刻換了輕快的語調,揶揄道:「了解!阿爾克斯教授!下次也教我講你們那個話吧?」隨即指了指前方,「看,圖書館到了。」
他們來到王家研究院,這裡是國內最高層級的學術機構,這裡的圖書館藏,珍貴文獻和古籍數不勝數。身為菲爾特大學的學生,他們憑證可以進出這座知識的寶庫。
阿爾克斯走向國家歷史文化的書架區域,開始搜尋。他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發現了一本老舊的希爾特文明文獻。書頁上覆滿灰塵,他輕輕拍掉灰塵,打開書本,眼神隨即亮了起來。這本書記載著上百年前的歷史軌跡,使用拼音文字寫下了希爾特族的文化點滴。
阿爾克斯翻閱著書頁,目光逐漸變得專注,內心激動不已。「看,這裡!」他轉向娜塔莉,指著其中一段文字,「這裡提到了『心燈巡禮』,這些文字就是我小時候講的語言。它果然是希爾特語。」
娜塔莉湊過去,興奮地想看看。「真的嗎?我看看!」然而,書頁上的字對她來說就像是一堆難以解碼的符號,讓她困惑不已。「嗯……太難了。還是你講給我聽吧。」她撇了撇嘴,無奈地笑道。
阿爾克斯闔上書本,低聲說道:「我很驚訝,原來『心燈巡禮』竟然是希爾特文明流傳下來的傳統。我早就說過,它不是宗教活動。」他握著書本,感到一陣暖流湧上心頭。儘管希爾特文明看似早已被王國所遺忘,但在這國家一些角落,仍有部份文化的餘韻保留了下來。難怪,他一直對那個活動有種莫名的好感。
娜塔莉抬起手腕看了一眼錶上的時間,提醒道:「阿爾,差不多該走了,不然你快趕不上歐爾溫教授的課,那是你一直很重視的課吧?」
阿爾克斯點了點頭,匆匆辦完借書流程,便與娜塔莉快步跑回大學。
兩人大口喘著氣進了教室。「呼……呼……趕上了……幸好還沒開始。」娜塔莉扶著門框,彎下腰喘息。
「呼……還好。」儘管阿爾克斯體能比較好,這番短跑還是讓他微微喘氣。
「同學們早安!上課囉。」一個低沉而和藹的聲音從兩人背後傳來。歐爾溫教授拍了拍他們的肩,笑容慈祥。這位老教授年逾六十,頭髮已顯灰白。他推了推眼鏡,隨即注意到阿爾克斯手中的書,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與好奇。
「同學,這本……能借我翻一下嗎?」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激動。
阿爾克斯立刻遞出手中的文獻,「當然,教授請看。」
歐爾溫教授小心翼翼地翻開書頁,眼神充滿了懷念與驚喜。「好久沒讀希爾特語了……阿爾克斯同學,你能看懂這些,真是了不起。」
「因為他從小就講這個語言啊!」娜塔莉隨口接話。才剛說完,教授猛地抬頭看著阿爾克斯,眼中滿是掩不住的驚訝。他嘴形微動似乎想說點什麼,但又遲疑著沒有開口,最終只是將書遞還給阿爾克斯,語氣淡然,「坐下吧,開始上課了。」
歐爾溫教授清了清喉嚨,環顧四周,確認同學們都集中注意後,開始講課:「今天,我們來講講希爾特族。也許你們都聽說過這個種族,但我敢說,你們一定沒見過這種族的人。」他頓了頓,眉頭微皺,眼中透出一絲悲傷,「希爾特族在幾年前已被宣告完全滅絕。這是我們王國歷史上最黑暗的一頁,一場完全由人為造成的災難。歷史記載中的最後一群希爾特族人,遺世獨立地生活在赫斯特山脈,直到十年前,一場由王室主導的屠殺行動徹底終結了這個族群。」
說到這裡,歐爾溫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阿爾克斯身上,眼神中除了熱切,還帶著一絲困惑與不安。
他頓了頓,繼續道:「這場屠殺的理由至今仍在爭論,稍後我們可以分析討論那些細節。但無論如何,身為希爾特族人這件事,本身似乎就能招來殺身之禍。」教授的語氣愈發沉重,他似乎要努力克制自己別再看向阿爾克斯,「所以,在討論這段歷史時,請各位同學記住,這是一個非常敏感的議題,尤其是對這些歷史事件的評價。」
阿爾克斯一邊聽著,一邊感到心頭沉重起來。當教授提到屠殺與滅族時,他腦海中的記憶一一浮現,往事與教授的講解逐漸重疊。村莊、烈火、鮮血——這些細節逐漸將真相拼湊在一起。他的呼吸開始急促,心跳加快,強烈的痛苦壓得他幾乎無法呼吸。他明白了,他是最後一名倖存者,這世上再也不存在其他族人了。
他努力克制著心中的情緒,但那些痛苦的記憶和更早期的童年快樂回憶不斷湧上心頭。他感到胸口像是被無形的巨石壓住,眼眶逐漸泛紅。
下課鐘聲響起,阿爾克斯再也無法控制內心的情感。未等鐘聲敲完,他便匆匆站起,衝出了教室,消失在走廊的盡頭,彷彿要逃離這一切。
娜塔莉拿起阿爾克斯遺留在教室的書本和物品,追隨他一路來到宿舍。她推開房門,見阿爾克斯坐在床邊,眼裡充滿了壓抑的悲傷,眼眶泛紅卻始終未曾落淚。她坐到他身邊,輕聲問道:「阿爾,剛才教授講的……那是你的種族的事吧?你就是……」她欲言又止,然後試探地補充了一句,「……如果難過,別壓抑自己,哭出來也沒關係。」
阿爾克斯的眼神冷了下來,他難掩內心的怒氣,反問道:「幹什麼?妳在同情我嗎?一個沒有同族人的倖存者?要把我送進博物館展示?」
娜塔莉慌張地搖頭,急忙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擔心你。」她聲音哽咽了些許,輕輕補了一句,「你應該知道,我是喜歡你的。」
阿爾克斯沉默片刻,突然將娜塔莉推倒在床上,壓制住她。他眼中的怒火隱隱閃動,「妳說喜歡我?就算我這樣對妳,妳也接受嗎?」
他不知道這股衝動從何而來,也無法解釋自己此刻的情緒。他只知道,內心那股深埋的痛苦、悲傷與憤怒,讓他渴望某種發洩,藉此逃避那些讓他無法呼吸的心情。
娜塔莉凝視著他,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情感。她愛著阿爾克斯,愛得深沉無悔。儘管對方沒有相同的情感,這一刻她的渴求和慾望卻變得更加強烈。她抬起下巴,目光直視阿爾克斯的雙眼,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微笑,她決定坦然面對內心的這份慾望,她的聲音沉穩而堅定:「你想做什麼就做吧,如果這可以讓你好過一點……」她不自覺地微微顫抖,輕咬著下唇,語氣中帶著一絲挑逗和決心:「你知道……我是想要的……」
「這可是妳說的……」阿爾克斯猶豫了一瞬,很快陷入這情慾的漩渦,他開始脫下彼此的衣服,內心卻一片空白。他無法思考這樣做是否正確,但此刻他不在乎。他需要的是逃避,而她的身體成了這場逃避中的出口。
阿爾克斯裸露的胸膛完全展現在娜塔莉面前。她用手指滑過他的身體,動作帶著一絲愛戀,又充滿了控制慾,她的心跳加速,內心感到自己似乎一直在期待這一刻,她主動吻上阿爾克斯,帶領著動作的節奏,彼此的舌與唇濕潤地交纏,兩人都允許自己短暫享受這放肆的肉體歡愉。
但在這過程中,娜塔莉察覺到一分疏離感,他的眼中沒有一絲愛情的成份,但她不在乎,內心的慾望暫時戰勝了一切。她告訴自己,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她有能力承受其中的代價,哪怕沒有感情,她也甘之如飴。
這世界上彷彿只剩下兩個人,冬季的寒風被擋在窗戶之外,一絲寒意從窗戶的縫隙鑽進房間,卻澆不熄他們身上火熱的情慾,汗水滴落在床單,彼此肢體黏膩地交合,房間裡粗重的喘息和呻吟伴隨老舊床架的吱聲交雜。直到日落,才逐漸安靜下來。娜塔莉起身穿上衣服,他轉向阿爾克斯,語氣帶著一絲自嘲:「餓了嗎?出去吃點東西吧,你只吃我是不會飽的。」她輕輕笑著。
阿爾克斯微微揚起嘴角,卻沒有笑意,眼神暗淡地看著她。他對這段關係困惑了起來,「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接下來我們要怎麼辦?」
娜塔莉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她從後方輕輕環抱阿爾克斯的脖子,既親密又帶著一絲疏離。她輕聲說道,聲音中混合著溫柔和堅定:「沒什麼怎麼辦的。我們還是朋友,你表現得很好,我很滿意。」她停頓了一下,語氣認真地說,「以後有生理需求的時候,我們彼此幫忙解決,這樣不是蠻好的嗎?」她在對方臉頰上輕輕一吻。
阿爾克斯起身穿好衣服,搖了搖頭,臉上浮現出一絲困惑和驚訝的淡笑:「妳真是大膽,我沒見過女生這樣說話的。」
娜塔莉挺直了背脊,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她雙手叉腰,話語中帶著些許挑戰和自信:「哪有女生一定要怎麼講話的,什麼年代了,想法別這麼老舊。我們都是成年人了,為什麼不能坦誠地表達?」
說完這話,她的目光卻悄悄飄向一旁,心裡那份內疚和不安無聲中閃現——她知道自己趁著阿爾克斯最脆弱的時刻佔有了他,這或許對他並不公平。這個念頭輕輕掠過她的心頭,雖然她沒有直接說出口,但那份隱隱的不安使她的聲音顯得格外溫柔。
兩人默默地穿好衣服,房間裡的氣氛不再那麼沉重,卻也多了一層無法言說的壓抑。娜塔莉伸手輕輕撫過阿爾克斯的肩膀,那觸碰柔和而細膩,似乎想要撫平他心中的波動。她的手停留了片刻,眼神溫柔而堅定,語氣輕柔:「不管怎樣,我會一直支持你的。」
阿爾克斯凝視著她,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感——驚訝、困惑、感激,甚至還有一抹難以察覺的抗拒。他的內心如同波濤般起伏不定,但最終,他選擇了沉默。無論今天發生了什麼,娜塔莉仍然是他最重視的朋友,而他不願讓這段關係變得更加混亂與難以掌控。
「走吧,去吃點東西。」他轉過身,將房門輕輕推開。外面的世界已然進入黃昏,陽光緩緩消逝在遠方的赫斯特山脈後方,暮色如同一層藍色的薄紗,籠罩了整座城市。那片朦朧的光影,猶如他們的關係——介於光明與黑暗之間,模糊不清,充滿了未知與無法預測的可能。
娜塔莉跟上了他的腳步,臉上掛著若有所思的微笑。她感受到自己心中的某種變化——今天不是一個終點,而是她與阿爾克斯之間故事的開始。無論未來等待著她的將是什麼,她已經做好了準備,去迎接這段關係中的一切挑戰與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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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初創黎明之刃
《阿爾克斯:黑暗黎明》創作小說,每週五中午連載中,下週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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