婈 - 15 | Penana

「欸欸，你說這是怎麼一回事？」敬業指著放在我桌上的考卷說著。

「啊……就……不小心的，啊哈哈……」這結果其實也出乎我的預料。

「很厲害耶，原來你是個聰明人。」凱杰在一旁賊笑。

「你這是什麼意思啊！」

「天啊……數學幾近滿分，其它科也排得相當前面……原來你是頭腦派的啊……」我的每一張考卷在敬業的手裡翻來覆去。

「看來上次撿籃球事件並不是意外呢……」凱杰依然在旁邊吐槽。

「再說下去我會發火喔……」

一群男生的嘴砲充斥在教室內，而某個邊邊，一名少女一個人靜靜的在位子上思索著什麼。

吟庭嘟著嘴巴，將原子筆夾在嘴唇跟鼻子之間，雙手托著下巴，望著桌上的一張紙，上頭滿滿的名字跟數字，字跡潦草難看，這是她託人統計的東西，只要找個男生稍微嗲一下，馬上就答應這個忙，在每次發其中考考卷時，將班上每個人的成績記下來，並且算總分。

這張應急成績單除了分數跟名字之外，某個角落還寫著一串告白的話，吟庭看著嗤之以鼻，心想『唉……真是輕浮，才開學一個月多耶！只是單純以外貌取人吧！』

雖然有一兩科因為老師不唸成績，所以沒有記錄到分數，但名次應該不會影響太多，依照這粗糙的總分來看，吟庭是第五名，她並不感到意外，因為自己本來就很認真唸書，而且國中時的成績也很好，所以這應該是預料之中吧！

但這並不是她真正想知道的東西，眼睛稍微掃了一下，瞧見了一個名字──戴偉明，看起來數理科是他的強項，但國英的分數也不差……排名是……第二名！

『果然是個聰明人啊……』

吟庭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為什麼要這麼在意他，而且這是第一次主動探查男生的底細，心底默默的對自己感到羞恥，但不知為何，突然很想要個聰明的男朋友，大概是跟笨蛋相處膩了吧！

眼神不由自主的飄向那個聰明人，竟然愈看愈順眼呢！

帶著一抹微笑，在粗糙成績單上寫著『對不起，我們先從朋友開始吧！』便放回那男生的抽屜內，相當的熟練。

「戴偉明！在嗎？」導師突然跑進來喊著。

「痾，在！」我急忙舉手。

看見我後便招手叫我過去，老師面色凝重的將一個東西遞給我，那是我寄放在老師那的手機，做為妹妹緊急聯絡用的，通常是上學交給老師放學拿回去。

「你妹妹出車禍了，不過沒事，現在……」

車禍！？怎麼回事！？

仔細的聽老師解釋後，理出個大概，薇婈在放學後跟同學跑去玩，因為一時玩得太過開心而沒有注意到，不小心跑到馬路上被機車撞倒，沒有生命危險，只是左腳有輕微骨折。

聽到這消息的我當然早退了，速速趕往醫院。

一下計程車我馬上奔向服務台詢問，最後終於找到妹妹了。

第一個見到的不是薇婈，是她的同學們，幾乎都是小女孩，各個一臉愧疚的看著我，我靠了過去他們便讓開，一會兒就聽見一位護士說「小妹妹，妳哥哥來了喔！妳看！」

薇婈坐在塑膠椅上，左腳小腿跟腳踝都上了石膏，一名護士蹲在她旁邊安撫她的樣子。

一看見我，妹妹馬上嚎啕大哭，將雙手高舉要我抱她……撒嬌啊……

看她沒事，我安心的一把抱在懷裡，輕拍妹妹的背「好了沒事了，已經沒事了，哥哥在這裡。」

「她很乖呢。」護士站起來跟我說。

「嗯？」

「明明送到醫院包石膏到剛剛整個過程都沒哭半聲，結果你一來就哭成這樣……哎呀，這樣應該說是感情很好才對。」稍微跟我寒暄幾句，交代一些事之後護士便告辭了。

原來在我來之前，妳一直在逞強啊……

之後找了醫生商量，他說雖然骨折得沒有很嚴重，但小孩子正值發育，盡量還是避免移動，以免復原時有些差錯導致一些後遺症，所以……也就是說，這段期間不能上課了？

看來薇婈康復之前我也要請假了啊……

帶著拐杖和妹妹回家，下了車我就公主抱著妹妹一路抱到房間，這段路上薇婈早就已經睡著了，沒想到抱起來有點吃力！？

小心翼翼的將她安置在床上，原本應該要換上睡衣的，但不想吵醒她，所以作罷，將棉被蓋上，輕輕的吻了那小小的唇。

「嗯……嗯……」醒了！？

薇婈突然坐了起來，揉著紅腫的眼睛，既然醒了……那稍微說一些事吧！

「小婈，這幾天可以不用去上課，哥哥也會在家陪妳休息喔！」我捏著她的臉。

「嗯……」她似乎正試著抬起自己的左腳「好重……」

「不要亂動它喔，要好好休息，才會好得快。」

「哥哥……」

「嗯？」怎麼突然叫得這麼慎重？

「對不起。」一說完又馬上哭了，大概是覺得自己闖下大禍了吧？

當下我馬上抱住她，有點焦急「別哭別哭，沒事的，沒關係的，以後小心一點就好了，不要哭喔……」看來是受到一定程度的驚嚇吧？

好好的安撫過後，妹妹終於笑了。

「哥哥。」

「嗯？」

「如果我一直沒好是不是可以不用上學？」

「別想動歪腦筋！」我馬上敲她的頭，兩人大笑「好啦……既然醒來了，那我們準備吃晚餐吧……雖然已經很晚了，還有，來換睡衣吧！」

「那洗澡呢？」

「你今天就不用洗了，明天再說吧！」我將棉被掀開，試著脫下妹妹的褲子。

試了很久，好不容易讓小小的褲子穿過了石膏，那麼接下來是上衣！

「呼！這段時間盡量穿裙子吧！」

上衣就快多了，一下子就把妹妹扒得精光，只剩下內褲跟石膏遮風，接著我要前去薇婈的房間拿睡衣，但就在我離開床邊時，妹妹拉住了我的手。

「謝謝……哥……」這語氣……聽起來怎麼很讓人害羞啊？

腦袋被撞到了嗎？算了。

我笑一笑，摸摸她的頭便去拿睡衣了。

原本妹妹的睡衣是兩件式的，一件上衣跟一件褲子組成，但礙於打石膏的關係，褲子直接省略，反正……沒關係嘛！對不對？

幫妹妹套上粉紅色格紋睡衣後，扶著她下床，讓薇婈嘗試自己用拐杖走路去客廳吃晚餐，完全不熟練，好不容易到了客廳但已經氣喘吁吁了，雖然如此，但她完全沒有抱怨半句，看來是把這一切當成自做自受。

怎麼會這麼成熟呢？

「哥哥……」

「嗯？怎麼了？小婈做到了喔！很棒喔！」

「以後……抱我好不好？」妹妹攤坐在沙發上，露著素色的小褲褲。

「抱妳？」

「不然揹我也可以，反正我也不會出去，這樣走好累喔！」她拉住我的手，甩呀甩的，睜大著雙眼撒嬌。

一個妹妹這樣撒嬌，那一個做哥哥的受得了？當然是答應啊！

我摸摸她的頭，親吻薇婈的嬌唇後頷首允諾，總算能安心的吃頓晚餐。

因為省過洗澡的步驟，吃完飯後便直接抱著妹妹進房睡覺，原本我都會比她再晚個幾小時才睡，但這次薇婈緊拉著我的手。

「一起睡……」又是那圓滾滾的大眼。

「妳現在就在我床上啊！」本來就是一起睡嘛！

「現在……」總覺得今天的撒嬌都不太尋常啊？多了平常沒有的……情緒？

「我還要去洗澡呢……」我伸手摸摸她的頭，安撫一下。

「沒有我你怎麼洗下面？」緊抓我的手不放，固執的嘟起嘴。

也是吶……不對吧！本來就不需要……但這種話不能說，說了就破功了，好吧……如果我不洗澡，那麼也不用洗衣服晾衣服了，碗盤明天再洗也OK，就這樣吧！做哥哥的必須回應妹妹的期待才行！

「好吧！那讓我去關燈換睡衣，可以嗎？小婈。」

「嗯……打勾勾！」

「打勾勾，說謊的人會怎樣呢？」

「舌頭會被壞婆婆切掉！」這下薇婈總算安心的放開我。

換好睡衣後就關了燈，掀起棉被躺在她的旁邊，意外的是，才剛躺好妹妹就撲了過來抱住我，這……這絕對是異常啊！？到底怎麼了這是……

「怎麼了？小婈。」回抱著薇婈，摸著那有點打結的頭髮。

「這星期日……」臉完全埋進了我的胸膛，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嗯？」星期日怎麼了嗎？

「還有麥當勞嗎？」

啊！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原本的約定是說，只要妹妹乖乖幫忙做家事，星期日就可以吃麥當勞，現在她的腳受傷了做家事一定不行，因此擔心起這周的麥當勞大餐。

所以才會不斷撒嬌啊！

「哈哈哈哈……」理解後突然覺得很好笑「有──這次就當作免費大放送吧！不用擔心！到時哥哥我會出門買回來給妳吃的。」

「耶────！！！」薇婈開心的抱緊我，腳還踢了踢，忘了石膏的重量。

過沒多久她就睡著了，還趴在我的身上，也只能這樣了……

這一夜我睡得沒有很好，因為妹妹睡相不好會亂動，不時的會用那裝備石膏的左腳踹我，有時是由上往下重放，相當痛啊……尤其是壓著我的腳移動時那石膏會磨我的皮……天啊……

我決定明天要幫她把石膏包一層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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