婈 - 37 | Penana

今晚，我叫了麥當勞外送作為我與妹妹的晚餐，並不是在慶祝甚麼，只是我沒心思煮飯而已，時候已經不早，我叼著一根沾了番茄醬的薯條倚偎在窗邊，手指在手機上來回游移，而妹妹仍在享受著獨享蛋捲冰淇淋的神聖時間。

我已經跟若紅了解了完整狀況，總之就是在他們出旅館電梯時與吟庭一行人擦身而過，不知道有沒有被對方認出來，但若紅認出了對方，隨後等待了三小時拍了這些照片作為證據並確信自已沒有看錯。

若紅表示這之後要怎麼做完全看我自己，他們並不想淌這個混水，所以我並不能用這些照片做為籌碼去跟吟庭談判……這樣說有點難聽，應該說﹃溝通﹄。

一群人、旅館、多男一女、Cosplay、休息三小時，究竟在做些甚麼？讓人很有想像空間，連我都想參與進去了。

「哥哥！」妹妹從背後拍了我一下。

「喔！怎麼了？」我稍微被嚇到了。

「我剛剛叫你好幾次了！」

「哈……對不起，在想事情，怎麼了嗎？」

「剩下的冰淇淋給你吃。」薇婈將手中剩餘尾部的蛋捲冰淇淋舉高高。

「謝謝。」我接過了，摸摸她的頭「對了，小紅姊姊交男朋友囉。」

「咦？跟誰呀？」

「就是妳生日那天……」與妹妹的閒話家常為今天畫下了句點，我的心情相當平靜，仔細想想這決不是一個懷疑女朋友貞潔的男性應有的狀態，但我就是這樣，甚至有些愉悅。

因為我想通了，吟庭跟那群人在旅館做些甚麼，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希望他們做甚麼，結果至上，我將會利用此事達成我的計畫。

先睡了，接下來的事可要好好規劃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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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若紅並沒有來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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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偉明，可以幫我聯絡看看若紅嗎？」敬業走到我座位旁，有點戰戰兢兢地說。

「嗯？為什麼？怎麼了嗎？」太突然了，我腦中千萬個問號。

「我聯絡不上她，Line也沒已讀……」

「……直接去她班上找她不就好了嗎？」才剛交往就鬧這齣嗎。

「她沒來學校。」

「咦？」本以為他只是害羞所以不敢直接去找對方，原來是這樣。

「她早上留了這個訊息給我之後就關機的樣子，你看。」敬業將手機遞過來給我看，若紅只有簡短的說『別打給我。』之後敬業的任何訊息都是沒有已讀的狀況。

「……我很擔心，所以……」

「懂了，同樣身為男朋友很能理解你，我馬上幫你處理。」我迅速拿起手機嘗試Line她。

「你怎麼知道？」轉為悄悄話模式。

「昨天小紅跟我說了，恭喜啦！不過你這麼小聲幹嘛，這不是你朝思暮想的事嗎？」

Line果然遲遲沒有已讀，發生甚麼意外嗎？問問看雲妤好了，雖然目前關係有點尷尬。

「感覺很不好意思……哈哈。」敬業摸了摸脖頸，笑得甜滋滋的。

雲妤的已讀很快，但遲遲沒有回我訊息。

這樣等下去不是辦法，我直接撥電話過去，但若紅的手機似乎沒有開機。

「怎麼樣？」

我心中有個不祥的預感，起身轉頭看了看，吟庭不在位子上，今天我也沒她說到甚麼話，感覺不出她有甚麼異常，而巧合的是，沈凱杰也不在。

有可能是他們擔心被若紅傳出去，先下手為強嗎？這樣的話……

「我們……直接去問小紅的班導吧！」換我沉不住氣了，領著敬業就是往教職員辦公室走。

「偉明，該不會……」

「不知道，別亂想，我們先去問老師再說吧。」

拜託不是我想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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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只是感冒發燒喔，不要緊張。」老師一臉疑惑的表情看著我們「你們是劉若紅的誰？」

「我們只是她朋友。」

「嗯哼──」感覺不太相信呢，但這不重要。

「那……請問可以給我她家地址嗎？我想去探病。」敬業鼓起勇氣開口了。

「不行喔，這是學生隱私。」

「可是……」

「不行。」

「那可以給我她家的電話嗎？手機都打不通，想聯絡到她確認她沒事。」我試著轉個彎，至少要確認她的安危。

「……」老師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敬業「你們哪一班的？」感覺不是很想給啊。

我亮出名牌，覆誦了一次班級與學號。

「我會先跟你們班導討論，沒問題的話再給你們，因為我並不認識你們，這麼做是出於保護學生，知道嗎？更何況劉若紅是個女孩子。」

合情合理，但這一等不知道要等到甚麼時候，讓我們有點無法接受。

「老師，這些要放哪裡？」一個熟悉的女孩子聲音從後方出現。

「啊，放這就好。」

雲妤搬著一疊聯絡簿走過來，輕輕地放在辦公桌上。

「你們是來問小紅的狀況的嗎？」雲妤是看著敬業說話。

「嗯，對，妳有辦法聯絡到她嗎？」

「我只有聯絡到她媽媽，不過聽起來只是普通的發燒，沒事的。」

「嘿──你們認識啊！那……你們兩個就問她就好啦！我要趕去上課了，你們自己處理。」老師雙手一攤，提著公事包就走出辦公室。

不愧是大人呢。

「你們還要問甚麼？」雲妤雙手向後糾結，手指拉手指，右腳尖在地板上扭啊扭，看得出來她很想趕緊回教室。

「老實說，我很想去探病……妳會去嗎？」敬業不好意思的摸著後腦勺。

「不會，普通的發燒而已，是昨天在天橋上吹了三小時冷風的關係吧。」雲妤像敬業挑了個眉。

「這樣啊……好吧。」

「如果你很想去，我可以告訴你地址。」

我完全被晾在一旁呢。

「那、那妳知道若紅她為何手機沒開機嗎？」敬業像驚醒一樣，突然迸出了這個問題。

「喔，是我叫她關機的，不然一定被訊息吵得無法休息，你不知道嗎？」

「痾……原來是這樣啊。」感到尷尬，原來若紅那句『別打給我。』是這樣的意思啊。

「那就這樣囉，再見。」揮揮手，雲妤瀟灑地離開了。

我到底是來這做甚麼的？

算了，我還是專注在我的計畫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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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若紅捲縮在棉被裡，哀嘆自己的身體微恙，本來應該是要在學校好好跟雲妤聊聊昨天的約會的，結果卻失策。

上次發燒是甚麼時候呢？去年？前年？忘了，畢竟身體一直都是蠻健康的，都快忘了自己也是凡人肉身啊！看來果然還是因為昨天落水又吹風的關係。

不知道是好是壞，第一次約會居然給了敬業這樣的男生，還在他面前出洋相，最後自己竟然答應跟他交往，自己都快不懂自己了。

而至今依然在若紅心理徘徊不去的聲音是，自己居然在死會後才發現了吟庭的秘密……

要是早點發現的話……

說不定……

「啊……真是……」她打了打自己的臉頰「我也只能向前進了吧，後悔甚麼的才沒有呢。」

「小紅！我陪爸爸出去聚餐喔，妳晚上好好休息，一個人沒問題吧？」媽媽開門把頭探進房內。

「喔……嗯，我會好好睡一覺的，妳要去幫爸爸擋酒對吧，要注意身體喔。」若紅用虛弱的手向媽媽道別。

「才不是，我是要盯著他，免得他在外面亂搞！可能會很晚回來，有事打電話給我。」

好好的道別後家裡就只剩若紅一人了，不知為何心裡有種奇妙的感覺。

是寂寞嗎？

「啊。」彷彿想起甚麼，若紅伸手往床頭櫃摸了摸，把寂靜已久的手機開機「啊啊……果然訊息爆炸了。」

多半都是問她怎麼了？發生甚麼事了？感冒還好嗎？有沒有看醫生？之類的慰問訊息，若紅簡單的用了群發功能向大家報平安，並稍微的向傳了上百封訊息的敬業道歉，接著碎念他不要得意忘形。

很自然的，她打開了偉明的訊息欄，畢竟這是她每天都會做的動作，儘管沒有任何訊息通知也一樣。

『哈囉，妳今天為什麼沒來學校？』

『生病了嗎？需要我們去探病嗎？』

簡單兩句話，若紅突然覺得心跳加速，她看了看時間，差不多已經放學一陣子了，如果說要來探病的話，也差不多要到了。

馬上坐起身，糊里糊塗的整理起儀容，搖搖晃晃地整理著房間。

「啊啊啊啊！我在幹嘛，又不是男朋友要來……」整理到一半蹲坐在的崩潰，覺得自己有些混亂了，但畢竟還是要讓男生進房間，整理乾淨甚麼的還是很必要，馬上又起來繼續動作。

若紅心裡很清楚自己還沒完全把偉明放下，但也正因為這樣，她才決定與敬業交往，希望自己早日擺脫這一切。

『叮咚！』

「這麼快！」

顧不得自己穿著睡衣，兩步當三步走，馬上前去把大門打開。

「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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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煮甚麼好呢？』我思索著冰箱裡的剩菜，試著組合出幾樣好吃的料理，這已經是我的日常了，這樣的習慣已經培養了至少五年左右了吧。

最後敬業不打算去探病，因為才剛交往就去女方家，似乎不太妥當，而且連跟若紅最要好的雲妤都不去，他去感覺很奇怪，我自然而然也只能選擇回家了。

嘛！就只是普通的發燒，我也不用瞎操心了，現在我的事情還比較令人頭疼。

今天沒怎麼跟吟庭說到話，但互動上也沒有異狀，如果不是那些照片作為證據，實在是很難想像她會做那種打扮進出旅館，而我也不至於懷疑是照片作假，所以……真相會是甚麼呢？我該直接去問吟庭嗎？

走過返家途中的小巷口，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

是若紅傳來的。

『喔？開機了，身體有比較好了嗎？』我心想。

『在嗎？』訊息只有簡短的兩個字。

在我還在疑惑的時候訊息又來了，可能是已讀暴露了我的在場證明。

『可以來看我嗎？我家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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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佇立在巷子中央，盯著手機，心臟怦怦的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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