婈 - 28 | Penana

「還不能睜開眼睛喔！」我矇著妹妹的雙眼，從後方一步一步的往前推。

「不要這樣！哥哥！」一邊笑著一邊想把我的手扯開，妹妹不停的掙扎。

「聽話喔，快到了。」我直接從後方一手把妹妹環抱了起來。

「咦！？」

手一放，直接把妹妹放在沙發上，也把遮住她雙眼的手給移開了。

「薇婈！生日快樂！」眾人齊聲。

「哇！好多人呀！」妹妹在沙發中間驚呼，桌上放了一個大蛋糕，而在這狹小的客廳裡擠滿了人，我、吟庭、雲妤、若紅、敬業、凱杰、夜瑜七人都站在桌子與電視之間的狹小空間裡唱起了生日快樂歌。

雖然是大白天，但房內窗簾全部拉上，讓昏暗的室內點起蠟燭有不錯的氛圍。

唱完了生日快樂歌，妹妹開心的許完願後當然就是歡樂的分食蛋糕的時間。

「偉明，你真上道啊！」敬業坐在我旁邊湊了過來。

「蛤？你說什麼？」男人們坐在一塊，女生們都擠在薇婈身旁湊熱鬧去了。

「那個呀，那個拿相機的女孩。」

「你說若紅嗎？她怎麼了？」

「我之前說的正妹轉學生就是她啊！你是因為這樣才邀請我們來的對吧！？話說你們怎麼會認識呀！真羨慕。」汽水在他手中拿起來就像酒一樣，敬業勾著我的肩膀說個不停，看來是很容易興奮的人。

會邀請他來只是想熱鬧一點，但他是這樣想的啊……那就這樣吧，而凱杰在旁邊看著我苦惱的表情露出苦笑。

「我決定了。」敬業似乎突然想到了甚麼。

「又怎麼了？」

「我要追她，偉明你會幫我的對吧？你都已經有吟庭了。」

「這個嘛……」

「不好意思，我不喜歡屁孩喔。」若紅不知何時出現在我們面前，對我們拍下了幾張照片。

「咦咦！？」敬業嚇的從我身邊跳開，一臉不知道該躲去哪的表情「我、我去廁所！」說完就逃之夭夭了。

「哈……啊，差點忘了，若紅，謝謝妳。」我鬆了一口氣，終於可以安心的拿起蛋糕來吃了。

「謝什麼？」

「謝謝妳說服雲妤來參加我妹妹的慶生。」

若紅瞥了我一眼，兀自在我旁邊坐下，搶了敬業的位子「單純是想幫妳妹妹慶生而已，並沒有想跟你和好喔。」

「這樣我還是要說謝謝。」

「……自己去跟她說吧！」伸手拿了我蛋糕上的櫻桃後起身去幫大家拍照了。

我看著妹妹開心的跟大家玩耍，坐在雲妤的腿上看起來感情最好，而吟庭努力的想逗她玩，夜瑜是這裡薇婈唯一的國小朋友，立場有點尷尬，但還是很努力的打入人群，這一點跟吟庭有點像，兩人都會不時的看向我。

「你們男生好無聊喔！就只顧著吃。」吟庭調侃了我們。

「嗯……沒有只顧著吃，還有看電視啊！」

從廁所回來的敬業臉有些紅，不時的偷看若紅，感覺是真的被煞到了，而剛剛未提到的凱杰從頭到尾就是在看電視，遙控器也是在他手上，沒甚麼存在感，也許他不是很擅長應對這種場合。

「難道慶生沒有安排什麼活動嗎？就這樣吃吃喝喝？」明顯是故意的，吟庭把臉湊的很近，故意想看我害羞的樣子。

「當然有特別的，等我一下。」有點慌忙的起身，我從一個櫃子裡搬出了一箱東西「很久沒拿出來了，但我想大家可以一起玩。」

是大富翁和其它一些名不見經傳的桌遊以及最基本款的撲克牌。

「這還差不多。」若紅走過來接過我手中的跳棋。

「哥哥！真的可以玩嗎！」妹妹衝上來，興奮的抱住我的手。

因為大多是要兩人以上才能玩的遊戲，在父母離開這個家後就再也沒有拿出來玩過了，所以薇婈相當的開心。

「我幫你拿吧。」

「啊，謝謝。」遞過我手中的龐貝城，抬頭一看竟是雲妤。

「……不要緊。」明明雙方是如此的熟悉，但表情卻都顯得尷尬，眼神互相別過，比陌生人還要陌生。

搞什麼啊，這不是我要的反應吧？把人邀請來了自己卻這窘樣？

甚麼話都沒說就各自回到沙發上了。

「我去弄些水果。」趁大家在研究桌遊規則時，我打算去廚房弄些解膩的東西。

「我來幫你！」吟庭緊挨著我，跟著我踏入了廚房。

「不用啦……」我從冰箱裡拿了幾顆蘋果出來。

「這樣就像嫁進來了對吧？哈哈。」她從我手中拿走水果，自己挑了把水果刀削了起來。

「萬一受傷怎麼辦？」想把刀子搶走又怕害她割到手。

「這是在擔心我嗎？我很高興喔。」

「唉……好吧。」

看著我在一旁一臉擔心的站著，吟庭淺淺微笑「哼……這很有你的風格呢。」

「嗯？」

「雖然你這麼乾脆的選擇我讓我有點意外，我以為你會想拋棄我回頭找雲妤。」原來是在說那通電話的事啊。

「嗯……的確也考慮過，但那也未免太不負責任了。」

「所以……選擇我是違心的選擇囉……」削蘋果的速度慢了下來。

「啊……沒這回事，其實……」

「騙你的，想要讓你馬上愛上我本來就是不可能的，你願意嘗試為了我放下雲妤這樣我就很開心了，你找她來，只是不想當絕情的人吧。」水果刀被放在一邊，吟庭故意用沾滿汁液的雙手捏我的臉。

「哈哈……那就讓我證明一下我的認真。」就當作是反擊吧，趁她來不及反應，我捉住了吟庭濕滑的雙手往後一拉，臉往前湊去，狠狠的吻了她。

這舉動似乎成功嚇了她一跳，雙唇分離的時候吟庭露出了癡愣的表情，這我還是第一次看見，有點新鮮，她的臉似乎有些紅了起來。

「這、這是在吃我豆腐喔。」回過神，吟庭恢復平時的樣子，一邊賊笑一邊把雙手洗乾淨「這種對內心說謊的吻就只是單純的耍流氓，不過……我就當做是我在溜冰場對你強吻的反擊！皮削好了，切片就交給你！」

吟庭腳步輕快的回客廳去了，而順著方向看過去，原來雲妤剛剛一直站在廚房門口看著。

「啊……」

「我是來幫忙的，我帶來的那些餅乾拿出來吧。」她面無表情，走向飯桌把桌上的塑膠袋打開，把餅乾們一包包的整理挑了幾個打開倒在盤子上。

「雲妤……」

「怎麼了？如果你覺得被我看見感到很抱歉的話，對我就太失禮了喔。」

「啊不……那個……」

「怎麼了？」

「雖然這樣說很自私，但是……我還能叫妳小雲嗎？」

「可以呀，以前一直都是這樣叫的不是嗎？」她冷冷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緒「還是說在你眼中我已經不一樣了呢？」

「沒有這回事，啊不，應該說……」我倒底在說甚麼，給我冷靜一下「小雲妳沒有任何改變，在我眼中還是一樣漂亮啊。」

「所以變的人是你？」雲妤背對著我，將倒空的餅乾包丟進垃圾桶。

「咦？」

「開玩笑的，我們還是朋友對吧，從今天開始，請多多指教。」

這是自上次吵架後第一次跟她雙眼直視，那眼神相當的空洞，嘴角雖然是彎的但那是生疏的微笑，這說話方式就好像……彼此是剛認識的朋友一樣。

打算將一切一筆勾消然後重新來過嗎？

「請多多指教……」也只能這麼回答了，畢竟這發展也是在預料之中。

我話都還沒說完，雲妤就掉頭走回客廳。

此時客廳已經如火如荼的戰起來了。

「這是我的地盤，乖乖繳過路費吧！」若紅翹著腿坐在沙發上，賊兮兮的說著。

「怎麼這樣，好吧，2000元給妳。」敬業皺著眉，無奈的把兩張千元鈔推向若紅。

「不對喔，是3000，屁孩的過路費要貴一點才行。」

「怎麼這樣啦！沒有人這樣玩的啦！」他崩潰抱頭。

「乖乖繳錢，我就拍張自拍照給你吧。」

「好，我給，6000拿去吧！」

哈，若紅原來是這種個性嗎？喜歡整追求者。

大家用假錢玩著大富翁，我坐在旁邊看，等待著下一輪加入。

「蛤，我破產了。」妹妹往後一攤，倒在我兩腿之間，頭靠在我的肚子上。

「要跟銀行借貸嗎？」我露出慈愛的表情捏著她的臉。

「不要，我要去拿我的幸運娃娃！哥哥陪我去！」說完就把我拉了起來。

「什麼時候有這種東西了呀？」

「現在！」

哈哈……我就這樣被拉著手抓進我的房間裡……嗯？怎麼會是去我的房間？

雖然我們都一起睡居多，但我記得……我房間應該沒有娃娃吧？

妹妹伸手一抓我差點暈倒，她拿了我的枕頭……

「等等，小婈，妳要抱著這個玩大富翁？」我伸手一把攔住她，蹲下來看著妹妹的臉。

「不行嗎？」抱著枕頭賣萌的妹妹實在是太犯規了。

「也不是不行……只是……為什麼是我的枕頭啊？」

「因為我喜歡它的味道呀。」說著說著她就把臉埋進了枕頭裡。

所以說是喜歡哥哥的味道嗎？

「只要抱著它很快就能睡著了。」

「好──好──怎麼可以這麼可愛啊，來親一個。」內心感到有點害羞又開心，用力地抱了一下妹妹，臉貼臉想照慣例來個香吻。

「不要。」薇婈依然把臉埋在枕頭裡，拒絕我的求歡。

嗯？怎麼回事？

「就是不要。」

「我可愛的妹妹怎麼啦？」是不是心情不好？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搓著妹妹的手臂、身體、背部，想安撫她的情緒。

「最近感覺好奇怪。」

「嗯？」

「最近只要跟哥哥親親、抱抱、洗澡，都覺得好奇怪。」

「……討厭嗎？」

「不討厭也不喜歡。」

「……好吧，那我就不勉強妳了，去玩吧！」

放開了妹妹，本想拍她的屁股但還是作罷。

本以為妹妹會一咕溜的跑去客廳玩，但她還是站在原地抱著枕頭看著我賣萌。

「又怎麼了？」

「……還是……」

「嗯？」

「還是想跟哥哥親一下。」終於把臉放出來呼吸，臉色潮紅的露出靦腆的笑容。

果然還是會撒嬌的妹妹最棒了。

我得意一笑，深深的擁吻了薇婈。

嗯──果然，吟庭跟妹妹的嘴唇是完全不同的呀，一個軟厚香，一個嫩薄小。

薇婈輕輕地把我推開，對我吐了舌頭。

「果然還是有點奇怪，我去玩了！」蹦蹦跳跳的奔向客廳去了，還隱約聽見她跟大家炫耀她抱著的枕頭。

差不多了吧，這個階段，我妹奴計畫的分水嶺，究竟是妹妹會繼續深陷下去，還是有所自覺的終止一切呢？

『嘎哩。』

開著的門微微動了一下，悄悄的，門緣探出了一個人影，她靜靜的什麼話都沒說，走進來把門關上。

「我都看到了，你和薇婈的不純關係。」夜瑜如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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