婈 - 31 | Penana

今天的便當是蛋包飯，薇婈雙手拿著便當盒的蓋子驚呼一聲，興奮的表情全寫在臉上。

「怎麼了怎麼了？」幾個圍在旁邊一起吃飯的男女同學湊過來看。

「是蛋包飯耶！好好喔！」

「我媽也會做啊。」

各種聲音混雜，薇婈只是喜孜孜的拿起便當想跟夜瑜分享，但夜瑜一如反常，只是坐在遠遠的看著她。

薇婈一臉疑惑，招手叫她一起來吃午餐，但夜瑜只是搖搖頭，指了指抽屜，再指了指薇婈的桌子。

也許是意會到了什麼，緊張兮兮的，伸手往滿是課本的抽屜裡摸來摸去。

「怎麼了？」一名男同學看著薇婈似乎從抽屜裡拿了什麼東西出來，好奇的問。

發現是一張紙條，大概是趁沒人注意時偷偷塞進去的。

意會到這東西並不是可以與人分享的東西，薇婈打算收起來晚點再看，但其他男同學可不這麼想。

「那是什麼？情書嗎？」一臉蠢樣同學竟一把搶過那紙條。

教室瞬間喧鬧了起來，這場面令不少人尷尬又興奮，畢竟薇婈算是受歡迎的女學生，班上的男生都想知道這『情書』是怎麼回事，而女同學們則是只能用喊的來阻止這惡行，但其實心底也是很好奇的。

「喔喔！這……什麼啊？」拿到紙條的男生興奮的站了起來，閃躲了幾個想來搶紙條的手，但看著看著就糊塗了「『我已經跟老師說了』？這什麼意思啊？」竟然還大聲的把內容念出來了。

「還我！」薇婈緊張的跳起來奪回紙條，不過大家也沒什麼興趣了，只剩幾個好奇心旺盛的人追問著是什麼事情被打小報告了？

這頓飯看來沒辦法好好的吃了，薇婈用湯匙挖破了蛋包飯上的蛋皮，手卻停了下來，明明眼前是愛吃的蛋包飯卻沒什麼胃口。

『大概是指前天哥哥和姐姐們說的事吧？』她心想，情緒有些沉重。

『但為何因此就不來跟我一起吃午餐呢？難道這是這麼嚴重的事嗎？

『這是不是代表我們之間的友情結束了？』

薇婈不是很明白，雖然自己和哥哥之間的互動對於旁人的確比較親密，但她並不認為這種事有什麼錯，只是兄妹之間的互動、嬉戲跟祕密而已，每個兄妹之間應該都會有類似的這種東西吧！？她是這麼想。

『所以這有很嚴重嗎？』

「請問……你們跟家人做過最親密的事是什麼？」因為實在是太在意了，不經意就問出了這樣的問題。

「嗯？怎麼突然問這個？」一個女同學咬著湯匙反問。

「沒有……就好奇……」薇婈乾笑。

「最親密喔……我想想……就是跟我爸一起洗澡吧？」她點點頭。

「喔！那妳們會互……」

「不過我爸都隨便沖一沖就出去了，最後還是我自己洗。」

「啊……嗯。」差點脫口而出，差點就問了對方是不是也會互相洗下面。

「我的話是跟姐姐一起睡覺吧。」一個男同學有點害羞的說著。

「我是跟媽媽睡。」

「我會抱我弟弟哄他睡覺。」

最後變成每個人各自說各自的，互相聊了起來，但聽完大家的答案之後薇婈更疑惑了。

『沒有人……跟我一樣嗎？』她看著蛋包飯中沾滿了番茄醬的紅通通米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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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這樣應該夠了吧？」我想著食譜，盤算著今天的飯菜量。

心裡很忐忑不安啊，畢竟這天八成就是夜瑜去告密的日子，本想著在學校哪時被叫去辦公室都不奇怪，或是電話連環Call，甚至是警察直接找上門之類的，但毫無動靜……這反而讓我更害怕了，還是最後夜瑜其實沒說？

『喀啦。』我插入鑰匙，轉開大門，先一步回家的妹妹八成會跑來迎接我吧？不然就是在睡覺了。

「我回來了。」

奇怪，是在睡覺嗎？可是客廳的燈是亮的。

「歡迎回來。」薇婈微微打開紗門看著我，一臉憂愁。

這不是在家嗎？怎麼跟平時不一樣？沒有跑過來抱住我。

隨後我馬上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不好意思，我來打擾了。」導師從妹妹的身後現身，一如既往的莞起那噁心的笑容。

我僵了一秒。

「痾……老師好，今天怎麼會來？」竟然是直接攻進我家嗎？很棘手啊。

「先進來吧，免得著涼了，啊……抱歉，說的好像這裡是我家一樣。」

這該怎麼辦才好？

我按部就班的脫了鞋子，掛好外套，妹妹很懂事先泡了茶，但我還是進廚房切了幾顆水果，這時妹妹走過來了。

「哥哥……對不起……」

「不是說過我不在時不能讓外人隨便進我們家嗎？」我有點生氣，但這其實算是牽怒吧。

妹妹抿起嘴唇，不發一語，雙手一直抓著衣服像是在尋求援助。

「算了……沒事了，乖。」我摸摸她的頭「他沒對妳怎麼樣吧？」

搖搖頭。

「那就好，先去陪老師看電視吧！哥哥等等就過去。」

迅速處理好，我端著水果走進客廳。

「老師，吃水果。」

「我就不客氣了。」他坐在沙發正中央，看得很令人不舒服。

「老師今天來我們家，是有什麼事嗎？是薇婈闖了什麼禍嗎？」我在妹妹旁邊坐下。

「啊不……她很好。」老師將手中的叉子放下「但你可能不會很好。」

來了。

「什麼意思？」

「其實你心裡也明白吧。」他將手掌按在膝蓋上，微微側著臉看著我「我們就不打哈哈了，夜瑜跟我說……前天你們在這裡辦薇婈的生日派對，你……抱了她吻了她對吧？」

「蛤？」

「她說你趁她進房間裡時抱她吻她，這過程你妹妹也看見了。」

「這是亂……」

「先讓我說完，原本她不想舉發的，但她說因為你只是想抱她親她，卻不願意跟她交往，所以覺得……受辱？就來跟我說了。」

這完全是亂說啊！跟事實完全相反，但這樣我反而有翻轉的餘地。

「這事完全沒有，不然你問我妹吧！夜瑜不是說她都看見了嗎？」

還沒問，薇婈就猛烈搖頭。

只見老師竊笑。

「我當然知道不可能，雖然你妹妹袒護你的可能性也很高，但我畢竟是她們的導師，學生的個性我還是很清楚的。」他拿起叉子刺了一個水果「夜瑜是個愛幻想的人，但這次似乎有點誇張了。」

「既然……」

「為什麼呢？」老師把刺起來的水果指向我「做到誣陷最喜歡的『哥哥』這個地步，也要告發你的夜瑜，究竟是為何這麼做呢？」

「就算你問我……」

「大概是因為你拒絕她的求愛了吧，然後薇婈也沒有立場反駁這一切你知道為什麼嗎？」

是啊，用這種謊言來舉發我，只是等著被我妹妹揭穿而已。

「因為一但揭穿，夜瑜只好說出『真正的真相』了，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老師的眼神直直的刺入我的瞳孔，刺的我不敢直視。

「所以……不去向社會機構舉發我，特地來找我聊天是為了什麼？」我捏著自己的雙手，試著讓自己冷靜。

「別這樣嘛……我並不是你的敵人，事實上你也沒做什麼啊不是嗎？」

這老狐狸……

「由夜瑜的立場來看的話，她就是希望你能愛她吧！像她幻想中的你一樣，然後愛不到就要毀了你，但告發時又不願意承認自己輸給了薇婈，所以才撒這種謊，小孩子真是好懂。」

「那麼你呢？」

「哼……我覺得你是懂我的。」老師的眼神看向薇婈。

「我不會答應你的。」看著他的視線，剎那間我怒火中燒，想動我妹妹？門都沒有！

「別急著回答嘛……所以我說我不是你的敵人啊，應該說是……同好？」

老師往後躺，背靠在沙發上。

「我只是想做跟你一樣的事，跟你妹妹相親相愛，如此而已。」那輕蔑的笑表現的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我不要！」此時薇婈突然跳了起來，吼了一聲。

「預料之中，但……不乖乖聽話的話……妳哥哥會很困擾喔！」

雖然妹妹背對著我，但我可以感覺到她的眼眶是帶著淚水的。

「來，來老師這邊坐下。」老師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薇婈咬著嘴唇，徐步向前。

「你別太過分了。」我起身摟住妹妹「信不信我向學校告發你？」

「喔？學校會相信誰還很難說呢。」

老師起身，慢慢的走向門口準備離開。

「我相信你會做聰明的決定，這周六下午，我會再來的，如果你們不在家，我就會將夜瑜告發你的這件事往上報。」

說完，他就逕自離開了，留下咬牙切齒的我。

說實話，我未必是劣勢，但將這些事情暴露於陽光下非常危險，若有有心之人出現，這將會造成我更大的危機，雪球遲早會滾起來，該怎麼做？要乖乖聽話嗎？他也知道我們的住址，不可能跑的掉……

「哥哥……」薇婈捉住我的衣角，似乎感受到這次問題的嚴重性。

「……乖，沒事的。」我摸摸她的頭，她也往我肚子裡蹭。

「我好怕這樣的老師……我怕他要打我……」鼻息的熱氣直直往我肚皮灌，眼淚持續的浸濕我的上衣。

「不會的，老師不會打妳。」有點心疼又有點好笑，我蹲下身抱緊她「哥哥我一定會保護好妳的，不會讓妳受任何傷害。」

沒錯，我絕對不會把妹妹交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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