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月傳說 - 藍月，第五十九話，第一千位不是公主

藍月，第五十九話，第一千位不是公主

Mar 25,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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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原本以為結界之外的世界必然充滿危險，看到的泉水也是陷阱的一部分，是為了吸引他們放鬆警惕。

考慮到這點，他踏入森林後首先就是反射性設立好結界，將自己跟翼姬都保護在結界中。

除了潺潺流水聲與屬於森林的馨香，什麼都沒有。

聖四處張望好一陣子，放出用於偵測敵人的音色蝴蝶。

蝴蝶在聖身邊維持警戒狀態，並未前進，這意味著蝴蝶的偵測範圍內沒有魔物或者敵人。

或者說，是無法偵測到的敵人。

「真奇怪，這可是光明女神親自授予的神術，怎麼會毫無反應。難道說是出錯了？」

聖困惑的伸出手，銀色蝴蝶在他身邊翩飛，有一只在他的指尖駐足，就是動也不動。他撓撓腦袋，看翼姬眉頭深鎖，好奇問道：「妳感覺到什麼了嗎？」

翼姬搖搖頭：「跟你一樣，什麼也感覺不到。坦白說，我對自己的感知能力還頗有自信…… 也就是說，對方的能力很有可能在我們之上。難道說，千姬中真有這麼厲害的魔導師？」

與一臉嚴肅的翼姬相反，聖拍拍翼姬的肩膀：「別想太多，也可能就真的是沒有敵人也說不定。或許剛剛那樣就算完成試煉了，沿著這條路往前走，就可以看到千姬正夾道歡迎我們呢！」

翼姬白了聖一眼：「如果真有這麼順利就好。」

為求謹慎，兩人又在集結附近，稍微探索了一番。

結果這裡不只沒有魔物，甚至就連保護聖泉的結界都沒有。

兩人還在猜想各種可能，結果不久就找到答案。

金銀雙色蝴蝶將他們引導到一座被荒廢的小村。

遠遠地看，就能看見整小村深淵氣息沖天，甚至能夠在汙濁的氣息中隱約看見幾只骨骸正在踉蹌徘徊。除此之外，還能看見一些被深淵禁錮的幽冥之火，這裡比起人類世界反而更像是冥界。遠離村莊的邊拓還未被深淵汙染，殘留一些千姬生活過的古老痕跡，在外圍的小茅屋稍微探索，看見桌上還擺著用餐的器具。

透過積累著歲月沉重的灰塵望去，這座小村彷彿被定格在過去的某一刻。

翼姬忍不住伸手去碰：「看來這裡發生過很多不好的事情。這裡的人……直到現在都還被留在這裡。」她的視線挪向地上的毛毯，毯子上頭是兩具相擁的骨骸，在感覺到外來入侵者的瞬間，終於從久遠的惡夢中甦醒。

骨骸以扭曲的姿勢爬起，踉蹌地往他們的方向前來。

翼姬的聲音微微發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這裡會有不死者？」

「千年以前，魔族跟神族都曾想要將千姬納入自己的麾下。當時的入侵者被千姬首領拒絕之後，為了避免千姬為敵人所用，就用深淵魔法對他們施加詛咒。徘徊的亡者啊！想必你們生前必定遭受了許多不公平的對待。為了仍然活著的人，請你們安心地離開吧！」聖雙手合十低聲為死者祈禱，緊接著卻握起了血月杖，那雙紫色眼眸中透漏出堅強的意志。

「翼姬，我們速戰速決吧！作為聖王，我有責任讓他們安息。」

「聖，你……」翼姬本來還想說他幾句，最後只有嘆息：「好吧，就照你意思做吧！反正勸你你也不聽。」

說著將赤紅色的鐮刀架在面前。

「抱歉了，我不擅長掌握力道，所以可能會讓你們受傷。」

回答他們的是骨骸前進的聲響。

兩人默契十足，血鐮乾脆俐落地斬斷了死者亡骸，聖趁深淵之力減弱之時，一只「光之牢」將黑暗氣息淨化。

最終，兩人多花了數小時為徘徊的亡靈送行。

離去之前，聖以神語詠唱了祝歌。

金色的蝴蝶成群灑下金色粉末，祝福的神聖之雨淨化這座晦暗的村子，宛如光明女神遲來的祝福。

結束這一切，聖這才注意到翼姬欲言又止的表情。「翼姬，這雖然要多花時間，但對我來說很有意義，我不是無端地在浪費自己的存在。希望妳可以理解，妳生氣了嗎？」

「不是，」翼姬的聲音像是嘆息，「我知道你是這種人，就連你這一點……我也很喜歡。」

——但我希望你能活下去。

未能說出的話語只能夠以眼神傳遞。

聖握緊翼姬的手，低聲說：「雖然我很不可靠，但我畢竟是光明女神的孩子。我相信那位大人的仁慈。」

「……如果真是這樣，為什麼聖王藍會那樣死去？」

眼下這個「藍月」時代，正是由戰神藍月雙子開拓。

雙子戰神分別是神族的聖王藍與魔族的戰神月。

兩位分屬不同世界的雙生子跨越了世界相遇，為了平息戰爭、抵禦來自神祇的統治而結成同盟。兩人以絕佳的默契與超群的智慧抵禦來自神祇的掌控，五個世界逐漸合而為一，原本只有百年壽命的人類成功從神祇那裡奪取時間，成為壽命數百年的存在。

這是大陸上不分種族的孩童都知曉的故事。

可惜英雄的史詩卻沒有完美的結局，與諸神的戰鬥後月身受重傷，聖王藍犧牲自己拯救弟弟。

聖啞口無言。「她累積了偉大的功績，不會那樣死去。」

「父親直到臨死之前都在尋找姊姊的亡靈、等待她的轉生，卻一直沒能等到。若不是犧牲了靈魂，為什麼我這千年來都沒在冥界找到她、也沒找到父親的亡魂？」

其實翼姬並不是想知道答案。但是，聖仍舊忍不住為自己的信仰辯駁：「這有兩個可能。她的靈魂已經消散，回到靈魂之河。有一天，她會帶著新的禮物重新回到世界，或者直接成為神祇的一員。再不然，她有可能被封印了。妳可是死神，沒有妳找不到的亡者。既然妳找不到父親，不就代表他沒有死？」

翼姬瞇起眼睛，不滿道：「這兩個答案有點牽強，看在你的誠意，就給你勉強及格。」

「命運之所以有趣，不就是因為難以預料。」

聽出聖的話中化，翼姬忍不住蹙眉。

看見聖愉快的笑臉，滿腦子的抱怨也說不出口。最後她只能說：「不管你做什麼，我都會陪著你……只要你的靈魂仍舊存在。」

「哈哈哈，那可真是可靠！」

聖嘻皮笑臉地摟住翼姬，討好地從身後蹭了蹭她的臉頰，可惜翼姬完全不為所動。

「就算是冥界，我也能夠跟著你。這是我第一次覺得，還好我當初選擇成為冥王大人的眷屬，才能以這樣的形式等待你的重生。所以，」翼姬那雙紅寶石般的眼眸凝視著他，視線中帶著強烈的執著，「只要你一息尚存，我就會讓你重生，不論要等多久都可以。」

「我是聖王，志在救助生命，但不是想要自我犧牲。」

翼姬看來很冷靜，一臉也不生氣。正當聖暗自慶幸時，聽見翼姬說道：「在我看來，聖王都有自我犧牲的傾向。想必聖王大人，當然當初也是這麼跟父親說的吧？不過無妨，我早就知道你是這樣的人，也早就料到你不會聽我的勸告。既然如此，我也有我的作法。」

其他地方姑且還可以商量，但亞德的部分我不會退讓。

話題沒有交集，兩人有默契地停止討論，在戒慎中緩慢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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