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隆科城大約兩週左右。
這段時間,琉璃與沙各自完成了護衛的基本任務,正式被認可為兩位王儲的護衛騎士,琉璃為冒險者公會提供藥草、沙偶爾會在他們的拜託下跟米勒一起進行探索任務。
亞德跟斐斯特蕾雅兩人也沒有閒著,平時除了在由希的指導下學習基本的藥草與治療、輔助魔法外,也會抽空到冒險者公會幫助傷者,在地方小有名氣,也收到不少禮物與情書,但這在亞德刻意跟琉璃一起行動之後就消失了不少。
早餐時間,由希的專屬祭司——灰髮的精靈尤爾滿臉不甘願地為他確認身體狀態。
「魔力大概恢復到七成左右,傷口基本已經癒合。接下來不要做激烈運動,最好別去酒吧。」
「這是你個人的希望,還是作為祭司的提醒?」
「兩者都是。」在由希手臂上刻意束緊繃帶表達抗議,尤爾拍拍由希的肩膀:「你偷懶夠久了,剩下的事情你自己去處理。尤爾大人去外面放鬆放鬆,這些小鬼頭就交給你了。」
「好。如果晚上十點前你沒回來,我會直接鎖門。祝你順利。」
「別忘了給我的酒。我要巴巴塔夫二一四一年的酒。」
「一年份吧?需要一點時間準備,但沒問題。」
尤爾對他比了個拇指,雙手插在口袋,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子離開旅店。看著尤爾遠去的背影,紫晶忍不住問:「這種祭司真的沒問題嗎?」
沙也感到很不可思議:「他不只是祭司,還是火神的大祭司。」
「或許是因為火神大人比較寬容吧。說起來,海亞大人今天有什麼規劃嗎?」
「妳是問我嗎?我打算確認深淵之眼的狀況。」此刻由希正在深淵之眼的報告,這才稍微抬起頭:「接下來只要確認教會的支援完全抵達,就可以做下一步的安排。但可能要儘快決定,如果不儘快出發,可能會遇到最後一批獸潮,到時候就很難離開。」
琉璃問:「就這樣離開沒問題嗎?」
「他們可是冒險者,不是一般人。這種程度的魔物他們能夠自行處理。兩位殿下要討論一下嗎?」
亞德與紫晶交換視線。亞德道:「我覺得無所謂,紫晶妳怎麼想?」
「我還有點擔心那些什麼深淵之眼的狀況,教會的祭司看起來不怎麼可靠。」
「公主殿下,這種話可不能隨意說出來。」
紫晶擺擺手:「我知道啦,總之,這裡雖然是自由都市,但畢竟是聖法提加的領地,我很擔心這裡的安危。能不能再去附近的幾個地區看看狀況?」
「既然如此,兩位殿下要不要趁機學習淨化結界?」
「淨化結界?那不是高階祭司才能用的東西,我們也能用嗎?」
由希笑道:「當然。而且如果順利的話,還能學會與神代祕寶共鳴,加強魔法的效果。」
雖然亞德跟紫晶手上都有神代的遺產,卻還不能真正能夠熟練使用。關於神聖紫水晶的紀錄不多,真正流傳下來的只有透過歌謠將治癒效果擴大的古代魔法,而晨曦更是神秘,象徵意義大於作為魔導具的價值。
「其他人或許做不到,但我的專長就是古代語言、魔法以及魔導具。很遺憾地,即使是我也還不能徹底解析每個魔導具地使用方式,但要作為共鳴裝置使用絕對不成問題。這段時間,兩位殿下盡力幫助隆科、也幫了我很多,這就就當成我送給兩位的回禮,還希望兩位能夠接受。」
「當然!如果順利的話,我就能夠用神聖紫水晶加強治癒跟淨化的效果,也正好讓教會那些人閉嘴。而且,我才不敢把珍貴的神代魔導具交給其他人。」
紫晶一直被教會跟作為聖女的母親比較,對她也一直不大客氣,紫晶對此一直耿耿於懷。
「那就拜託您了,老師!」
「殿下,您可不能隨便喊我老師,要是被神王陛下知道我會有麻煩。」
紫晶道:「你要是真的那麼怕麻煩,當初就不會負責帶去水之都。你只是覺得我很麻煩吧?」
「啊,居然連斐斯特蕾雅殿下都能看出來,我表情管理的能力退步了。」
「你就不能像個紳士一樣,讓自己說出口的話別那麼不堪入耳嗎?」
「不能,所以我就離婚了。而且現在只是下階貴族。」
由希兩手一攤,紫晶被他這副流氓樣講得啞口無言,氣鼓鼓地瞪著他:「我本來還一直覺得,你是我們神族的驕傲。」
「難道我做的事情不值得未來的女王感到欣慰嗎?」
「是比教會的人厲害得多,但是你明明長得一臉氣質學者的模樣,不但白天喝酒、私生活還一團亂!」
紫晶這話可就不大客氣,由希也不生氣,笑著說:「如果殿下是想找個潔身自愛的老師,到水之都後我可以幫您重找一個。保證絕不反抗,尊重聖法提加王權的絕對權力,跟奴隸一樣乖巧聽話。」
「我又不是想找奴隸,我是希望你端正一下自己的品性!」
「公主殿下的期待與我無關。我不是你的僕人、更不是你的丈夫,妳的好惡與我無關。」
當由希開始用嘲諷的語氣說敬語,就代表他已經很不高興。亞德連忙打圓場:「好了,紫晶妳別再說了。他是受雇於神王陛下,但不是我們的僕人,妳剛剛說的太過分了。」
紫晶哼了一聲。「光說我不對,你為什麼不糾正那個人?」
客觀來說,由希還真沒說錯什麼。看他這副咄咄逼人的神態,亞德終於有點了解他在聖法提加的傳言為何好惡參半,只能無奈地看著他。
由希在紅茶裡倒了些牛奶,漫不經心地攪動。
「那麼,斐斯特蕾雅殿下想換個更適合的老師嗎?」
「……不換。」紫晶忿忿地瞪著他,「真搞不懂為什麼多琳女王會喜歡你這種人,真是沒眼光。」
由希笑道:「我也是這麼想。我雖然生活不怎麼檢點,但可不會讓婚外情對象懷孕,作為貴族的一員還算是勉強合格。您說是不是?」
紫晶攻擊無效,由希的反擊還格外尖銳。他說的正是紫晶已故的威尼爾.雷爾契。
此話一出,紫晶氣得拍桌離開,沙跟了上去,屋內就剩下亞德、琉璃跟由希三人。
亞德無奈道:「您是討厭紫晶嗎?」
「我只是很好奇,如果她父親還在世,她成為女王之後,會不會用這種態度糾正父親的品德。」
由希的口吻特別認真,就好像在做什麼研究。一般成人會特別體諒孩子,但由希不會把亞德跟斐斯特蕾雅當成孩子,同時也不會給他們太多小孩子的特權。
「不只是你們在挑選導師,我可是由希.海亞,有資格挑選自己的學生。如果她不能達到標準,我也不會勉強她當我的學生。水之都有符合她需求的老師,何必跟我彼此折磨?」以率直到讓人無言以對的話表態後,由希道:「下午我打算先抽空研究晨曦。能先把一只晨曦借給我嗎?」
「當然可以,不過我想一起看著。可以嗎?」
「可能會有點無聊,如果你想跟就跟。」
下午兩點,書桌、茶點與筆記完備,亞德跟琉璃進入由希的房間。他的房間有張特別大的書桌,上面堆滿充滿標籤的書與文件,看來是這幾天養病的傑作。
「你們在那裡坐一下,我找一下魔導具。」
由希讓兩人在旁邊的桌子坐下,從雜亂的文件中找出一個羊皮紙的卷軸。那看來頗有歷史感的物件,還有許多類似的卷軸與書籍就這樣被隨意擺在桌上。
「那是在水之神殿找到的卷軸,是古代的魔法陣,算是我的個人收藏。」
琉璃本來要伸手碰觸,聽見由希的話,嚇得收手。「也就是說,這是神代的產物嗎?」
「是的。神代的遺產當然要用神代的測試方法,目前我掌握的方法還不夠完整,大概要幾個小時才能測試。目前我手中的藏品多半來自水之神殿,主要是神聖魔法跟水魔法的古代魔法,其他部分目前解讀的狀況比較有限,所以我想趁機做個試驗。」
「試驗?」
「在神代的典籍中,提到創造的三位神祇能夠使用特殊的魔力。那就是神聖、深淵以及渾沌,三者都是神術,只有神祇與受到祝福的眷屬能夠使用。其中最神秘的就是渾沌魔法,它是創造系魔法的一種,能夠改變世界的規則、創造出新的空間,龍族使用的『龍語魔法』也是混沌魔法的一種。」
由希從卷軸中翻出一個攤開,將跟亞德借來的晨曦放在魔法陣中央。
「我想測試你真正的潛能。」
ns 15.158.61.48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