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月傳說 - 藍月，第九十三話，衛法斯的時代．下

眾人又在森林中走了十多分鐘，費德羅的表情越來越奇怪。

「……奇怪，應該是這裡才對。」

又繞了好陣子，還是回到剛才抵達的第一處空地。費德羅撓著頭，一臉不好意思，「抱歉，聖王大人。我之前還用結界遏制住深淵的殘骸，現在卻一點痕跡都找不到？」

古特嗅了嗅，「我覺得應該沒找錯，有點氣味。」

費德羅瞪大眼睛：「動、動物說話了！啊，不過既然是聖王大人的從獸，會說話也是當然的。」

古特露餡了也不著急，清了清喉嚨，「我叫做古特。」還對費德羅伸出手。

費德羅看著古特伸出的手，順從地握住那雙伸出的前掌。

「古特大人，您好。」

聖以手掌覆在土地上，感知殘存的元素。

雖說確實有一點深淵元素，但這氣味真是淡到讓人懷疑是否自己太過多疑。像這樣的邊境小村，如果真有無法鎮壓的深淵元素，過個十年百年輕則影響身體健康、魔獸肆虐，重則是滅村等級的危險。

正因為是這般嚴重的事情，聖才首次以聖王身分尋求教會的幫助。

作為聖王，他的發跡與教會無關。因為亞德與伊芙蕾希雅的關係，對於教會與現任教皇沒有好感，本來也打算跟教會保持距離。深淵之眼的出現，卻打破了聖的預想。

深淵之眼代表著夜晚的權能，就像神族大地上的聖泉，是神威的體現。

但與光明女神相對、象徵著黑暗的神祇在兩千年戰爭後元氣大傷，就此消失在歷史的舞台。魔族的信仰也由黑暗神本身轉向崇拜力量與黑暗神的眷屬龍族，發展出特殊的龍族信仰。

透過亞德的描述，出現的深淵之眼似乎不是單一現象。

如果這是意味著黑暗神的甦生……那麼，重新回歸的神祇有有什麼打算？

想到這裡，聖不禁眉頭深鎖，由於心煩意亂始終沒有手感。

於是對古特招招手：「古特，幫我過來找找。」

「好啦好啦，這不就來了嗎？」

古特搖著尾巴在泥地上嗅了嗅，很快就找到淡得只留下一絲痕跡的深淵氣息。最終，聖用血月杖在殘存的黑點上輕輕一敲，殘餘的深淵氣息化成一縷輕煙消失。

為確保萬無一失，聖張開結界在附近找尋，果然找到一些深淵的殘骸。趕緊逐一排查，一行人趕在日落之前回到村落。

先開口的是服裝店的老闆：「聖王大人，狀況怎麼樣了？」

老闆娘把丈夫用力推開，「幹嘛問這種煞風景的話，辛苦您了！先來吃點東西吧？」

「我既然是聖王，巡行經過這裡也是有緣份，這是我份內之事。」

雖說過程有點曲折，關於深淵還有些必須留心之處——可處理這些不就是身為聖王的他該做的事？雖說，聖王這個身分也不知道能夠維持多久、甚至他有沒有時間能夠處理？

「問題都已經解決，不必擔心。」

強壓住內心的不安，聖對村民露出笑容。

無所畏懼、自信滿滿，彷彿永遠不會被擊敗的傲慢笑容。那是做為聖王的他的職責。

就算只是能安慰的話語，只要能讓人暫時感到心情愉快又何錯之有？

「所以說是真的有那個深……深淵……」

「有的，費德羅充分做到身為祭司的義務，我只是找出問題並且為其收尾。他是個非常盡責任的祭司。」

一名中年婦人問道：「聖王大人，那個深淵什麼的到底是什麼？」

「通常是黑暗神的權能凝聚產生的自然現象，在聖法提加不常發生。我已經交代教會負責監控此事，沒有你們需要擔心的事情。」聖環顧村民擔憂的容顏，刻意雙手抱胸地看著他們：「我累了，接下來打算回神殿。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聖王大人還會在村裡待著嗎？」

聖說道：「看狀況，可能後天就會出發。還有什麼問題嗎？」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想送點禮物……」

「不必大費周章，但我不大喜歡肉類，食物之類適量就好。今晚我想要一點私人空間，希望你們不要打擾。」聖之所以這麼說，本來是因為體貼邊境村落並不富裕，卻不想村民們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情。

「啊，確實是我們想得太少了。」

眾人的視線意有所指的落在翼姬身上，均了然的點點頭。其中的男人說道：「聖王大人畢竟還年輕，還帶著這麼漂亮的小姐。」

「這四捨五入樣也能算是新婚旅行啦！」1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ikZZfmMW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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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晚上的事情會影響祭司的神力……」1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y9hl8F4E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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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也沒多想，隨口道：「那是少數教派對聖典的解讀，最原始的聖典沒有相關紀錄。」

甚至還有人跟著起鬨：「要不要安排在一個房間？」隨後哄堂大笑。

這個玩笑有點過份了吧？正當費德羅感到些許不妥，看見聖仍然表情平淡：「如果沒有多餘的空間也不必刻意安排，畢竟我們一直住在一起。」

空氣突然有瞬間凝結。

聖撓橈頭：「幹嘛露出這麼奇怪的表情，又不是什麼需要特意隱瞞的事情。」

服裝店的老闆娘憂心忡忡：「我聽說教皇大人是非常保守的人，您的母親也因位政治立場的關係受到他許多刁難。教皇那邊如果知道，肯定會有些動作。」

「不必為我擔心，畢竟我不屬於教會、更不打算跟拉斯奇王室有太多牽連，自然不需要受他們控制。」

「聖王大人不打算成為神王嗎？」

「我有自己的規劃，更何況，現在神族的王儲已經很適合。」

村民們面面相覷，許久，才有個壓低的聲音說道：「但她是可是那個雷爾契家族的人啊。」

作為聖王與備受期待的王儲人選，聖雖然曾經聽說，但還是首次親眼看到這部分民意。在平民與、富商與下階貴族中，雷爾契家族可真是不受歡迎。

聖安撫道：「但她也是拉斯奇王室的人，更是母親的女兒。」

「那麼您的弟弟亞德殿下呢，他有什麼打算？」

這當然是問亞德是否有意成為神王，甚至有沒有跟魔族合作的打算。

這些答案聖自然知道，卻還不能揭曉。所以他說：「我相信他能跟斐斯特蕾雅一起創造新的時代。」

又為不安的人們解答了些許問題，聖這才回到神殿的客房休息。

——費德羅為聖準備的是一個單間的兩張床。

看來這是費德羅給聖的答案。

為了避免三人的特殊身份露餡，聖以修行為由婉拒村民的禮物早早休息，提供的食物則扔給古特一個人解決。餐後敲門聲突然響起，是費德羅。

聖與費德羅短暫交談後出門，翼姬跟古特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村落的事情。

古特含糊不清道：「妳就沒考慮用金髮嗎？這樣在聖法提加比較不會被刁難吧！」

「我不想選用金髮，那就不是我了。」

古特咬著麵包又吞了口香腸，含糊不清道：「搞不好以後妳會被說是蠱惑聖王的魔女。」

翼姬想了想，露出幸福的笑容。「那樣聽起來好像也不錯？」

「在聊什麼呢？讓我加入吧。」

聖不知何時已經回來，手上多了一條紫色的絲綢緞帶。

注意到翼姬的視線，聖笑道：「是我挑的禮物。這算是我們離開黑森林第一次巡禮，本來想找更好的東西，顏色跟妳的髮色似乎不是很搭，但我覺得很有紀念價值。還是妳想換另一套洋裝？」

翼姬搖搖頭，深紅色眼睛閃閃發光：「我很喜歡。」

「紫色跟紅色搭起來好像不是太適合。」

翼姬笑著說：「跟你的眼睛顏色一樣。」

這是服裝店的那對夫婦翻箱倒櫃找出的藏品，老闆娘信誓旦旦地說，翼姬一直盯著緞帶看，肯定會喜歡。

聖本來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情，對禮物也不大介意。

此刻，腦中突然浮現出老闆說的話。

「我們聖法提加的男人，經常會送跟自己眼睛同色的飾品給心愛的女人。如果對方接受禮物並帶在身上，就意味著對方接受自己的心意，而且兩人的情感能夠長久不變。」

古特突然抬起頭，盯著聖看。

「聖，你臉紅了。」

聖彆扭地別開頭，袖子半遮著稍微發紅的臉蛋。「沒有，是你看錯了。」

有賴村民們不斷起鬨，聖也開始感到有點在意。

翼姬笑著問：「你不替我別上髮帶嗎？」

「……我不太會弄，可能會很難看。」

「沒關係，我教你。」

如果不是錯覺，翼姬就連聲音都帶著笑，似乎對這個禮物非常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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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月，第九十三話，衛法斯的時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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