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格天師2 - S1.EP.21 雨中並肩

「你打算就這樣出去嗎？」慎怡盯著荀非那件似袍非袍的外衣問道。

「有什麼問題嗎？」

「感覺怪怪的。」

「反正我會戴口罩，別人也看不見我。」

「但吃飯時總要脫下口罩吧？」慎怡邊說邊走向衣櫃，然後翻出一件褪了色的暗紫外套出來，然後拋到荀非懷裡：「穿這件吧！」

荀非端起外套，小心翼翼地觀察，然後不自覺地將外套湊近臉，輕輕地嗅了嗅。

「你什麼意思！有好好洗過的啊！」

荀非吐了吐舌，便乖乖換了衣服，沒了道袍的加持，他看上去就更像個普通的少年了。

雨仍在下，荀非和慎怡在同一把傘下並肩而行，由於傘骨已經五勞七傷，加上本身就不大，所以讓兩人向外那邊的肩頭都濕透了，為了盡可能地少沾點雨，二人的另一邊不肩膀不時輕碰，卻都不敢久留，馬上就縮了回去。

「對不起…」撐著傘的慎怡垂頭道：「沒想到家裡只有這一把傘能用了。」

「你是一個人住的嗎？」荀非卻有點跳脫地反問。

「誒？」慎怡怔了怔才一頭冒水地回答：「嗯，也可以這麼說。」

「難怪你家只有一把傘。」荀非說：「我們觀內的傘都是好幾十把排在架上，從不怕缺傘，所以還沒試過和別人一同撐傘。」

「不習慣嗎？」

「還好，畢竟是和你一起，如果是其他人可能真會不習慣。」

慎怡突然把臉別過了一邊。

「對了，那你父母呢？」荀非平淡地問：「都過世了嗎？」

「不不不，他們都活得好好的啊！」慎怡把漲紅的臉轉回來：「只是…爸爸他搬到大陸的二奶家裡住了，而媽媽她則住進了精神病院…」

「精神病院？是因為你的緣故嗎？」

「嗯…畢竟我的體質很容易招惹孤魂野鬼…」慎怡再垂下了頭，想掩飾眼眶的那抹光點：「她被嚇得多，行為便開始有點失常，還被診斷是患了精神病…」

「那只要你好好學習如何掌握靈力，讓那些孤魂野鬼不敢再造次，不就可以早日接你媽媽回來了？」荀非為了遷就慎怡的腳程，所以稍稍放慢了步調，但此刻他還是走出了雨傘的遮蔭。不解的他回頭一看，發現慎怡呆在了原地，雙眼的淚水幾乎和雨點同調下墜。

「我、我怎麼…都沒想到這個方法？」慎怡放聲地哭了起來，荀非卻因而手忙腳亂了，當女孩在面前哭該怎麼做？遞上紙巾嗎？可是他沒帶？那該摟住她嗎？不不不，這有點太過火了。

於是，荀非就這樣默默地在雨中呆望著慎怡哭泣。

「傻、傻瓜！」慎怡哭著哭著才發現荀非被雨淋了滿身，於是便馬上收起淚水，急把傘遞過去為他擋雨：「呆站在這幹什麼啊？」

「我在想…要怎麼安慰你。」荀非呆呆的回答，讓慎怡破涕為笑了。

「真的是大傻瓜！」慎怡把荀非拉到屋簷下，再掏出紙巾來為他好好擦乾：「看，都濕透了，那還怎麼去吃飯啊？」

「這倒簡單。」只見荀非緩緩地調整呼吸，身體開始微微發紅，然後沾滿身的雨水，便慢慢被蒸騰成水汽。

「嗚哇…你連內功也會嗎？」

「不，這也是靈力。」

「靈力這麼萬能的嗎？」

「是不是萬能還不知道。」荀非說：「畢竟沒太多人願意有條理地去研究，彷彿用科學去沾染靈力，就會害其失去神性似的。」

慎怡不知如何回答，於是回想一下話題是如何跑到這個方向，然後便問道：「對了，我說過我父母的事了，那麼你父母呢？他們又在哪裡？也在你住的觀裡嗎？」

「不知道。」荀非淡然地道：「靈道傳統上都會將門下有靈力潛質的嬰兒帶離父母，集中一起撫養，讓他們儘早習慣修道出家的生活，即使長大了，也仍然會隱瞞其父母的身份，所以我不知道父母是誰，是否在生，說不定他們其實一直在我身邊，也說不定早就過世了。」

「這樣啊…」

接著，誰都沒有再說話，二人默默地在雨中漫步，然而，誰都沒有再閃躲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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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1.EP.21 雨中並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