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只能說,這一切都是緣,而且是孽緣。」莫山嵥望向緊張地聆聽著的慎怡,繼續說道:「萬萬沒想到,天師大人會被司命之門禠奪天師資格,更沒想到,天師大人會看上這少女。」
面對荀非那酷寒如南北兩極的眼神,莫山嵥仍然一臉凜然,彷彿在宣言,他的命,在煉仙計劃,在諸派聯合會的存亡大義面前,不值一提。
莫山嵥徐徐續道:「這少女天賦異稟,在七歲那年就引發了百鬼來朝,單論靈力,幾乎僅在天師你之下,靈道自然不會漠視,而她亦正好居於我芒洲派的轄區,自然是任命我等來監護。」
「那為何不安排慎怡她入門拜師?起碼也要教她一些基本知識吧?」荀非責問:「莫非你們聯合會的宗旨就是這樣放任不管嗎?讓她一直生活在惶恐不安之中,這是那門子的監護?」
「這種等級的人才,我芒洲派當然求賢若渴,但靈道的規矩天師你是知道的。」莫山嵥說:「一來,這少女非我莫氏一族,再加上盯上她的可不只芒洲派,亦不僅聯合會,甚至連貴派,以至其餘三柱都虎視眈眈,變成了誰也不便出手的形勢,反倒形成了一種平衡。」
「不要把別人的不幸說成是什麼鬼平衡啊!」慎怡忍不住哭喊道:「你知不知道我這些年活得有多麼痛苦!多麼孤單!」
「當然知道,畢竟這一切我等都看在眼內。」莫山嵥仍是一副淡然地訴說:「甚至有某些事故,是我等蓄意安排,以免生出更大的事故。」
慎怡雙眼變得神色暗淡,四肢也失去了力氣,她就這樣軟攤在荀非懷中,像個斷了線的扯線公仔,只有雙目,即使無神,卻仍在死死地瞪著莫山嵥。
「你們這樣監視我,孤立我,就是為了讓我成為那什麼罪孽的載體嗎?」慎怡無力地問道。
然而,莫山嵥卻沒有回答,而是閉起雙目,本來凜然的神態也開始崩潰,額上狂冒著冷汗,嘴唇也在微微抖動,但卻似乎是在喃喃自語什麼。
「十、九、八……」
「終於拖延夠時間了嗎?」荀非早就猜到,莫山嵥之所以會將這一切都坦白道出,是為了爭取時間,所以荀非也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連擋住任何方向而來的任何方法。
「不愧是天師,這種程度的保護,現在要想再從外對這少女做些什麼,恐怕連仙人都會頭痛吧?」莫山嵥說道:「但可惜,已經太遲了……」
荀非一慄,不安取代狂怒,直捲他的內心。
同時,他懷中的慎怡,再次散發出黑煙般的邪氣。
「遲了十二年了。」莫山嵥續道:「早在她覺醒的那一年,我等已投下了四凶之種,剛才那顆引丹,只是為了喚醒沉睡的種子而已!」
慎怡雙目一反,同時身體劇烈抽搐,並不斷散發出濃烈得能遮蔽視線的邪氣,然後開始失控的尖叫!
堂堂天師,在這一刻,除了緊緊地抱住她,就什麼都做不到。
「冷靜下來!別讓那些外來邪物控制自己!」荀非聲嘶力竭地叫道。
「外來邪物?她們已經共處了十二年,比和你相處的時間久遠得多。」莫山嵥轉向十二邪靈喝道:「天秤座!天蠍座!處女座!你們的存就是為了這一刻,雖然沒想到會來得這麼突然,但,來吧,向四凶獻上你們的舛訛!」
本已經虛脫倒下的三人應聲而動,用盡最後一口氣爬起身。
然後,幾乎同步地,三人一同伸手爪入自己的心臟,忍受住無比的痛楚,卻仍然一往無前地將體內的的「胎光」——一種對於邪靈及鬼來說,類似於心臟的器官——挖了出來,並雙手奉向慎怡的方向。
「天秤座的鐵面無私——」4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LuEJuiMn1
「天蠍座的有仇必報——」4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JRUhSB0ya
「處女座的求全責備——」
隨著三人的叫喊,三道黑色邪氣從各自的「胎光」滲出,並湧向慎怡。
荀非馬上將開五百層的結界,卻被慎怡的邪氣從內部衝破了。
然後,慎怡的邪氣將那三道邪氣一口氣吞噬,再回到她身上。
接收了三道舛訛邪氣的慎怡,開始飄向上空。
她的膚色變得慘白,卻讓紅色的脈動和藍色的靜脈變得異常起眼。
待其身軀在半空立直之後,她閉上了眼,然後再緩緩張開,露出血紅的雙瞳,以及如寂夜般深邃的黑色眼白。
她笑了,卻不是慎怡的笑容。
「你是誰?」思緒混亂的荀非問道。
「我還是我啊,小非,我還是那個苟慎怡啊。」她的笑容邪魅得如魔如妖,然後,她轉向莫山嵥問道:「另外好像還得了個不得了的稱號呢,是什麼啊,芒洲派的老頭?」
只見莫山嵥雙膝一跪,然後五體投地拜道:「恭迎四凶檮杌降世!」42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2mObvP68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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顓頊有不才子,不可教訓,不知話言,告之則頑,舍之則嚚,傲很明德,以亂天常,天下之民,謂之檮杌——《左傳.文公十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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