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半小時,荀非已找出了大部分的亡魂,並在好好撫慰後,順利地將牠們超渡。然而,即使如此,大宅內還是充斥著強烈的怨氣,而幼貓們的父母也還沒找到。
「看來你們的父母就是怨念的根源。」荀非抱起幼貓,撫摸著牠的頭說道,之後繼續向羅庚APP所指的方向探索。
在尋找的過程中,荀非發現亡魂們並不喜歡攀上高處,大多集中在地下那層和一樓,二樓只有幾隻在徘徊,難怪盧尋柏會把自己關在三樓最深處,似乎他之前請來的道士、驅魔人等,也不是騙飯吃的,起碼知道牠們不會爬上三樓。
但縱使發現了亡魂們的習慣,也還是找不到幼貓的父母,於是荀非只好連三樓也翻了個遍,但還是一無所獲。
荀非困惑地坐在樓梯,不經意地撫摸著幼貓的後背,但幼貓只是無精打采地趴著。
「對了!」荀非突然想到:「你們在找父母,說不定你父母也在找你們?」
幼貓雖然不憧人言,卻也從荀非的語調中聽到了希望,馬上站了起來,期待地喵喵叫道。
「我是在門外發現你們的,說不定你父母也到外面找你們了?」荀非說畢,並向大門走去,沿途碰見正在拾收的傭人,他們見到荀非,都馬上移開視線,不敢對視。至於阿己,不知是已經回復知覺,還是被抬走治療,反正已不在原地。
荀非就這樣穿過了客廳,來到大門,卻被三個身穿綑鐵灰邊黑襯衫的人擋住了去路。
「天師大人,已經完成委託了嗎?」其中一個綁著馬尾髮型,塗著青蘋果色唇膏的少女爽朗地問道。
「還沒有,應該還有一對怨靈在門外,我去看看。」荀非說畢,那少女與另外二人邊挪開了身子,讓道予他過去。
推開大門,是盧家豪宅的前院,中間是一條寬敞的道路,通向正門大閘旁的停車場,那裡泊著一輛黑色的歐洲七座位SUV,車窗黑漆漆的,完全看不透裡面,就像是什麼大人物大明星的座駕一般。
同樣穿著綑鐵灰邊黑襯衫,有些許地中海,頂著個大肚腩的中年司機,正挨在車身,一邊煲住煙,一邊勤奮地刨馬經,所以沒留意到荀非。
甫出大門,沒等荀非看看羅庚,幼貓便已有所發現似的,興奮地沿著大宅的外牆跑向深處,然後對住屋頂,用稚拙的聲音吼叫著。
荀非往上一看,卻只看到一隻貓靈的身影,牠聽到聲音便馬上望向地下,見到幼貓後便馬上一躍而下。果然,牠也是經過拼合手術,變成了雌雄同體,卻不像那三隻幼貓是橫向拼湊,而是左右拼命而成,就像阿修羅男爵一般。
牠跳下來之後,先是護在幼貓身前,警覺地注視著荀非,發現他沒有惡意後,才靠近幼貓為牠舐毛,牠們都分別發出滿足呼嚕聲。
隨著呼嚕聲,這野貓一家開始化為光點,飄散向天。
「等等。」荀非卻突然叫住了牠們:「讓靈魂這糾纏著一起來升天好像不太好,我幫你們解開來吧。」
然後,荀非便像鬆綁糾纏不清的耳筒線一般,耐心地把牠們分開成原來各自獨立的靈體,並溫柔地為本身作為頭部的幼貓安回脫落的眼球,再用自己的靈力,為牠們修補缺失的皮肉。
不知不覺間,明月已爬上梢頭,柔和的銀光灑落在全神貫注的荀非身上。夜空、月光、海浪、樹影、大宅、少年、貓,就像一幅寂靜的油畫,只可惜沒有靈視的人就看不到野貓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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