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道聽上去不錯呢!」慎怡回道。
「但真用上這名號的話,應該會惹上不少麻煩。」荀非苦笑。
「為什麼?」
「道這字,在靈道裡可不是能隨便用的,因為道家是這個國家最強大的靈道勢力,他們早把道這字當成了自己的象徵。」荀非說:「雖然香港的靈道之首是司命之門,但放眼全國的話,就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存在,到今日仍保有這地位,也是多得殖民地的歷史,以及耶教與道家之間的互相制衡。不過若司命之門仍是這麼不思進取,早晚也會被道家吞併。」
「真複雜呢…」
「這還只是表面而已。」荀非冷笑道,然後繼續剛才的話題:「名字就先放一邊,之後再去想吧?成立門派後,除了聚集無門派的靈力者外,你還有什麼想法?例如如何找到他們?聚集後要做什麼?還有以什麼名義去聚集?」
慎怡歪頭沉思,卻再怎麼用力,也組織不好言語去表代達。
「先不用顧條理,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吧。」
「好吧,我試試。」慎怡坐正身子,說道:「那個…很多人都不喜歡夜晚,無論在故事還是言談裡,都總會將夜啊,黑暗啊,等當成了邪惡的代名詞。可是呢,我卻很喜歡黑夜,她不像日頭般喧鬧嘈雜,月光也比太陽溫柔得多,夜裡的那份安寧詳和,彷彿能包容世上的一切,即使是被白日和陽光排斥的人和事,也會受到黑夜的歡迎,呃…或許正是這樣,才有很多邪惡發生在黑夜吧,然後就讓黑夜背負上了污名…等等,我有點不知自己在說什麼了……」
「我明白你想說什麼。」荀非笑說:「你是想創立一個如黑夜般,能包容一切的門派,對吧?」
慎怡沒想到荀非竟能從她那雜亂的言論裡,理出個條理來,所以喜出望外,連連點頭,然後卻擔憂地說道:「但這想法會否太天真,難以實行?」
「你所知的宗教和門派中,有哪一派的教旨是易於實行的嗎?」
「也對呢…」慎怡突然冒出一個想法:「對了,要不要幫你拆了道袍背後那門徽?那是司命之門的門徽對吧?」
「對啊,可是拆了,背後不就空蕩蕩的了?」
「拆去舊的,當然是為了要繡新的門徽上去啊!」
「新…門徽?」
「嗯,雖然全名尚未定,但『非』字是定了的吧?」慎怡從梳化跳起,小跑向衣櫃,翻出了針線,然後興奮的說道:「我就先替你繡個非字上去吧?」
要拆掉司命之門的家徽嗎?到了這刻,荀非才有種,自己要與那唯一可稱作家的地方脫離關係的感覺。雖然心中有點不捨,但除去不捨之外,更多的,卻是期待。
「拜託你了。」荀非說道。
慎怡一邊做著針線活,一邊與荀非繼續討論著門派之事,不經不覺間,已是凌晨之時,是夜月朗星稀,銀光披澤,但四周卻比往常寧靜,寧靜得不尋常。
「咦?」荀非把玩著慎怡拆下來的司命之門家徽,卻突然摸到裡面似有一片堅硬的異物,他打開夾層一看,果然有所發現,是一片類似電子晶片的東西:「這是什麼東西?」
然而,慎怡卻沒有回應,荀非轉頭望向她,才發現她睡著了。
「呵呵,竟然一繡好就睡著了。」荀非拿起慎膝上的道袍,望著背後那新繡好的『非』字,露出濃烈得無法掩藏的笑容說道:「累了就早點睡嘛,又不急。」
就在荀非陶醉在道袍上之時,電話突然響起通知聲,而且響得很頻密。荀非掏出電話一看,果然出現了,紅色的點,然而,卻不只一個。
「十二個紅點嗎?」荀非冷冷地說道。
然後,荀非把熟睡的慎怡抱上床,蓋上被子後,便披上新繡好的道袍,獨自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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