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人都靜止了 - 38 雲呢拿雪糕

下午二時，陽光正好。

書店外面有一張長椅，我戴著太陽眼鏡，在看一些新出的書籍。

跟圖書館不同，書店的書以售出為目的，通常較有商業味道。

內容也較新和吸睛。

我選了一些書，拿到店外面看。

在靜止的世界，放開手，書就靜止在空中。

節省了不少力氣。

童遙穿著白衣藍裙，坐在右邊，正在吃雲呢拿雪糕。

我伸出舌頭，面向她，她就用雪糕塗過來。

「甜嗎？」她問。

「甜。」我繼續看書。

「剛剛你寫的部分，孫叔叔的太太留下紙條在湯粉盒上，真的有可能嗎？」她問。

「不覺得這安排太刻意嗎？」她問。

「不覺得，我本人就遇過這種事。」我說，再伸舌頭。

她用雪糕塗白我的舌頭。

「有人留下紙條給你？」她問。

「嗯，前女友。」我說。

「前……女友？」她在意起來，「是多久之前……的前女友？」

「一年前？忘了。」我說。

「我搬出來住，就是為了跟女友同居。」我說。

「但正所謂『合則來，不合則去』。」我說，「由於性格不合，她就走了，最後只留下我。」

「我也不想搬回老家，就那樣住下來了。」我說。

「她留了什麼紙條給你？」童遙問。

「我會回來拿的。」我說，「貼在那支『威士忌』上。」

「所以你用來喝咖啡的威士忌杯，也是她留下的嗎？」她追問。

「嗯。」我若無其視地說。

「那她會回來嗎？」她問。

「可能吧。」我故意這樣說。

再次伸出舌頭，面向她。

她不給我吃了，在吃醋。

「明知道我故意讓你吃醋，就別上當嘛。」我淺笑。

「這件事是真的，還是你編出來的？」她再問一次。

「真的。」我回答。

「你找她餵吧。」她別過身子，只顧自己吃。

真可愛的反應。

我離開書本，坐近她一點，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她自己舔雪糕，不理我。

「你的前女友史，應該很豐富吧。」她說。

「不，不豐富。」我說。

「因為我一次比一次麻木。」我認真地說，「能讓我動心的，必然比上一個好很多。這樣的機會太少了。」

「怎麼辦呢？我最喜歡的是你。」我仍然擁抱著她。

「我怎知道？」她回答。

然後我一直告白，說到她滿足為止。

「好了，不玩了，你繼續看書吧，我知道搜集資料很重要。」她說。

「OK。」我重新坐好，托好太眼眼鏡。

動手翻下一頁，就環起雙臂地看。

「經過星期六的訓練，還有趕去找黃遙和廖愛河之後，他們的關係應該加深了吧。」童遙說。

「有些時候，一個事件，就能推進好幾段關係和故事發展。」我看著書說，「去孫叔叔的家，就能解開小男孩的家世，算是在廖愛河的故事線上踏出重要的一步。另外，又能加深未來聯盟成員間的聯繫，游少山也有了一些變化。」

「接下來，也會出現這樣的事件嗎？」她問。

「情況有點不同。」我說，「我正在研究吳延弟這個人。」

我用手指指著書本上的一個名詞，給她看看。

「多面向發展人？」她讀出來。

「這個名詞，用來形容有多重興趣和熱情，無法只找到一個愛好或目標，是興趣廣泛而且不斷改變興趣的人。」我描述。

「這種人很怕被迫做選擇。」我說，「他們比一般人更傾向於追求多種興趣，而不是把選項縮減成一項。」

「他們重視的是興趣的廣度，而不是深度。」我再說。

「另一本講述三分鐘熱度的書，也有類似的描述。」我拉空中的另一本書過來，「有些人具有多種興趣，不受單一事業束縛。」

「三分鐘熱度，跟多面向發展人，是一樣的嗎？」她好奇。

「不同，三分鐘熱度的人，即使沒有達成任何目標，都會轉換興趣。」我說。

「但多面向發展人，是只有達成目標，才會轉換興趣。」

「因為成功對他們來說很重要，學習的時候也會全神貫注，只是達成之後，就會想嘗試新事物了。」

我苦笑起來。

「居然讓這樣的人，拿了事業卡片。」我有點頭痛，「今次真是掘了一個大坑。」

這時，童遙一口吃下剩餘的雪糕，滿嘴白色。

「不留一點給我？」我可憐兮兮地問。

「就是沒有留。」她還有點生氣。

「你嘴巴裡面還有吧。」我要她面向我。

「你想怎樣？」她驚訝地問。

她驚訝得想快點吞下，喉嚨吞嚥。

「現在沒有了。」她得意地說，一臉自信。

「不，還有。」我湊近她的嘴。

果然，有雲呢拿的味道。

讓我再品嚐一下。

「沒有了。」她說。然後被嘴捂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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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雲呢拿雪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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