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人都靜止了 - 14 動彈不得(2)

睡了太久、又蹲了很久後，我們高貴地坐在沙發上。

童遙在我的左邊，我們背著窗外的光。

「我有些問題想不通。」她說。

「什麼問題？」我問。

「為什麼吳延弟離開時，沒有說理由？劉文青是為了要幫小學生補習，廖愛河是因為家人找她，但吳延弟沒有說理由啊。」她說。

「這是，秘密。」我說。

「廖愛河拿了親情的卡片，家人又打電話給她，兩者有關係嗎？」她問。

「無……無關啊。」我說。

「怎麼覺得你好像有點心虛？」她問。

「你想多了。」我微笑面對。

「還有就是，為什麼我們都沒有收操，但游少山和黃遙有拉筋收操呢？」她問。

我托一下眼鏡。

「那是因為你睡了。」我說，「我洗澡後發現你睡了，想起還沒有收操，然後才寫那部分的。」

「你想起之後，有偷偷拉筋嗎？」她僵硬地問。

「有。」我暗自揚起嘴角，「所以雖然現在很痛，但會恢復得比你快。」

「我也要拉筋！」童遙不服氣，站起來。

肚子卻咕嚕一聲。

「拉吧，拉完我們去吃早餐。」我說。

「去哪裡吃？」她嘴饞起來。

「街上啊，看到什麼就拿什麼！」我決定。

拉筋後，我們一起來到樓下的購物街。

早上七時，已經有些人出門上班、上學，正在來來往往。

只是他們都靜止了而已。

我走進麵包店，準備去拿一個新鮮出爐的麵包。

「不問自取，真的好嗎？」童遙問。

「老闆，給我一個菠蘿包，可以嗎？」我問。

「我問了。」我對童遙說，拿走老闆捧出來的菠蘿包，「還有，他說可以。」

「你無賴！」她說。

我把一個包放她嘴裡，再讓她拿著。

味覺上的驚為天人，使她安靜地吃了。

「這間店的麵包是最好吃的。」我推介著。

拉開其他的膠箱，我拿起夾子，發現沒有必要，就放下夾子了。

直接拿取麵包。

「芝士條也很好吃。」我說。

「你不怕產生蝴蝶效應嗎？」她問。

「由麵包店失竊開始，最後世界大亂。」她發揮想像力。

「如果真的會發生連鎖的效應，我也想看看。」我把膠箱蓋拉好。

「何況，明天不也是十一月一日嗎？一切都會回復原狀的。」我沒有罪惡感。

然而再次經歷同一天，唯一有變的，只會是我。

想起來，我跟童遙是中午十二點，世界靜止後才相遇的。

「你知道在你來之前，本身在十一月一日凌晨零時至早上七時的我，在做什麼嗎？」我問。

童遙搖頭，繼續吃。

「我……」我說著，開始吃起麵包來。

「嗯。好吃。」我說。

「我想吃那個！」她遙遙一指，指著對面的店。

「去吧。」我鼓勵她去自取。

在我們都吃飽後，我提出了一個解決肌肉酸痛的方法。

「這個方法，萬試萬靈。」我說。

「什麼方法？」童遙問。

「去跑步。」我說。

「為什麼？不會更痛嗎？」她目瞪口呆。

「相反，把痛的肌肉再操勞一次，他們就不敢痛了。」我說。

「原理是什麼？」她追問。

「這叫——江郎才第二定律。」我沾沾自喜地回家去換跑鞋。

「肌肉酸痛不是因為乳酸積聚嗎？」她問。

「乳酸積聚才不會導致肌肉酸痛。」我滿不在乎地說。

「真的一定要跑嗎？」她有點怕。

「你可以不來，但會痛三至四日。」我說，「跑了的話，跑完就不痛。」

「那我……我去。」她可憐地說。

換上跑鞋我們，再次前往海濱公園。

海面光閃閃，能看到海對面的大廈。

左旁是樹和長椅，地上有麻雀。

螢光黃的跑鞋，螢光藍的跑鞋，站在跑步徑第0米的刻度上。

童遙的運動背心洗了，所以穿普遍的T-shirt和短褲。

我也穿得很普通，正在扭手腕，扭腳腕。

「今次我們要跑多久？」童遙問，按前膝拉腿。

「三千米。」我回答。

「跑到海濱公園的盡頭。」我說。

「江郎才，早前我就想問了。」童遙把長卷髮，束成馬尾。

「同時練短跑和長跑，不會有衝突嗎？」她問。

「你指一百米跑和三千米跑？」我問。

「嗯。」她綁好了。

「本來可能是有衝突的。」我如實說。

「但如果你問游少山，他大概會這樣回答你——」我蹲下來再站起，眼望前方。

「三千米是__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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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動彈不得(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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