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人都靜止了 - 七十七、《就算在遙遠的未來》順理成章(3)

午飯的時候，製作啦啦球的用具已經送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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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主任叫有製作啦啦球經驗的同學，可以教其他人製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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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樂樺是有製作經驗的人，她打算吃完飯就開始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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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領取學生飯盒後，主動地坐在周樂樺的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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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問她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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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你嫲嫲有找你爸爸嗎？」我拆開飯盒包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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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樂樺正在打開熱哄哄的飯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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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只聊了幾句就掛線了，之後就不接電話。」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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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嫲嫲叫我做好心理準備。」她說，「可能要搬去跟媽媽住，搬走之後就要轉校，又可能會送到外國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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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天的餸菜比平日多，飯盒是滿滿的排骨和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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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你一點。」她說，「嫲嫲叫我分一點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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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嫲嫲好像很喜歡我。」我用叉子插進去，拮走一塊排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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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骨又連起了另外兩塊排骨，都一起來到我的飯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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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為什麼？她很喜歡你。」周樂樺問，「還叫我對你說，有空就上來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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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不用理她，她就是喜歡亂說話。」她開始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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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一晚吧。」我說，在計算，「我星期一、三、四……還有星期二、五、六，再加星期日，都會吃晚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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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三、四、二、五、六、日。」她想一想，盯我一眼，「不就是每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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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暗自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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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你跟媽媽一起住，就要轉校嗎？」我有點在意，「不能繼續在這裡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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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她的脾性，還有上學的距離，肯定要求我轉校。」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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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班上，就跟其他班不同了。」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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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不同？」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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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跳加速，不知道該不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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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了班花啊。」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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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了，就像愚人節一樣，像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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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少山，這種話……」周樂樺帶著微笑，「留來對你喜歡的女生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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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一沉，沉到海底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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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無力動手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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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我就是對喜歡的女生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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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手，提手失敗、提手第三次才把飯餵進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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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她要轉校，我就見不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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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好處是魏仁傑也見不到她，不會再在走廊卿卿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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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攬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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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叉子過去，深深插入飯盒中，拮進她想吃的一條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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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表情有點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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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嗎？」我準備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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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吧。」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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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奪走了，把菜取來放在自己的飯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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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就像我至少拿了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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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來，我都不想在她面前提起魏仁傑，不想她想起他，但現在我實在太好奇，覺得必須一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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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轉校了，魏仁傑也覺得無所謂嗎？」我問，「他好像一直支持你跟媽媽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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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支持的原因，是媽媽那邊的家境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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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現在的關係好嗎？」我若無其事地問，其實慌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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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們的關係很好，就在這裡給我一記暴撃吧，讓我死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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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有條件跟你一起轉校，或有辦法繼續與你發展下去，就讓我死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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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我很好，很寵我，我們總是很甜蜜，也沒有吵架。」她說，「關係算是很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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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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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要的就是這句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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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門外卻有人找她，正是高大帥氣的魏仁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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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情況下，鐘聲還沒響起，班房內的人是不准外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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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很在意看守班房的老師，但周樂樺已經走去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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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他是去了廁所後回來，或者去了其他課室而晚了回來，路過要說兩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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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交代要排練啦啦隊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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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樂樺很快就回來了，魏仁傑也回去自己的班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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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下來，在我的左邊，再次起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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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卻不好意思再問一次，那個「但是」，是指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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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我竟然想「順其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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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她媽媽還沒有什麼行動，我著急也沒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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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就讓一切順其自然地發展，順理成章地繼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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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後，收拾好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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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樂樺就開始教大家製作啦啦球，留在班房吃飯的人都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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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叫大家把椅子反上桌面，四條椅腳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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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從尼龍繩球取出尼龍繩的一端，繞住前面兩條椅腳一圈，再在其中一隻椅腳上打個生結。（暫稱椅腳A，沒有打結的是椅腳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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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結的一邊，就是之後手握的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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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就是不停繞著這兩條椅腳去綑，綑二十五圈左右，回到打結那邊的椅腳才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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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步就是解開最初的生結，抽出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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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的尼龍繩往椅腳A內用力束綁，把二十五次來回的尼龍繩綁緊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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綁緊後就剪斷繩尾，繩尾再跟被解開生結的繩頭打上死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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椅腳A這邊就完成了，是手握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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椅腳B那邊，只要用剪刀剪斷綑了二十五圈的尼龍繩，就會出現五十條散開的尼龍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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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手握位置，從椅腳A往上取出來，啦啦球就大致上完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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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五十條尼龍繩太粗身，可以用梳頭的梳子逐條梳下去，梳著梳著就變成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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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樣！」周樂樺梳了兩下，就舉起一個啦啦球，搖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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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也從椅子取出來了，只是我沒有梳子，要忍受那五十條粗尼龍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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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給你？」周樂樺把梳子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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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想伸手去拿，但有人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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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少山，能不能幫我？我綁不緊它。」艾波兒向我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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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試試。」我就過去幫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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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艾波兒旁邊，嘗試幫她束緊尼龍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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