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人都靜止了 - 28 吃了一口(3)

「怎麼了？」她跟著剎車。

我跨下車，面向她。

「江郎才？」她說。

「當我寫完世界B，當世界B的事都結束後，你就真的要走了？」我問。

「只要時間回復正常流動，我就不能留在這裡。」童遙說。

「為什麼？」我問。

「因為我不是世界A的人啊，不能留在這裡生活的。」她說，「我沒有這個世界的身分證，沒有生活的記錄。」

「留在這裡也不能找工作，做什麼都不可以。」她說。

我細細聆聽。

「我現在能夠留在這裡，是因為這是一次特殊的任務和使命。」她說。

「技術上來說，也因為世界被卡在同一天中。」

「當你完成了世界B的命運之書，十一月一日就會重來一次，變成沒有我的版本。」她說。

「這是一個規定，確保不會擾亂世界A的運作。」她說。

「所以……嗯，我明白了。」我說。

看著單車上的她，正準備出發。

「那我們的感情，該何處安放？」我再問。

「你就當……我是暫時的女友。」她眼有不捨，「像那些出租女友之類的，一段有時限的關係。」

「你可以認真對我，但不用太認真的。」她說，「普通，一般的認真就夠。」

「你要我做一個那樣的人嗎？」我輕聲問。

「江郎才，你想到哪裡去了？」她下了車，面對著我，「你忘了嗎？你要幫我體驗健康、愛情、親情、友情和事業的。」

「按照愛情、親情和友情的排序，最後我們會以友情作結。」她說。

「所以最後你只是失去了一位朋友。」她說，「不是一位女朋友。」

「就像那些很久沒聯絡的舊朋友一樣。」她說。

「現在，現在——」我說，「是女朋友對吧？」

「現在是啊。」她說。

我踏前一步，輕輕吻她的嘴。

沒有扶著的單車，也不會倒下，因為這是靜止的世界。

她也不扶著單車。

兩部不倒的單車之間——

我們合上眼擁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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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吃了一口(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