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乾淨明亮的夜晚 - 27B.終戰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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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B.終戰　下

　　因為戰鬥，鄭永的感官變得敏銳，然而隨著戰鬥的拖長而逐漸消退，疲乏以及前幾次頭部的撞擊，讓聽覺如同在水中漫開來，只得完全仰賴視覺的運作。而在當下，鄭永看到將軍的破綻，他認為自己不會再有其他機會，趁著將軍的破綻要把主導權搶回自己身上，卻沒看出將軍的破綻只是陷阱。

　　但巫瑞在王子出手前就看出來了，他抓起手邊有的物品，想分散將軍的注意力以保護鄭永，若是魔力失效至少手裡還有個什麼能弄傷將軍。他忽視自己手裡的疼痛與冒出的鮮血，也沒看清楚自己緊握的僅是一片碎裂的瓷片，他向前奔跑。

　　巫瑞發出吼叫，壓低身體，滑向將軍。

　　將軍聽見巫師的吼叫，雖不認為巫師能對自己造成什麼傷害，仍謹慎地收回對鄭永的攻擊，轉向聲音的方向。

　　巫瑞立即切斷將軍的幻境，不讓自己的魔力分散，想用魔力把將軍震離鄭永，可是最後形成的是微弱的波，將軍毫無被震退的跡象，不光是無法攻擊，微弱的波僅足以形成護盾，看起來難以抵擋將軍即將劈下的武器。

　　一切都進展得太快，鄭永似乎來不及思考，也聽不進任何的聲音。將軍的轉身揚起一陣氣流，氣流搧在鄭永的臉上。在這個剎那，他才意識到是巫瑞拯救了自己，雖然不明白原因，但湧上的想法是自己再也不想被對方拯救，同樣不希望對方受到任何傷害。

　　一股驅力推著鄭永的身體，他踏步向前，用手裡的利刃刺進將軍的身體，受到阻礙後，他拔出，再捅入，讓整個刀口完全沒入，然而鄭永並未停下手裡的動作，反覆，直到將軍的身體不再掙扎且無法站立。將軍倒地後，鄭永放開手裡的匕首，金屬的刀刃在落地時發出沈重的聲響，鄭永對此毫無反應，愣在原地，連臉上的血跡也不抹掉，任由血液由溫熱轉回黏稠的濕冷。

　　巫瑞拋下手裡的瓷片。瓷片順著開片的裂痕碎成更小、更細的粉塵。

　　他起身將顫抖的鄭永擁入懷中。

　　「都結束了⋯⋯沒事了⋯⋯」巫瑞輕語，讓鄭永的額頭枕在自己的肩上。他可以感覺到鄭永口裡呼出的熱氣，以及混雜血液跟淚水的濕潤，但在鄭永打顫的唇裡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巫瑞卻可以聽見對方的哭喊。

　　襲上的疲憊讓兩人蹲下身跪坐在地面上。

　　在流動的空氣裡，彷彿時間是凝結的。

　　抽噎逐漸平息。恢復部分魔力的巫瑞想站起，他放開雙手的環抱。鄭永感覺到對方的動作，抓緊巫瑞的衣襟，搖搖頭。

　　「我們一起回家，好嗎？」過一會，巫瑞問。

　　鄭永點點頭。

　　兩人的身旁亮起微弱的光，像火金蛄圍繞著他們。臨走前巫瑞想起地上的那把匕首，一併了帶回去。

　　抵達時，巫瑞說：「我們先把身體洗乾淨，好嗎？」

　　鄭永點頭，他抬頭時看見自己不是在皇宮裡，也不是在朱家的宅邸，而是在巫瑞的居所。鄭永豪不驚訝，他張開雙手站好，讓巫瑞幫他把衣服褪去。接著兩人將身上的血漬沖洗後，泡入水池裡。

　　平常多話的鄭永變得安靜，安靜的巫瑞不停地開口來填補空白。他說著過去，想領著鄭永回到過去彼此快樂的童年時光，然而鄭永沒有給予反應，只靜靜地聽下去，連巫瑞不小心說出一些不連貫的地方都沒吐槽，但當巫瑞必須運用雙手的動作來讓言語不那麼枯燥時，鄭永忽然抓住巫瑞的慣用手。

　　鄭永盯著巫瑞的掌面，上面留有瓷片劃開的傷痕，拇指順過凸起的淺痂。

　　「沒事。」巫瑞抽回自己的手。「這種小傷不需要用到治療的魔法。」

　　巫瑞沒有說自己治療完對方，並把他們傳送回居所後，沒有多少的能量能治療自己了，只能將傷口變小。

　　「我沒事。」巫瑞對視鄭永懷疑的眼光，重述。「真的。」

　　鄭永別開臉，看向水面，沒有意願戳破謊言。

　　直到就寢時，鄭永仍不發一語。

　　巫瑞把鄭永圈在懷中，淺眠的他可以感覺到鄭永的時不時的騷動。有一次他以為鄭永恢復平靜，但鄭永隨即發出吼叫，並揮動雙拳，連腳都在踢動，嘴裡大吼的內容只聽得清「走開」兩字。巫瑞本來想直接用魔力壓制鄭永的動作，但自己的魔力不確定是否能完全將鄭永壓制下，且強制或許會造成反效果。

　　「殿下！醒醒，殿下！」巫瑞搖著鄭永的肩膀，想把人搖醒。「鄭永！」

　　鄭永恍惚一陣才清醒，等他看清楚眼前的巫瑞是真實的，並非夢境裡的內容時，他大哭，緊緊抱著巫瑞。巫瑞被壓痛了也不推開鄭永，反而撫摸起鄭永的背，無聲的安撫。

　　鄭永緊抱的力道漸漸減弱。巫瑞確定對方睡著後，喬好彼此的躺姿，以免讓鄭永感到不適。哭過的鄭永不再被噩夢騷擾，安穩地入眠。

　　時間已過中午，巫瑞還不打算喚醒鄭永，他希望經過昨天那一夜後，對方能好好休息。巫瑞先將昨晚的結果告知自己信得過的家族，接著簡單地梳裡自己，打算待會去街上買那些鄭永愛吃的食物，等鄭永清醒後，隨時可以吃。

　　在巫瑞才剛踏出住所時，立刻收到朱家的消息。他對朱家的效率感到驚訝，卻又不太意外。巫瑞思考了一下，決定先按照原本的計畫，等買完餐點後再前往朱家。他把餐點留在床邊的小桌，附一張紙條，再帶匕首前往朱家。

　　他抵達時，朱家父子在書房等他。巫瑞遞上染血的匕首，並說明昨晚所發生的種種。

　　「那麼，接下來就交由殿下決定了。」朱東岳聽完巫瑞的講述，將茶水倒入杯盞。

　　「我認為先讓殿下休息幾天比較洽當。」巫瑞說：「殿下受到的刺激有點大。」

　　朱家父子同意，然而巫瑞告別時，兩人也沒有強留。朱君建送巫瑞到門口時，簡單詢問鄭永的情況。

　　「鄭永還好吧？」朱君建問。

　　「應該沒事。」巫瑞想了一下，「殿下清醒後，可能會希望你也一起陪在他身邊。」

　　「不了，」朱君建笑著搖頭，「我現在感覺很奇怪。」

　　「很奇怪？」

　　「我不知道怎麼講，」朱君建說自己才不像巫瑞這麼聰明，「我為鄭永驕傲、高興，可是又有點不高興。」

　　「不高興？」

　　朱君建聳肩。

　　鄭永在巫瑞回去後才清醒。

　　「來，」巫瑞放下手邊的東西，先把鄭永扶起坐穩，接著伸手拿起床頭邊冷去的食物，湯匙遞到鄭永唇邊，「先吃點東西。」

　　鄭永張口吃下。直到吃完紅豆甜湯，兩人都沒有對話。

　　「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巫瑞還沒說完，鄭永突然握住巫瑞的手腕，眼睛盯著巫瑞。

　　「謝謝你。」鄭永說：「我準備好要回去了。」

　　「好，」巫瑞另一手覆在鄭永的手背，接著轉動自己被握住的手腕，把鄭永的手夾在自己的雙掌間。「可是現在回去的話，有很多事情要處理，還有登基的儀式時間跟走向也需要您的意見。」

　　鄭永的手指往巫瑞的指縫鑽。

　　「如果在這裡休息一天呢？」

　　巫瑞的手指回握，兩人的掌心扣緊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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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打成磁片，超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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