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就這裡吧。」我開著我的粉紅色小跑車在H 市的小街裏轉了個圈，但開車容易找車位難，繞了兩圈之後我還是在目的地的兩個路口以外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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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倒後鏡撥了過來向著自己，最後的撥了幾下劉海，後來卻又忍不住的拿出化妝品開始補起妝來。這時的我染了一頭淺金的啡髮，就像秋天的落葉一般。臉上化著春日的淡妝，耳珠上戴上小巧的晶石耳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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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著一身花卉印染的雪紡連身裙，胸前小露乳溝，裙擺只到了大腿的中間。裙子的中間本來便已經有裝飾用的束帶，但我還是另外拿了一條粗腰帶把它蓋上。皮腰帶緊緊的圍在腰間，把雪紡裙子往中間陷入，更顯我腰部的纖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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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晢的長腿不用再作任何裝飾，袛在腳上穿了一對細帶的高跟涼鞋便可。黑色的腳趾甲被涼鞋黑色的帶子襯托著，和身上的橙黃綻放的花卉反成點綴，在不顯眼之中卻成為焦點。今天我雖然不需要服侍任何人，但我自喜歡這樣打扮。讓自己變得漂亮為的可以是自己的開心，不一定是要為了討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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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好妝之後，我拿著小巧的手提包和摺疊雨傘便出了車。這幾天開始便是H 市的雨季，雖然現在剛好是午前的陽光正盛之時，但難保考完試出來不會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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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四月十三日，今年H 市高中公開考試的第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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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開考試是各人隨機被發放到不同的學校去考試的，所以我終於擺脫了子坤可以自己一個人到H 市的不同地方去考試。而且因為百花王學園的學生實在太少了，所以幾乎都不會碰見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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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夢？是曉夢嗎？」然而我才向前邁了不夠兩步，便被人叫出了名字。我向後一望，路上都是來自不同地方，臂裏抱著大疊的教科書或者筆記的學生。他們全部都穿著普通人的衣服，害我找了很久也沒有找到是誰叫我的名字.......會認識我的人穿的衣服都不會普通，而且那是男聲，穿的衣服便更不會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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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夢，我在這裡。」然而在我還在四處張望的時候，那個人走到了我的跟前。我發現那個男人長得有點高，於是為了認清他我還不得不抬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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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呀.....我還以為是誰在叫我呢？」我從下而上的看著他，咧起嘴的笑了起來。塗了唇膏的嘴唇以一個固定的角度打開，剛好露出八隻牙齒，要表達出開心的喜悅卻不可以過份的反應，要給男人覺得親切而又不會在任何形式上讓人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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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很久沒見了。」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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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呀，你也長得太高了吧？」我遞起手來，像以前一樣摸了摸陳全的頭髮。雖然我幻想過在不知道甚麼時候我會再次見到他，但到我真的在這種隨機的情況下再見到他的時候，我卻又只能閒話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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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他伸出手來，卻不知道可以摸在哪裏。我的頭髮用了好幾個髮夾，再加上噴髮膠才固定好了造型，唯一能動的便是劉海，但那也是剛剛特意梳好的。臉上的雖然是淡妝，但也塗了一點胭脂，不管他打算摸在甚麼地方，都好像會破壞了我一整天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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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變得漂亮了對吧？」我把他的手拉過來，摸在我的臉頰上。陳全的頭髮又乾又硬，就像即食麵一樣打起了結來。他的手也同樣的粗糙又骯髒，指甲上的黑邊完全沒有打算過要清理。可是我仍然把他的手捧了起來，摸在自己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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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對不起。」我突如奇來的舉動讓他把手收了回去，臉上的紅暈差點一下子衝到了額頭上。我猜他不是害羞，而是想起了自己的女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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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走吧？考試快要開始了。」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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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全跟在我的後面，一起和其他學生往考場那間學校靠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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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場將於十五分鐘後開放入座，請稍候片刻。」學校外面的喇叭如此公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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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夢你都不用溫習嗎？」陳全從厚重的書包裏拿出了書本，和其他學生一樣做最後的衝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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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的筆記全都放在了手機裏....只是，你覺得今天這科很難嗎？」百花王學園為所有的學生都做了電子版的筆記，不會要我們抬著書本上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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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倒不是很難，只是最後這個時候還是多看幾眼心裏踏實點。」陳全說著，眼睛裏映照的已經全都是書裏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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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我們待會考完之後去吃個飯吧？我們很久沒見了，上次見面的時候也沒說甚麼。」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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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陳全答著。他在農村裏的時候成績一向都很好，如果他不是有那麼弟妹要照顧....如果他不是要下田幫忙的話.....算了吧，那是他家無法解決的問題，他這樣自己走出來已經是為了自己做出最好的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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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的兩個小時考試很快便過去了，午休之後我們還要再考兩個小時。考生們在收卷解散之後便開始討論著要到甚麼地方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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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夢，你知道附近的餐廳嗎？我都不知道該到哪裏去吃飯比較好。」陳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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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不如吃這個。」我把他帶到了我的車子旁邊，然後在車尾箱裏拿出了一個保溫袋裝著的便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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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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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煮的便當，本來打算自己吃的，但給你吧？總比在外面吃不知道甚麼東西要好，要是鬧肚子的話下午的考試怎麼辦？」我說著便把便當遞了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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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自己呢？」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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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車上還有其他可以吃的東西。」我說。「上車吧？中午太陽很猛，上車開冷氣慢慢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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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車尾箱拿了一個銀色的真空罐子便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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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你的車？」陳全說道。雖然他可能看不懂牌子或者是設計的價值，但是車廂裏幾乎從頭到尾都是真皮針鏠的面料，任誰都知道不是輛便宜的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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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的學校離市區很遠，不開車很難到其他地方呢。」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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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夢你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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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車又不算很貴，沒甚麼大不了的。快吃吧，只有一個小時了。」我幫他打開便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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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夢你煮的東西還是那麼好吃！」陳全嘗了一口便讚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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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你喜歡便好。」我也打開了那個真空的銀色罐子，開始喝著裏面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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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吃了你的便當，你要不要吃一點？」陳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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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吃的話便吃光它吧，我喝這個就好。」我把陳全的筷子推了回去。銀色的真空罐子裏裝著的便是平時灌進嚴冰裏的流質食物，我在地下室裏買了一點出來做儲糧。這種玩具喝的吃物並不是甚麼不好的東西，相反它是完全根據人體營養需要來調配的，喝一點便可以頂一餐。在地下室裏的玩具只有在主人想她們死的時候她們才可以死，所以要是因為伙食大差而身體支持不了的話大家都會覺得很可惜的。於是這種方便又有效的簡餐才會從現代的軍糧中借了過來用，它讓人隨時隨地都可以填飽肚子，而且也不難喝，只是天天都喝的話會有一點單調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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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扒兩撥吃完之後，陳全又端出了書本，開始溫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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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邊.....是照著你自己寫的筆記溫習的嗎？」我根本沒心情去看書，但還是瞥見了一眼他又黃又舊的二手課本。陳全又怎麼會去買新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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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老師說這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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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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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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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呀，這邊的意思書裏沒寫清楚，真正的概念跟你老師解釋的根本就一不樣，趁現在還有時間，你快點記起來吧！」百花王學園的老師又怎麼會是普通中學的可以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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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你的老師就一定是對的？」陳全問。也對呀，你問一個本來就不知道中學生，他又怎麼知道誰說的是對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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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慢慢看一次，看誰說的比較有道理不就知道了嗎？」陳全竟然還懷疑我，要是我把百花王學園的名號說出來.....我又不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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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全拿著我的手機仔細的跟課文對照著，大家的手機操作系統都是差不多的，他在我的手機裏隨便的翻出了更多的參考書，確認著我的理論。陳全沒有戴眼鏡，但估計應該有近視，因為他把東西放得離自己太近了。是沒有錢買眼鏡嗎？對他來說連最低限度的食宿和書簿都要自己賺錢買，又哪會管得上眼鏡這種不必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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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即使如此，他還是很認真的在看著書。我不知道他是真心的想追求知識還只是想考一間好點的大學，讓將來找工作容易一點。但不管怎樣，他就是這麼努力的一個人，相比之下在倘大的舒適房間之中只會大喊著不想念書的子坤就像是個巨嬰一樣.......被流浪漢輪姦並不可怕，我連子坤這種人也可以跟他做愛，其他所有人又算得上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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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有點明白了.....」陳全擦了擦眼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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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讓你一直在看這個地方，都不知道會不會考呢？」結果陳全光是看那一個課題，便用盡了所有的午餐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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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緊，本來就不應該臨急抱佛腳的，我現在起碼知道了多一點，這樣已經很足夠了。走吧？我們還要再走兩個街口才能回去，時間快到了。」他打開了車門便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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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雨傘！」我跟著陳全走到了考場門口才發現午飯的時候拿回車上的兩傘就這樣落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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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吧，這兩天下雨不代表今天會下雨呀，而且你的車不是很近嗎？快進去吧。」陳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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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回去的時候考生的位置又換了一輪，今次明顯的多了幾個男人坐在我的周圍。其實在我下車的時候我便已經這樣覺得了，這些高中的男生全部都在用力的盯著我，可是在外面我還有走動的可能，現在靜靜的坐著便更不能逃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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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裙子太短？領口太低？還是穿了高跟鞋？我一點都不介意被男人注視，男人無論在任何年紀都是色中餓鬼，也是我的收入來源。可是我拍過AV，甚至還在幾間中學的中間開過直播，這些人當中會不會有認得我的人？這才是我關心的地方。或許我不應該在這種時候故意打扮，那些甚麼為了讓自己開心的原因太無意義了。回想起夜瑤因此而沒有再在街上行走過，我便在埋怨自己為甚麼要這麼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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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夢，你剛剛教我的東西真的有考......你怎麼了？」考完的時候，陳全看見我不太開心的樣子，彎下腰來問我。我剛剛一直都沒有想到，如果陳全看過那些影片那該怎麼辦？其實他只是裝作見到熟人，但其實只是想幹我，那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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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連陳全都是騙人的....那我....我寧願以後都不要見到他好了.....不對！這不就是本身我這些年來明知他在H 市都沒有找他的原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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