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這裡怎麼樣？」子坤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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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是才來第一間嗎？得多去幾間做比較才知道吧？」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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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聖誕，也就是說我們還有幾個月便要考公開試，然後準備升大學了。在週末的時候李老爺突然把我們載出去，說要參觀一下幾家大學。雖然他的意思是得親自出馬才能把子坤硬塞到人家的學校裏去，可是我也照跟著一起參觀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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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 市山多平地少，各家大學不是建在山上便是倚在山邊。除了荒涼一點之外，景觀還是比較平和壯闊的。我們第一家去參觀的便是聖女教大學，在學校的門前有一個超大的十字架裝飾，不難令人聯想到辦學的團體和天主教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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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們去的時候是週末，但在校園的宿舍周圍還是見到了不少的男女學生在遊走。聽說是因為期中考近了，加上本來就住在宿舍裏，所以大家都傾向留在山上最後衝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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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邊和西邊是宿舍，中間是教學大樓.......為甚麼這個格局如此熟悉.....」我在心中默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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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聖女教是甚麼東西？我好像沒有聽過這個宗教？」我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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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是自己看吧。」李老爺給我遞了一本遊客小冊子，裏面有一段是聖女教的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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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女教嚴格上來說是一個天主教的修會，以聖女瑪蓮妮亞為號召人物。瑪蓮妮亞在東歐的一個小國娜托斯出生，傳奇的一生讓她成為了教會的傳說，死後再追封為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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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托斯是一個典型的由前蘇聯分裂之後獨立的一個小城市，人口還不到三百萬。可是裡面的人卻分成為嚮往獨裁的東歐霸權主意和嚮往西方的民主自立兩類。因為本來就是個鳥不生蛋的窮苦地方，所以不管是支持甚麼思想，東西兩邊的大國都沒有對這個小城市動過一條眉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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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不管是甚麼政見，二十年前全國唯一統一的思想便是對女性的不尊重。在蘇聯的統治之下，民不聊生，娜托斯的女人不得不依靠賣淫為生，偏偏那種來者不拒的特質讓娜托斯變成了一個盛產美女的小地方，於是賣淫便變成了娜托斯的代名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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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種女人出賣身體，男人卻在一邊數錢一邊歌頌共產政權的日子之下，養成了娜托斯的男人一律不尊重女性的文化，直至蘇聯解體之後影響仍在。非法的人口販賣和逼良為娼是二十年前娜托斯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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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站出來的便是少女瑪蓮妮亞。出生於富有家族的她自小篤信天主教，長大之後用家族的資助開始了娜托斯唯一的天主教修會和建了教堂。美麗的瑪蓮妮亞和娜托斯的所有女人一樣，時刻受到男人的威脅和索求。可是自從開始了教會之後，娜托斯便開始一點一點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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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會邀請了來自歐洲不同地方的修士來協助教導聖經和主持彌撒，這些修士得到歐洲天主教會的保護，他們的存在也等同保護了那些修女不受男人們的成脅。慢慢的一些在男人的手中身心受創的女人便紛紛加入了修會，讓它在這個社會中保護自己。然後再慢慢的，很多支持這種理念又尊重女性的男人也加入了成為修士。娜托斯的修會便慢慢變得穩定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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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好景不常，娜托斯內的保守黨派便認為天主教修會是西方社會的文化入侵，而且正在動搖娜托斯那種當女人不是人的惡劣根基，所以紛紛起來反抗。當中最明顯的便是被逼要尊重女性的年輕男人們，在那個時候娜托斯的男人覺得在撕破女人的衣服之前竟然要過問女人想不想做愛簡直便是不能容忍的可怕約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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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保守派的領袖人物戈爾便由議會走到街頭，再走到了軍事錭堡，主持著娜托斯的內戰。事實上，對於女人的權力只是戰爭的導火線，或者是誘使年輕人加入保守派一方的惡劣訊號而已。反對派真正反對的是戈爾親東歐獨裁政策的路線，政見上和反對派親歐美的民主自由路線不相同，到真的打起上來的時候，其實兩邊對於女性權益之類的也根本沒有重視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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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內戰的手段是多麼殘忍，兩邊打起來又有多激進，但因為娜托斯對於任何人都沒有任何價值，所以其他國家根本就沒有理會這件事。在戰爭之中，唯一比較清淨的地方便是瑪蓮妮亞的修會，因為要是動到了來自歐美的修士，又或者是其他信奉天主教的人，便會把事件上升至國際甚至是宗教的層次。有沒有人真的會做甚麼？不知道，不過冒著被外國人指手劃腳的風險去動根本沒有影響力的教會一點也不划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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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雖然教會沒有影響力，但戰爭的轉捩點還是出自於教會本身，出自於瑪蓮妮亞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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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愛上了戈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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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個娜托斯的幾百萬人都不能理解，為甚麼一生支持男女平等，甚至還開了個教會去保護女性的瑪蓮妮亞竟然會喜歡戈爾。原本是瑪蓮妮亞自己一個人喜歡戈爾那倒沒甚麼，可是為了向戈爾表達愛慕和效忠，瑪蓮妮亞竟然就這樣驅散了教會，甚至毒死了剩下的十九個對教會忠貞不二的修女，去追隨戈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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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追隨和代價，卻在戈爾眼中成為了糞土。戈爾根本就不屑於瑪蓮妮亞的心意，在她來到保守派的軍事據點的時候，迎接她的只是幾百個如狼似虎的士兵。在殘忍的羞辱和輪姦之後，她便被丟到了反對派的領地。反對派雖然也有不少不尊重女性的人，但也有不少人把瑪蓮妮亞的修女作為西方文化輸入的基石，甚至真的有宗教信仰的人曾經把瑪蓮妮亞當作她們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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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反對派發現全身赤裸又滿身傷痕的瑪蓮妮亞被戈爾拋棄之後，撿走了瑪蓮妮亞的他們反而把滿腔的怒火發洩在瑪蓮妮亞身上。全娜托斯以及全個世界都在看著反對派的直播，看著他們怎麼殘忍的虐打瑪蓮妮亞，又讓自己的士兵一個又一個的對她進行施暴。因為瑪蓮妮亞叛向了戈爾，所以所有的恐佈對待都變得有正當性，再說那個時候娜托斯是無政府狀態，根本沒有管得了瑪蓮妮亞被人打成甚麼樣子。保守派於是也拿著直播到處宣傳，說反對派也不是甚麼好人。反正瑪蓮妮亞今天又被人打成甚麼樣子了，是整個娜托斯兩派都非常關注的熱門議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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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可惡的是，只要還剩下一口氣，瑪蓮妮亞不管在甚麼境況之中，每日都會三次為戈爾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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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瑪蓮妮亞被打死之前，戈爾終於攻陷了反對派的據點。戈爾才不是為了救瑪蓮妮亞，只是剛好的打到了那個地方而已。然而每天看著直播的戈爾終究還是有那麼一點點動容，在公關的建議之下，為了裝好人還是把瑪蓮妮亞治好了，然後才勉為其難的賜予瑪蓮妮亞她最想要的肉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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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反對派的人心差不多已經完全潰散，戰爭已經到了最後的階段。已經在殘忍的對待之中缺了一隻眼的瑪蓮妮亞在床上迎接著她的愛人戈爾溫柔的插入，她也同時溫柔的把毒針插進了戈爾的脖子之中，就是那十九個修女死去的時候所用的毒藥，一種在娜托斯很常見的毒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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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亮被人發現之前，瑪蓮妮亞毒死了戈爾手下十九個最有價值的軍官。在天亮之後，反抗軍便知道自己要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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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兒.....是自願服毒而死的，為了瑪蓮妮亞大人，為了娜托斯！」那些死去的修女的父母在戈爾死了之後才終於敢說出真相。當時剩下的十九個修女就是因為其忠貞，才會誓死跟隨瑪蓮妮亞自願服毒，以讓她贏得戈爾的信任。雖然計劃中間過了很多不必要的轉折，但瑪蓮妮亞最後還是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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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過戈爾獨裁壓逼的人和覺得保守派已經因為戈爾和高層死去而大勢已去的人，都紛紛轉投到反抗軍的陣營，讓他們在最後反敗為勝。瑪蓮妮亞最後也被追封為聖人，聖女教會因為瑪蓮妮亞的犠牲而引來巨大的關注，讓它可以成為一個現代的大教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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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瑪蓮妮亞呢？」小冊子的文章沒有說瑪蓮妮亞最後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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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在他們最後找到瑪蓮妮亞的時候，就只剩下的半張臉和三根手指了。那些戈爾的士兵在發現瑪蓮妮亞的陰謀之後便把她丟到軍犬營裏活活的餵狗，那便是瑪蓮妮亞最後的下場。」李老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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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我看小冊子的時間一邊正在往學園的教學大樓深處走去。大學的學生不多，尤其是在休假，很多人都在自己的宿舍房間或者圖書館溫習。走著走著，我們便到了教學大樓地面那層的天主教小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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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教堂是聖女教會的小分支，除了學生之外，也歡迎其他的信眾到來參加禮拜。以大理石為主要基調的小教堂比起大學的其他地方更見豪華。在傳統的教堂彩色玻璃的襯托之下，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佇立在講台後的大型聖母像。聖母像足有十尺高，在小小的教堂裏已經相當足夠震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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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的視線向下一移，便會看見教堂真正的主角，那個只有尺許高的瑪蓮妮亞本人小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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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這是甚麼東西呀？」雖然說我不介意看見這種形像，更不用說只是雕像而已。可是我剛剛才讀完瑪蓮妮亞的故事，這也跟故事本身出入太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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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蓮妮亞的石像戴著修女的頭巾，應該說只戴著了修女的頭巾。她的雙眼被布蒙著，象徵她在被虐待之中已經失去的雙眼；口中戴著塞口球，象徵著她是忍辱負重的守秘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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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全身赤裸，仔細一看，四肢早便斷掉。她的下身坐在一個台坐上，兩根淫穢的支柱進佔她的下體，把她固定著。她的腳只剩下腳掌，但從膝頭的斷口伸出來的鐵鏈扣在她的腳掌斷肢上，就像她在永恆的下跪一般。同樣的鏈接也從她肩膀上的斷口連到她胸前那對斷掌之上，鐵鏈甚至穿過了又拉扯著她胸前的乳環。一對斷掌雙手合拾，被長釘像耶穌釘在十字架上一般穿過固定，正在進行永恆的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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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在瑪蓮妮亞本人的的筆記裏找到的雕像構圖，之後的人只是照著在做而已。看來聖女自己本來就好這口。」李老爺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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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蓮妮亞．阿卡波利茲 1992 年7 月20 ~ 2017 年7 月20」雕像的底座上鑴刻著應該是聖女的生死日期，竟然是在同一日....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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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呀，瑪蓮妮亞死的時候才25 歲，很年輕呢」李老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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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我的生日是同一日。」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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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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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她的生忌、死忌和我的生日都是同一日，她還是我出世那年死的。」我摸著日期那個刻痕，突然覺得自己竟然和一個這麼有名的人有某種關連，有點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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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你忘了？我們不是前不久才幫曉夢慶祝生日？」子坤說。李老爺和夫人只知道那個時候差不多應該慶祝，但從來沒有留意過曉夢生日的確實日期。更不用說是來到了才看見聖女甚麼時候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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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爺呆在了當場，要夫人搖了好一會才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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