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夢.....曉夢？」我感覺到有人在推我的肩膊，才想起大概要起來了，於是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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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眼前的仍然是一片的白髮，推醒我的是陳日正，也就只有他能自由進出他妹妹的房間了。我的嘴邊有一大片被口水黏著的白色頭髮，想到夜瑤暴怒的紅色眼睛我馬上便想抽身離開。卻發現我的手正在......被她拿在手心，放在自己的胸前。經過一晚的擁抱，夜瑤的體溫雖然還是比正常低了點，但已經暖和了不少。嫩滑的手臂和手心和我緊緊的交纏，讓我有種別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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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陳日正搖了搖頭，示意她妹妹正在拉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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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瑤....夜瑤.....」於是他轉去搖他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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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婷.....阿姨....」陳夜瑤突然轉了過來，把頭埋在我的胸脯上，像個小孩一樣把我當成李夫人來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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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去摸了摸夜瑤的後腦，一摸她的眼淚就出來了。也不是哭得特别劇烈，大概還沒有醒，只是眼淚緩緩的從眼角流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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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夢，難得天晴了。你要回鄉的話馬上就要出發，不然雪再下你這個寒假就要跟我們一起過了。」陳日正在我耳邊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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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看了看鐘，現在才淩晨五點，難怪夜瑤還在夢中。現在換成是她的雙手正環抱著我，可能在夢中她還在和李夫人睡在一起的回憶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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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瑤，該醒醒了。」陳日正不管妹妹在做甚麼美夢，仍然用多了一點力，終於把夜瑤弄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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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張眼看到我，還沒甚麼反應，後來她扭頭看見陳日正，再回頭望著我，瞳孔好像突然放大了一倍，整個人馬上往後推，差點讓她自己掉下床。大概她第一眼看到的還是李夫人吧，只有和哥哥的年齡對比，她才會意識到自己在攬抱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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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叫人煮好早餐了，你吃完就走吧。妹妹你還未醒的話便多睡一下。」叫醒她是因為我們正在攬抱著，才不得不叫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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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我已經醒了。」結果她還是下了床和我一起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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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對我妹妹打主意。」在我刷牙的時候，陳日正拿住一杯咖啡在我後面出現，嚇得我差點牙刷都吞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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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你在說甚麼呢？我和她才睡了兩個晚上，再說是她先伸手進我內褲裏的。」我吐出一口泡沫說。這句話好像........但我是女人呀？這句話應該沒甚麼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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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日正卻差點被咖啡嗆到了。「我就知道，你是想用李夫人的樣子來勾引我妹妹！別說謊了，凱婷跟我說，你是喜歡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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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跟甚麼呀！」我抗議的大叫。唉，我就不應該去摸凱婷的胸部，這次誤會大了......不！她的胸真的很好摸.....難道我真的喜歡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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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麼擔心怎麼不找我陪你睡呢？我給你示範一下我喜歡的是男人還是女人！」不行，不能讓自己的疑惑佔了上風，於是我還是想了句厲害的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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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說過了嗎？我對你沒興趣！你還是快點走吧。」他說完便出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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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我把自己早就準備好的，比較撲實的冬裝穿上，讓他的僕人送我到火車站坐火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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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明年再見。」來跟我道別的只有陳日正，夜瑤好像還在生我的氣。嘖，我還未生她的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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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H 市附近的荒漠之後，周圍的景色慢慢的變成了雪景。連綿的平原和高山幾乎全都添了白，今年的冬天應該就如天氣預告一樣，比往年要寒冷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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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列車有規律的運行之中，我卻突然想到了甚麼.......陳全！不知道他有沒有買回家的車票呢？還是他今年就在H 市過冬？如果我來之前不是先到了陳日正的家，我就應該可以在H 市那個站上車，和他一起回去先對，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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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當我又凝視了好一會窗外的雪景，回過神來之後，又覺得整件事是多麼的可笑。他已經不是我的人了，他沒有等我，我也沒有找他。他的事現在和我無關，我還這麼緊張幹甚麼？對呀........我的胸口還是揪著的痛是為了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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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班列車即將到站，請乘客檢查及攜帶好所有隨身物件，有秩序的下車。」車上最後的廣播在不停的重覆，其他乘客開始收捨幾天車程以來的生活物品，準備下車。我看著自己的鏡子最後一次的檢查，確保自己沒有化妝，也沒有戴上任何飾物，才跟著其他人一起慢慢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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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那個徐曉夢。」我對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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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人滿為患的車廂中踏步而出，冬天的寒冷再次讓我確認活著的事實。幸好雖然到處都是積雪，但至少今天天睛。這裡只是比較近村的一個大火車站，我還得找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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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夢？是曉夢嗎？」從村口下車，經過一戶又一戶暖哄哄的民房，其中稀少的幾個在外面走動的村民已經認出我來了，在跟我打招呼。我點了點頭微微一笑，在包裏掏出了一些零食讓他們送給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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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小時候每年寒暑假我都等著那些到了城市學習和工作的師兄和學姐，給我們帶零食和玩具。當然都是那些已經在讀大學，兼職之餘有閒錢的才會回來，很少像我還是讀中學就浪費車票錢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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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里們看著那些幾乎不會運到農村賣的包裝商品笑逐顏開，下一秒盯著我的眼神卻不再那麼親切。可是我已經掠過了他們了，繼續往前走，思索著到底是我的面色不對？還是衣服露了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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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進村的第一件事並不是先回家，而是去敲了敲李主任的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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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呀？」是李主任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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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曉夢。徐曉夢。」我在門外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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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來了？」她開門說。學校正在放寒假，她也理所當然的在家裏陪丈夫兒子。門一打開，她家裏喧鬧的聲音便傳了出來，加上暖爐傳出來的溫暖，讓我更想回自己的家......雖然只差幾條街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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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進來嗎？」她沒穿冬裝，在門外有兩寸積雪的時候開著門讓她緊緊的拉著衣襟，急著請我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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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不方便。」我說。她神色一轉，知道我要說學院裏的話題。「我想請你幫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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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多說甚麼我便從自己的行李箱裏掏出了一堆錢，塞了給她。其實也不算很多，就幾十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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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幫我把錢在明年分批交給我父母嗎？」我雙手合拾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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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已經在匯錢回來了嗎？」李主任連忙把錢收到玄關一個暗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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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明年......大概沒時間做這些事了。」不知道明年被趕出校之後，我會身處甚麼景況，反正自由應該是不會有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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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天黑了會更冷。」她見我不想進去便直接送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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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動過學園給我那五百萬，這半年來我所有寄回來的錢和生活費，都是靠變賣李老爺送給我的禮物而來的。反正我被趕出校之後便要清空自己的房間，還不如賣掉一點東西提早給家裏一些錢還好。至於為甚麼要把錢交給李主任？因為她是全村唯一見過甚麼是錢的人，即使親手交給我的父母我也是不放心，農村的人見到幾十萬大概可拋妻棄子.....不，大概可以殺妻吃子，反正都會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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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拖著行李箱，走過了幾個路口，到了陳全家門口，聽到他們一家一如以往的嘈雜聲音。不知道他有沒有回來呢？算了，還是明天再來探吧，反正我還會留在村裏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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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我敲了敲家裏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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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是媽媽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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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我！曉夢！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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