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似真醉晚林 - 034 魂歸身回暖心扉（三）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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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

034 魂歸身回暖心扉（三）

不折花

Feb 16, 2025

12

6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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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因為已經藉小九身軀活動一段時日的緣故，如今換回原本的身體，竟突然有種不太習慣的感覺。

花似真一早醒來，在卸去偽形符的情況下對著鏡中人影，左右反覆看了看，不自覺喃喃：「再久一點不見，恐怕都要忘記自己長什麼樣了。」

正當她望著鏡子出神時，門外忽然傳來叫喊：「小九！妳起了嗎？」

她認出是嬴梅梅的聲音，旋即將偽形符帶上，邊往門去邊應道：「起了起了！」

門一開，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嬴梅梅和商藺，花似真踏出屋外，帶上門的同時往旁張望了會兒，「今天也只有我們啊？」

「青然他今日也要提早準備，先去了，至於沖命……」商藺面色猶疑地頓了頓。

嬴梅梅接話道：「說起他，我之前就想問了，妳近來和阿命是不是吵架啦？怎麼我這幾天一在他面前提起妳，阿命便要發脾氣。」

商藺也說：「是啊，雖說沖命本就不愛聽課，但也不至於一連好幾天都沒來，我問他原因，他卻說是不想看見你，也不知是怎麼了。」

「這……」花似真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髮，面對二人，她當然不可能說實話，只能含糊地回道：「許是我前幾天說了什麼惹他不高興了，回頭我親自找他說明白。」

「這個阿命也真是的，都幾歲了還鬧脾氣。」嬴梅梅搖頭嘆道，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不過，就這麼看來，衛沖命不悅歸不悅，但也未曾將她的真實身分說出去……

「怎麼了呀？小九，看妳好像有心事的樣子。」

花似真抬眸看向問她話的商藺，還在想要怎麼回答，迎面便走來了一人，將他們三人的視線同時吸了過去。

「姐姐？」嬴梅梅率先出聲。

嬴忍霜……

雖然這幾日已經有意避開了，但究竟是同在谷內，難免碰面。

花似真的表情凝在臉上，雙手捏著衣角握成了拳，努力讓自己不像那天見到嬴忍霜時這般失控。

嬴梅梅則替她續問：「姐姐找我有事嗎？」

嬴忍霜卻搖了搖頭，回道：「我來其實是想見見妳的這位朋友。」說罷，她的視線越過嬴梅梅，落在了花似真身上。

「……姐姐妳找小九啊？」約莫是想到前幾日發生的事，嬴梅梅和商藺對視一眼，兩人表情皆有些怪異。

花似真更是神色古怪，指著自己疑道，「……我？」

「是，不知可否撥空片刻？」嬴忍霜道。

論輩分，她是嬴梅梅的姐姐，說話也該是花似真要恭敬些，然而嬴忍霜對花似真的語氣卻顯得恭謹，就好似他們的年紀其實相差無幾。

花似真心底帶著幾分警戒，但猶豫過後還是對另外二人說：「你們先過去吧。」

「小九……」嬴梅梅看了看花似真，又看了看自己的姐姐，當日二人執劍相對的畫面仍讓她心有餘悸，一時也不知自己該不該留兩人獨處，最後還是商藺拍了拍她的肩，柔聲道一句：「沒事的，我們先走吧。」

「那好吧……」她被半拉著，邊走的同時還頻頻回頭數次。一直到二人走出一段距離，花似真才輕吐一口氣，問：「不知嬴姑娘找我何事？」

嬴忍霜抬眸，出乎花似真意料地，開口第一句話便道：「那天回去後我想了許久，今日雖為妳我第二次見面，但我總覺得……妳很像我認識的一個故人。」

「故人？」話尾不經意溢出一聲不以為然，花似真低眼，嘴角噙著諷刺。

嬴忍霜則續道：「妳是浮生谷弟子，說起來，我雖未曾和浮生谷之人交過手，但你們的劍法約莫也是識得一二，可當日妳的招式看來雜亂無章，當中竟沒有半分浮生谷劍法的模樣。」

「許是小九學藝不精，見笑了。」

花似真的語氣十分平淡，然而嬴忍霜並未放棄追究，只見她眉頭輕蹙，「那妳又要如何解釋，為什麼妳的招式裡會有幾分百絕七式的影子在裡頭呢？」

花似真並未因她這話而有絲毫震驚，僅是歛起眸，淡然問道：「姑娘此話何意？不如直接說清楚。」

「妳要我說清楚？既是如此……」她吸了口氣，像是做足了心理準備後才說：

「妳……是不是惜楓？」

「……」

「這世間除了師父和聞前輩之外，唯有妳掌握了百絕七式，也唯有妳……會對我如此恨之入骨。」嬴忍霜咬住下唇，呼吸明顯不穩了起來。

「惜楓……妳要相信我，當初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真的……」

面對眼神慌亂的嬴忍霜，花似真的臉上卻染了一層寒意，「看來妳是真的將我當作阿楓了啊！」

在嬴忍霜茫然地抬起頭時，花似真又繼續用帶著冷意的嗓音道：「不管妳當時是怎麼想的，妳終究是殺了她，不是嗎？」

有段時間，花似真確實想過，也許她並不是真的想殺了解惜楓，若非如此，她當時便不會目睹到嬴忍霜愕然失神的模樣，現在看來亦不會如此愧疚，甚至於歉然到將她當成了解惜楓。

然而誠如花似真所言，無論理由為何，都改變不了解惜楓死於她手的事實。

花似真沉了沉眸，「妳究竟是希望她死？還是希望她活過來呢？她若死了，便再不會有人與妳一爭百絕掌門之位，而妳如此將我看做她，難道不是因為想藉著一聲道歉，讓自己不再背負這麼沉重的罪惡感嗎？」

嬴忍霜聞言，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妳的意思是妳不是惜楓……那麼……」

「妳想問那我為何會妳們的百絕劍法嗎？」花似真垂首，笑中帶著一抹悲傷，少頃才抬起頭，「只可惜，這個問題我不打算回答妳。」

「那妳、妳究竟是什麼人……！」

「阿楓的朋友。」花似真道，甚至在最後補上一句：「和妳不同，不會出賣她的那種朋友。」

「……」嬴忍霜被她這話說得身形猛然一顫，任憑眼前之人顧自轉身離去，就只遠遠地看著她的背影，目光恍然失焦，好半晌才低聲喃喃一句：

「原來是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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