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到了夜晚,幾人果然成功被花似真聚集到了及樂坊外邊的小巷。在這通往及樂坊的三條主要道路上,從某個距離開始便沿途掛滿了紅燈籠,並一路匯集到了他們此刻所在之處,使及樂坊成為了這整條街上最顯眼的地方。
據這兒的人說,及樂坊白日裡是不營業的,可一旦到了夜晚便會成為整座城中最為熱鬧之處,雖不知江顯下午出門是先去了哪,但他此時必定在這。
幾人才剛抵達,洛榧成便忍不住讚嘆:「早聽說這及樂坊有趣得很,光看這外頭這絡繹不絕的人潮就知道傳聞絕非虛言哪!」
「瞧你那興奮勁,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是來玩的。」吳子澈翻了個白眼。
洛榧成不甘示弱地回道:「你懂什麼!所謂『及樂』,取的便是『及時行樂』之意,聽聞這裡包羅了歌舞坊、賭場、戲台、茶館,美酒佳人更是必不會少,你來這不玩,難道還是來捉妖的不成?」
吳子澈聽了先是瞪大眼,剛想回嘴,花似真卻搶下話道:「洛洛說的沒錯!咱們來這除了玩還能幹嘛!」
說完,她又朝吳子澈使了個眼色,吳子澈臉上雖是一臉困惑,可還是老實地閉上了嘴。洛榧成則是一臉「還是你懂我」的模樣,哥倆好地湊過去搭上花似真的肩膀,哼了一聲:「花花我們別管他,走吧走吧!」
花似真笑了笑,也說了句「走吧」,便同洛榧成領在前頭往及樂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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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入內,迎面便是一個偌大的戲台,前方是看客們喝茶品戲之所,戲台兩側各有一座樓梯,往上應是供其他看客欣賞歌舞的雅間,再朝戲台後走,首先會看到一座隔牆,而在這隔牆後的,便是洛榧成先前提及的賭場了。
往內走去的路上,花似真不動聲色地擺脫了洛榧成的勾肩搭背,轉而放緩腳步走在後方與胡韻軒並肩的位置,邊走邊湊近問:「我說蝴蝶,你是怎麼把洛洛給拐出來的啊?看他這樣子,應該是不知道我們此行的真正目的吧?」
胡韻軒無奈一笑,「我也只不過是說妳提議今晚要來這及樂坊一趟,阿成他便迫不及待地答應了,甚至問都沒問我們是要來幹嘛的。」
「敢情他是從一開始就想來這玩了吧?」花似真道。
胡韻軒揚眉,反問一句:「難道妳就不想來玩嗎?」
「我這是被看穿了呀!」花似真笑著回應,對此毫不否認。
幾人剛進及樂坊,戲台上的戲正好演到一個精彩的段落,台下觀眾無不拍手叫好。
只見台上三名戲子,一人著黑衣,一人著紅衣,還有一人裝造特殊,比起扮演人,倒更像是在扮演某種獸類,從演出來看,應是紅黑二人在偕力對抗那隻凶獸。
他們才駐足看了一會兒,解惜楓便忍不住道:「這演的該不會是……」
「是聞、燭兩位前輩斬殺歲瘟牙的那一役吧!」吳子澈接話。
聽聞吳子澈提及燭影花,花似真心念一動,無端想起她上次耳聞此人的名字時,還是在墓地裡那位修士口中聽見的,只因當時著重調查九曲如凰,導致她後來幾乎忘了此事。
如今再提起,花似真的記憶一下子就回來了,記得當時那名修士亡魂曾道自己是被燭影花所殺,後來甚至還說燭影花與陰鬼符有關係……花似真一頓,忽然有點想敲自己的腦袋──這麼重要的事她居然回頭就給忘了!
花似真有些懊惱地想,看在旁人眼裡,那就是她正凝神看著台上的戲,這才會好半晌都沒說話。
忽然,她感覺到自己的袖子被人給拉了一下,花似真回過神來,瞥向一旁,才知原來是慕凌。
他朝花似真使了個眼色,目光指向戲台側邊,花似真先是有些疑惑,但一跟著望去便立刻明白了慕凌想說什麼。
在戲台邊,有兩人正面對面說著話,其中一人應是戲班子的人,另一人則是他們早先在江府中見過的家丁模樣。
「還以為這兒這麼大,需得花些功夫尋找江顯的蹤跡,沒想到居然這麼快就發現線索了。」花似真道,儘管心裡對突然間想起的燭影花有些在意,但還是決定暫且擱至一旁,先處理當下的事要緊。
「我去那兒看看。」花似真與其他人打了聲招呼,說罷便要往戲台走去。
吳子澈和洛榧成似是看戲看得入迷了,沒聽到她的聲音,胡韻軒則道了句:「我們且先分頭行動,妳小心點,有事隨時通知我。」
他邊說邊塞了幾張傳聲符到對方手裡,花似真沒有推辭,只是收下符後也不忘打趣道:「我沒事的,倒是蝴蝶你自己小心點,這兒姑娘眾多,你可莫要被姑娘們纏上了才好。」
胡韻軒聞言不禁莞爾,似是還想回話,但慕凌卻又拉了下花似真的衣袖,示意她該走了,於是她也只好又道了句別,與慕凌一起往前方的戲台走去。
不過他們才沒走幾步,便注意到解惜楓也跟了上來。對此,慕凌倒是沒說什麼,花似真則有些意外地看向她,「我還以為妳對那齣戲很有興趣,怎麼不看了?」
「有關那一戰的事,我早已聽我師父說過許多次了,比起那個,我倒是對妳想做什麼更感興趣。」解惜楓道。
花似真頷首,「也對,畢竟聞前輩便是妳師父的師姐嘛!當年那一戰,陸掌門也應當是見過的。」
兩人簡單聊兩句便到了戲台邊,花似真先是出聲喚住與江家家丁交談過的那名男子,接著又朝他走近,問道:
「這位小哥,冒昧問一句,不知方才離去那人找你說了何事呢?」
「你們是……?」男子疑惑地打量了三人幾眼。花似真隨即又道:
「哦!是這樣的,我們來此是想找人,見方才離開之人似是有些眼熟,可惜這兒人多,一晃眼他就不見了,這才想問小哥你打聽一二。」
「原來是這樣。」他點頭表示了解,想著告訴眼前三人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沒多做猶豫便說了出來。
「他啊!其實是給人傳話的,說是二樓雅間有位公子,見台上這戲演得不錯,便出重金請飾演燭影花的那位姑娘上雅間再演一齣。」
解惜楓聽了不禁覺得有些奇怪,「你說的那公子就只請一位?可這戲不是需要三人才能出演的嗎?」
「是啊!我當時也是這麼說,對方聽了之後才道『那就讓三人一同前往』,而後給完訂金就走了,這不,待會前台戲演完,我就會請他們上去了。」
男子說完,花似真和解惜楓對視一眼,兩人彷彿想到了一塊似的,下一刻,花似真臉上便堆起了笑容,衝那名男子道:「是這樣的,在下還有一事相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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