擾攘了一番,一行人終於上山。
「黃公子的傷料理得如何?還有礙嗎?」上山途中,淳墨宸關心起了劉以旻的傷,畢竟上次見面時他負傷在身,時隔一月,也該痊愈了。
「已經沒事了,淳公子有心。」劉以旻頓了頓,望向星河道:「不過星河傷得比我重,本來我讓他今日別來的,他卻硬要跟來。」
「就是!要不是那時我辦完事出來找他們,星河恐怕要被他們五馬分屍了!」雲海回想起一月前那晚,仍舊心有餘悸:「那班也不知道是什麼人,跟我們立了什麼仇,竟要把我們趕盡殺絕!幸好我們逃進皇宮後他們不敢妄動,我們才暫時安全了。」
「所以還是查不出他們是奉誰的命令嗎?」慕遠問。
劉以旻歎了口氣,搖搖頭道:「這些日子我與星河都在療傷,並沒太大餘力追查,而且對方存心隱瞞,要了解他們的來路也不是易事。」
仙林山上白霧依舊,星河與雲海走在前方以刀劍揮散前方的霧,避免大家的視野過於模糊。走到一處,星河發現了前方的河流,轉頭開口:「這裡便是我們上次遇到那具屍體的地方了。」
「等等,那具屍體是在河裡出現的?」雲海提問。
星河點了點頭,雲海看到後睜大了眼睛,向前奔跑兩步,靠在一棵大樹上乾嘔,然後怨恨地望向星河說:「你們不早說!我不久前還喝了沈家酒莊的酒呢!糟了糟了會不會中毒呀——」
淳墨宸忍俊不禁,笑了出來,走到雲海身後拍拍他的背:「你家主子被抓了一下都沒擔心過,你怕什麼呀?更何況,釀酒所需要的時間可不止三兩個月,就算水中真的有屍體,待你喝到那屍水都是明年的事了。」
雲海聽完後絲毫沒有放心的樣子,自己碎碎唸著:「那我怎麼知道哪批酒有問題呀……不行不行,從明天開始戒酒吧……」
「不過,凝霜姑娘說過,最近的水源已沒有問題,難不成是酒莊的員工根本沒有檢驗?」慕遠走近淳墨宸,低聲問。
「也有可能是她在撒謊。」
「何以見得?」
「我前幾日與亦寧閒聊,她講到我們拜訪沈家那天,沈二、三小姐都有提過最近沈大小姐曾出門,也曾在仙林山附近見過她。」淳墨宸皺起眉頭沉思。
慕遠只是愣了一愣,然後轉念想想,道:「那也未必代表她曾上山。」
「我也是這麼想,所以才沒有即刻向你分享。」淳墨宸頓了頓,繼續擔憂道:「雖然如此,但我總覺得,她有事隱瞞我們。」
「你是懷疑,她有可能與此事有關?」
「我不想懷疑她,畢竟她一個女子,怎麼想都跟這一切扯不上關係,我只是覺得這事有點蹊蹺。」
「喂——你們在說什麼悄悄話——快看這裡——」此時,雲海在河邊的叫喊中斷了兩人的談話,他們便把此事放一邊,先處理眼前的探查。
兩人走到雲海跟前,往他指的方向低頭一看,只見河邊草叢裡躺了一隻靴子。
「是皇宮的。」劉以旻開口:「皇宮的靴子有特別的紋路,與這隻的一樣。」
慕遠蹲下來,撿起靴子打算仔細察看,一旁的淳墨宸卻倏地推開他:「小心!」同時掏出點夢,反手往身後一刺!
一具腐屍剛從他們附近的樹上撲下來打算攻擊慕遠,便被淳墨宸眼明手快地刺中了喉嚨,歪倒在他們面前。
看見此情景,各人紛紛拔劍提刀,背對背圍成一個小圈,眼望四方戒備起來。
「這靴子怕不是它的東西。」慕遠被剛才一幕嚇了一嚇,但瞬間便反應過來,拿劍站起。
「那它便是皇宮的人嘍。」淳墨宸掃了它一眼,雖然倒在地上,但它口中仍然發出微微的呻吟。
「小心,它有可能會再起來。」慕遠想起上次那具滿身傷痕還能活動的腐屍,神情凝重地提醒大家。
雲海不安地往那具腐屍瞄了瞄,越瞄越覺得不妥,後睜大了眼睛:「他、他該不會是、小江吧?!」
星河聞言看向地面,卻發現它開始動了起來,喊道:「大家當心!它要起來了!」
「不是吧?被刺中了喉嚨還能這麼快爬得起?這生命力跟蟑螂有得比!」雲海也顧不了它是否自己認識的人了,趕緊把刀架在面前作防禦姿態。
淳墨宸笑了兩聲,回應雲海道:「還生命力!都變成腐屍了還有什麼生命力可言!」
「阿宸,你看那邊!」一旁的慕遠蹙眉望著一方,對淳墨宸低語。
「不好,它們要過來了!」淳墨宸盯著正邁步前進的幾具腐屍,扭頭對劉以旻他們說:「我和阿遠去應付那邊的腐屍,你們在這裡辨認一下它是否你們認識的人!」劉以旻向他點了點頭,他便與慕遠掠了出去。
這些腐屍雖然兇,還怎麼都打不死,但攻擊力不算太高,大概生前都只是家僕,沒怎麼學過武術,只一股蠻勁衝過來,淳墨宸與慕遠合作無間,一人出劍一人執筆,時而拉遠距離斬擊鋌刺,時而貼背而行防禦攻襲;不消一會,幾具腐屍躺的躺、跪的跪,兩人站於其間,慕遠鬆了一口氣道:「現在應該暫時安全了。」
「很久沒打過架了,這下可好,不只要打,打的還是一群奇怪的東西。」淳墨宸轉動手中的鐵筆,雖然經歷了一場戰鬥,這筆卻仿佛沒沾一滴血,乾淨異常,筆尖的紅寶石散發著亮麗的光芒。
「這些腐屍也許皆是皇宮裡的人,要不我們把它們也帶到河邊一同查看?」慕遠以劍翻了翻它們的身體,但莫說是衣物,它們的軀體都已腐爛得面目全非,難以辨別身份。
「畢竟那邊的霧沒那麼濃,行動會比較方便。不過阿遠你當心,它們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會起來。」淳墨宸一邊對慕遠說,一邊撿起了兩具腐屍,將它們拖回剛才的地方。
慕遠應了句「好」,便也一手拖一具腐屍,把它們拖到河邊。
然而,淳墨宸走到河邊後發現,還哪裡有三人的蹤影?
他一皺眉,心道不好,放下了手中的腐屍,回頭一看,後面空空如也,只有被濃霧籠罩的一片小樹林,緊隨在後的慕遠卻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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