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淳墨宸的疑問後,慕遠驚訝地看向他:「他是當今二皇子劉以旻?」
淳墨宸略一沉吟,繼續低聲道:「之前皇上曾邀請淳家到宮裡作客,爹攜我一同前往,便在那時候與二皇子有過一面之緣,我想應該不會認錯。」
黃衣人見對方沒有反應,稍微抬頭查看面前兩人,與淳墨宸對上眼數秒便遲疑地吐出:「這位是……淳家公子?」
「果真沒錯,二皇……黃二公子。」淳墨宸躍下馬車,向劉以旻作揖,慕遠也緊隨其後。
劉以旻了然地笑笑,接著望向後方的黃衣人,他想必便是劉以旻的侍從,此時正努力將黑衣人搬到路邊去。
「淳公子此行是要到哪裡去?」劉以旻隨口攀談。
「正打算往平樂城,替藥莊取點藥材便回,有幸目擊公子的卓絕武術。」淳墨宸禮貌回應,但目光卻被後方倒了一片的那群黑衣人所吸引:「不過,他們只是暈倒,不到數刻便能甦醒;公子沒有載具,恐怕他們要追並不難。」儘管好奇,但淳墨宸並沒詢問劉以旻出宮的目的與黑衣人的身分,畢竟家境再富裕,皇族與商人的差距他還是清楚不過的,所以巧妙地避開了問題,只是對他們目前遭遇的困難表示擔憂。
「淳公子說得沒錯,我們來時被這些黑衣人襲擊,故棄了馬車與他們戰鬥,只是現在車沒了,要趕往目的地有一定難度。」劉以旻苦惱地扶了扶額。
「若黃二公子不介意,不妨讓這輛馬車載你們一程。」淳墨宸順勢提出了這個建議。
劉以旻思考一瞬,後有點為難地說:「這目的地恐怕會有危險,而且這樣不就耽擱了兩位的行程嗎?」
「不礙事,本來我們便打算在平樂城借宿一宵,時間並不緊迫,只是不知黃二公子打算到何處?」
「仙林山。」
此話一出,淳墨宸和慕遠皆愣了一愣,並不是因為太遙遠,而是不解劉以旻到仙林山去的用意。早前山上出現的水質問題,讓民眾近日都不敢往這山上跑,深怕接近些許就會被污染似的,後來民間更有傳言說山上有怪物,故山上的水才有問題,導致人心惶惶。所以沈凝霜昨日說酒莊的問題已解決也未必是事實,很有可能是沈家主避免家人擔心而撒的謊。
但眼下二皇子卻打算去仙林山,難不成那裡真的出變故了?
劉以旻大概猜到他們的反應,隨意道:「還是不應該麻煩兩位,我們還是先行告辭吧。」說罷便打算轉身離去。
「殿……公子等等!仙林山離平樂城不遠,也是順路,公子不介意這馬車太擠的話便請上車吧。」淳墨宸叫住他,做出了邀請的手勢,卻瞥到了馬伕不太對勁的眼神。
慕遠在淳墨宸耳邊說:「他似乎不太願意去仙林山,也許是因為最近的傳說吧,要不我們先打發他走?一來他可以免卻遭遇危險,二來我們跟二皇子也更容易溝通。」淳墨宸點點頭表示同意,慕遠便從錢袋裡拿出數兩銀子讓他先回去。
待馬伕走遠後,淳墨宸和慕遠才面向劉以旻,半跪行禮:「二皇子殿下。」
劉以旻趕緊讓他們起來,扶著他們的肩膀道:「在宮外,你們當我是尋常富家子弟就好,不必拘謹。」
侍從解決了黑衣人之後便自覺地坐上了馬伕剛才的位子,接著劉以旻與淳墨宸也上了車,慕遠跟在淳墨宸後面,正打算與侍從擠在馬伕位置上,卻被淳墨宸拉進了車內,他稍覺不妥,以眼神向淳墨宸示意,但後者只是對他微笑,並沒有要放手的企圖。慕遠無法,只好被他拉著坐下來。
「這位是……」
慕遠聽到劉以旻的問話後正想站起,卻被淳墨宸按住:「他是慕遠,與我情同手足,形影不離,所以二皇子大可不必擔心。」
劉以旻恍然,隨後想起什麼一般出了神:「情同手足嗎……真叫人羨慕。」
淳墨宸疑惑:「殿下不正是有一位真正的手足嗎?」說的便是當今太子殿下。
「他與我有手足之名卻沒手足之實,皇家的關係只能說一言難盡。」劉以旻說著自嘲般的笑了笑。片刻,他主動轉了話題:「你們有聽過最近仙林山的傳言吧?」
淳墨宸點點頭,應:「說是山上長著會吃人的妖物,最近吃了人後把骨頭吐到河裡,山上的水才會被其污染,但其孰真孰假無人得知。阿遠,你覺得呢?」
慕遠思考片刻,徐徐道:「妖物的形成至少需要上百年時間,可這些年來都沒聽說過上山的人遇到過什麼奇怪的東西,很難不聯想到是有人希望陷害沈氏酒莊而編出來的;然而,說它完全沒根據也不是,你看城裡的許大叔,數日前不信邪上了山,卻到今日都還未返,他家裡人都要急壞了。」
「正是。」劉以旻接了話:「最近皇宮裡也有僕從到仙林山去,也是一去不復返,父皇卻沒有太在意,我只好偷偷出來調查,那些黑衣人便是父皇發現我出宮後派來抓我回去的。」
「若皇宮裡真有人在此山失蹤,殿下如此貿然前往也太危險了,要不讓我們與您一同上山吧。」淳墨宸皺著眉頭說。
「其實我這次出來並不打算太過深入山中,只是希望查探一下河水樣本,看看是否真有摻入奇怪的物質,當然最好是能救出失蹤的人,但若感覺到危險便會馬上撤退,再尋援軍。」
「送佛送到西,如只是在山腳的位置勘查,應該不會花太長時間,畢竟仙林山鄰近建康城,要是有問題,我們也希望早日知悉。」
「淳公子如此盛情,我也不便推卻,不過萬事千萬要小心。」劉以旻對淳墨宸抱拳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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