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瞞住了淀仁來到皓霖家,為了去問瑞森大叔相關他們那一代的往事。也不是我八卦,而是心裏有總不得不去知道的感覺。
“還好你來了,否則事情就無法展開。”當時大叔要冒著風險,把奈冬小姐的日誌塞給我:“看完那份日誌有什麽感想?”
“只能說是一篇故事。”我無聊地回應。
大叔很認真地説:“但她寫的是真實發生了。你相信有魔咒的小提琴嗎?”
“這世界不會真的有這回事吧?”我有點震驚:“這個世界可是沒有魔法。”
但大叔很快否定回答:“我其實不信。”
“你這大叔想表達什麽?”我愣住了。
“有聼過聲控嗎?”他笑了笑對著我説:“這在西方國家裏常聽到的一種的科技技術,能影響人的情緒和精神,而這個技術經常用聲音來進行。”。
我似懂非懂:“這是……?”
“聲音能夠讓人精神、情緒,甚至記憶都能有深遠的影響。”大叔一臉正經解釋。
“但這只是科技,你覺得一部小提琴能夠做到這麽精密技術嗎?”我有點不服氣反駁道。
他搖了頭 :“一般人都認為音樂上給予好的心理治療,卻忽略也能帶來壞的發展。就例如小提琴歷史上魔琴傑里尼就是一個很好的歷史傳説。只要演奏者掌握到某些音色操控,便可影響到腦電波,利用聲音波長破壞接受平常腦袋接受外界信息的頻道。就算做不到控制,也能在精神、情緒、記憶都能做到一定的傷害。”
大叔望著窗外嘆了口氣說:“同時,這對演奏者影響肯定極大。所以這台魔琴在雪松的失憶、奈冬的去世、傲雪自小孤僻傾向和恐懼症,還有後來的車禍裏都有一定的聯係。實際上,當初這部小提琴送給奈冬時候,年輕的我和映月并不知道有如此巨大的影響。雖然現在的這小提琴并沒有歷史上的魔琴傑里尼厲害,但這小提琴對精神上影響是肯定有。所以賣給我們的老闆都拒絕了我們多次,且告誡我們務必要小心使用。這是我唯一很後悔的事情。”
我恍然大悟,難怪那份日誌最後段會如此迷幻的原因。
大叔不確定跟我說:“我還懷疑過對聽者也會產生一定效果,但證據不足……”
我試探著他:“那你怎麽覺得對聽者會有影響?”
大叔話裏有話,只是當時我不知道複雜的真相,以為他一時口快出了錯誤:“映月是個非常強硬的人,但以前的行為未至於到不合理。自從傲雪拉起魔琴就異常執著,她想傲雪重現她母親的天賦。後來她發現了小提琴會對傲雪精神有影響,卻不停止她使用這小提琴。并且借種去生淀仁,之後因他沒天賦拉‘中提琴’。她就把緋雪當作下一個宿主培養。”
“什麽?!這怎麽回事?”我激動地拍桌。
“淀仁和緋雪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就是另一個女人的孩子。”我又聽不該聼的事情!
他竟然淡定地說下去:“那個小女孩用什麽手法拐了過來,我不知道。但現在她偷了魔琴跑了就是真的,雖然映月那個女人死口不認就是。皓霖現在正對她窮追猛打。”
“現在他居然去……”我非常擔心,他是否能夠能完成這任務?
大叔點點頭說:“本身他這次回來是為了緋雪離開魔琴。”又嘆氣了說:“人鬥不過天。”
“所以他才說我是第三者嗎?”我驚訝說著。
“這是他不經大腦的説法,早叫他不要死讀書,讀得高分有屁用!在我眼裏,這裡任何一個人都是第三者。只不過皓霖是我半路拉進來的,而你這次是被皓霖牽引進來,你原本是徹頭徹尾的圈外人!”大叔突然對我鞠躬:“我兒子太不中用,把你連累了。”
“大叔不要這樣,先起來。”我再生皓霖的氣,也用不着讓他爸爸來給我賠禮道歉:“我有什麽能幫忙?”
“你只要知道事情,迴避事情發生就好。”大叔清晰地告訴我。
我完全不理解:“這是為什麽?”
“如果不到身不得已,淀仁不會帶你來我這裡。他始終是幫他媽媽那邊。”
“這個跟大老闆娘會對我做什麽?我並不會小提琴呀。”我奇怪地問。
大叔又嘆氣:“小姑娘,你雖然做事很幹練,但是你要好好保護自己。你怎能一味相信我?對我説的話一點都沒有懷疑?”大叔喝了口茶,困惑道:“你也要懷疑一下我説的話才行呀!”
我才發現全程被這位大叔套路,雖然我還未找到矛盾的地方:“果然姜還是老的辣!”我很不願意想起皓霖的話——常說我做事是一流,但為何不去留意一下別人言行舉動。就像中醫一樣,望聞問切地了解別人,就能推理別人的動機,這樣做事才會更上一層樓。
“說真的,我只是從以前那小子日常E-mail了解到你,也知道你為他下了很多功夫,因為他不成熟,所以這次緣分就沒了。但我希望你這次把握好自己的緣份,因為淀仁這小孩是不會向誰喊救命,這次要換你來救他。”
“這事情……有這麽嚴重……嗎?”我越來越吃驚。
“我不知道他們兩母子在籌劃什麽?但他之前會帶你來,是想你離開危險圈。”
他問了我最後一句:“ 你會相信淀仁什麽都告訴你嗎?”
我心裏完全清晰告訴自己:“不會,以他的性格。”
在離開皓霖家之後,我不斷地胡亂思索著方向。
“也許一開始每個人的出發點都很單純,只是感情與人際交錯,事情就變得複雜。尤其是愛情,當你找到源頭的時候,你就會詫異最初每個人的初衷是如此天真。”
在不知不覺中,我習慣依賴他,所以我忘記在必要時,要有能力拉對方一把,不要讓他一個人獨自承受所有事情。
“那我要從哪裏下手了解呢?小提琴、傲雪姐的雙親、傲雪姐、姐夫……還是……”果然有件事情我都覺得在意:“究竟我在淀仁心裏是什麽為止?”
他對我會心不在焉的時候,所以以為我替補著他某個時期的女朋友,又或者是那混帳皓霖。但自從姐夫那次出其不意的評價後,我感覺又有一個不能觸碰的地方出現 。
(“她有你姐姐的氣質。”)我還記得他得瑟的表情。
還有他曾暗示過……
(“還有我媽對外宣稱是姐姐和我是同父母,但否真的‘有任何血緣關係’姐弟就只有母親知道。”)
我心裏在對自己說:“不會的……真的不會的。我怎麽可能跟這漂亮又霸氣的人相提並論?”
我回過神來,便對自己甩甩頭:“都到這個時候,還在攀比什麽,而且他們是姐弟呀,是姐弟呀!我要腦袋清醒過來!”我的臉該多打幾下!我不是還有他們三個人的事情要着急。雖然大叔只是建議我迴避事情發生,但我不再出手就會出事。
“那位大叔說的話是否真實?”我為了求證,就去拿了緋雪的小提琴CD來聼。就算現在知道會對聽者有影響:“《流浪者之歌》嗎?反正以前一直都有聼,也不怕多一次。”
但聼後,實際上感覺傲雪姐的音色更有層次,緋雪只是模仿其性質。“不過拿別人最好的一次去對比,是不是有點過分?”
不過能確定的是,這些曲子確實有影響人心的狀態。我看著手腕上的心跳儀器,自己的心跳是會隨著旋律急緩而奇怪的變化,甚至異常跳動。
“不過這能證明什麽?額。推理果然不是我強項,我就想盲頭蒼蠅一樣,不知道如何整理思緒。如果無從下手,我又怎樣迴避,更不用説幫忙。”
這時,我收到皓霖的電話:“螢雪……啊!救我……快來救我。我在……”電話背後出現一段刺耳到振動腦膜的小提琴聲,之後被強行挂掉。
“皓霖!!!”我知道這很危急,恐怕他找到緋雪之後,被她的小提琴控制了。剛才好像有說過相關“地點”的事情,但那段曲一出,我的記憶有點破碎的感覺。
打回去,那個手機處於關機狀態。
“不要!你快點接電話呀!”我尖叫起來,我直接處於慌亂的狀態。
這時電話再度響起,但我疑惑怎麽不是平時的鈴聲,而是另一段小提琴聲!我吞下了口水:“那不是和緋雪那天晚上的小提琴曲嗎??”
我還是接下這個電話,聽到對面說:“喂,學姐。很久沒見,想我嗎?”
我骨髓被一陣寒意襲擊到顫抖:“緋雪好久不見,你找我有事嗎?”
我決不能讓她察覺,我現在是知道魔琴的存在。
“沒有,只是想念你了。”她有氣無力地說著:“我很想你。”
“是麽……你最近怎麽樣?”我按耐著性子,不要露出破綻,盡量延長聊天的時間,看準時機找出一個能引她出來的機會。
“你恨我嗎?”對方好像不想回答我的問題,又或者精神上已經……
“怎麽會了?你還好嗎?”
“我很好。”我只是聽到哽咽的哭聲:“我想你了,在家嗎?”
“在呀。如果你想我了,那不如出來見面吧?”我嘗試著,但看來我還是太急,我被掛掉電話。可是這個電話過後,我腦袋感到重重的暈眩,然後直接倒在床上不省人事,之後過不久。
“學姐,你很久沒有回來這房子了。我一直在這裡尋找你的氣味……我很想你……”究竟過了多長時間,頭部沉重到不想張開眼,可我被那濃郁的香氣環繞著,胸前還有那輕柔搔癢和磨蹭,使我不得不用盡吃奶的力睜開眼睛。想活動手腳時,卻發現被索帶反鎖手腳。
“呵呵…….是你呀…….緋雪。”面對精神不穩定的她,我不能輕舉妄動。
“你這半年都只是往那位哥哥的房子去,極少回來。我想你了……”
我基本都不回自己家裡,除了基本的打掃,我常在淀仁家裡忙碌工作和休息。想不到,我沒拿回她的鑰匙,這裡便成為了她能自由出入的地方。想起來每次回自己家裏,淀仁基本都會在,甚至過夜。只是今天瞞住他出門,所以變成這個狀況。
“那位哥哥……是誰?”我吃力地說。
“啪”的一聲,我被刮了一把掌:“不許你說他,我絕對不想在你嘴裡說他!我最愛的是你了。”
她揪起我的衣服,怪異地笑著:“嘻嘻嘻嘻 ,上次你吃了我,這次輪到我吃你了。”
“不會吧!”我心裡想這糟糕點到了什麼地步?這時我能向誰求救,可是我有資格向人求救嗎?
在這瞬間,她被人拉起來,然後被壓倒在地上:“還好來得及!”
原來皓霖那傢伙沒事?!他用了口袋裏的索帶扎住她的手腳。“太危險了!太危險了!”
“剛才門外鎖門的,你怎麽會進來的?!”緋雪瘋狂地叫喊。
“我有鑰匙呀!”我忘了他那串我也沒有回收,現在我才發現這裡是多麽不安全!
“皓霖,幫我解開。”我從床上坐起來。
“噢……”
“別只盯住我的胸部,動作快點!”我以女王姿態下命令!”還有,你們是怎麽回事?!快說!“
“是!是!大王!”
“叫我女王大人!”
“剛才我碰巧在你家樓下,在想是否找你喝咖啡。”說起來自從我沒有孩子之後,我和皓霖算是邦交正常化。因為在這段日子裏,淀仁沒有他的話,也無法支持這些混亂的時期,所以我沒有什麽怨言好説。
他接著說:“我正在打電話給你的時候,被躲在旁邊的黑影吸引了,原來是緋雪。怎麽知道想過去抓她的時候,就被她的小提琴襲擊了!”
“我還以為你被綁架,居然發出那種有氣無力的聲音!”我對他怒吼著。
“你根本就不知道她的小提琴的威力,我好幾次被她這聲音襲擊!差點就精神崩潰!”皓霖站起來反駁道:“那個琴的音色會讓人失去記憶和精神散緩!”
“大膽,給我跪下!”我坐在沙發上下令,皓霖和緋雪知道這是我地盤,而且把我惹惱不會有好下場,所以乖乖聽話。我從音響裏面拿出CD並指著緋雪 :“我當然知道緋雪的琴技!《流浪者之歌》和手機鈴聲《自新世界》都是你的傑作吧!還有那些誘人勾魂的香氣根本就是栢麗香!”
她拉住兔耳衣帽,遮住她的臉。我繼續追問:“緋雪,你又怎麽在我家附近?”
“因為我想你了。”
“額……大概這個狀態我也問不出什麽問題。”
我正想打電話給淀仁叫他過來,他就開了門進來。
“你果然在這裡。”看他着急的樣子,我心裏不是味。
“也就說你早就知道這房子不太安全。”我自然不太高興:“但你為了抓人,所以把這裡當捕鼠籠。你們抓人的技巧未免也太差,抓了半年還抓不到。”
我看著皓霖說:“你也不是來找我喝咖啡,只是想確認我人在哪裏。”
“是的,大王。”皓霖爽快回答。
“叫我女王大人!”我發下命令:“還有這裡所有人把這房子的鑰匙全部交出來!"
我看著淀仁:“你也把鑰匙交出來,淀仁!”
“為什麽?”淀仁好不情愿回應。
“在你真正把真相完完全全告訴我之前,我需要重新審視你我的關係!”我是多了一分不開心:“我並不是你贖罪的祭品。”
“我都説‘其實到最後你會覺得這兩個人都不適合你的。’”皓霖得瑟地說。
“你閉嘴,還不是因為你的關係,這事情會發展到這個田地嗎?”我生氣地說:“既然把我牽涉進來,那我再也不要當個廉價的第三者——被你們所謂‘想要就愛、不要就丟棄的垃圾’!你們遇事不是失蹤就隱瞞,你們當我是什麽 ?你們究竟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我衝著他們說清楚:“把全部把鑰匙交出來!”
他們乖乖地交出一串鑰匙。
“還沒有全部交出來。”
“你只給我一串。”皓霖冤枉地喊,但旁邊兩位再交一串鑰匙。
我就跟皓霖說:“ 你爸的腦袋本身不錯,怎麽你的腦袋就……“
“我沒遺傳到老爸的智慧很正常呀!因為我應該繼承我媽的智慧。”
我這刻就浮現當年與梨花媽一起看本子的日子,教著我各式各樣如何把男人掌控的技術:“皓霖,這也不對,你怎麽可能繼承到你媽的智慧!?梨花媽只是表面平凡,其實這是她的低調。你也要小心擁有‘女人心的人’。”
我搖了搖頭:“算了……”再看手裏的鑰匙,心裏不是味地想:“果然是兩兄妹,交得太爽快了。第三串鑰匙還在他們手上!接下來還是要把全屋的鎖換了,掃雷式檢查屋子有沒有 一些秘密裝置。電腦和手機都要換新,畢竟緋雪是電腦科技系畢業。不能鬆懈!我手機鈴聲換了便是一個證明,對方不是吃素的。我是不是也該學點電腦做點防禦?我還是找我妹幫下忙吧。”
當年讓我覺得這是“緋雪是為了追皓霖的錯覺”最主要原因——她本人是電腦科技的優才生,卻跑來這畫廊當什麽行政助理呀!所以一直覺得她的行為基準、動機什麽的,我是永遠猜不透。如果沒有今天的徹底審問的話……
“幹!我身邊的人究竟套路有多深呀 ?”我不滿地嘀咕道。
我把手上的鑰匙狠狠地全部丟進垃圾桶。接下來,還要去一個套路更深的老頭前面挖真相:“皓霖,打電話給你爸。說我要把全部犯人帶過去審查!”
“……”沒有人再敢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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