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窮牧人趕著一群大白鵝,來到一條水流湍急的大河跟前。
這時死神恰好涉水而來,於是牧人就問他:“你從哪裡來,要往哪兒去?”
死神回答說:“他從水里來,打算出離世界。”
窮牧人於是追問道:“那人們怎樣才能出離世界呢?”
死神說:“水的界面區分陰陽兩界,人必須得越水而過,才能去到新世界。”——《死神與牧者》
我的出生正如神話中一樣,我是一位讓父王頭痛的小孩。不過我不是從頭部出生那麽荒謬,而是有著不可言的荒誕故事。
閃電首任的妻子聰慧女神,曾受父王萬千寵愛。然而縂有些人更想陪伴在萬神之父的身邊,在各種口舌下寵愛的光環也變成死亡的吊環。在我不知道何時的記憶裡,就聽見了對我母后不利的預言。
“第一個孩子有與他同等力量與智慧,而第二個孩子有足以推翻他的能力,成為神人之王波洛斯。”
不過這預言試探出萬神殿眾神真心而傳出的話,母后自然心灰意冷。用她的真身與靈魂打造了一幅黃金盔甲,用血肉保護初生的我之後,她犧牲自己沉睡了。
“記住了,為了避免你因為名字而被詛咒,我並不會給你起名。而你第一個使命就是不脫身上戰衣和武器,活下去!直到先知來到你面前,讓先知早於你父王給你取真名并把它隱藏著。他是不會虧待你的!”
然而初生的我因為預言的關係受到牽連。剛登王位的父王寢食難安,非常懼怕重蹈覆轍先代的厄運,所以他按照與我母后的約定,可以按自己意願來處置我。所以他把我直接丟進了戰役之中苟且生存著。所以我呼吸到最先接觸的空氣都是血腥的,而我就如印度女神杜爾伽化身為伽梨,屠殺一群阿修羅一樣——我沒日沒夜地揮舞刀劍,砍殺不知多少個巨人,以本能保住不知時日的存活。在大開殺戒的興奮之下,我還未停下戰爭裏緊張的餘韻,就誤傷了未曾見面的父王頭部。之後只是聽見生疼的呻吟,我就昏倒在血泊裡:“先知,這傢伙就交給你。”
幸虧此時是跟著先知出征的前綫。他憐憫幼小的我,他常指導著我最佳的作戰方法:“觀察是最好的學習,而推測是最佳的預言。”
我的成長,是離不開他身邊每時每刻教導的各種武術和戰術,他為我隱藏的能力打開了啟蒙的鑰匙。
“不要急著去送死,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學,‘阿斯翠亞’。”我謹記他的教誨,對,謹記著……
不過讓一個大男人照顧一個在戰場發揮野獸本能的小女孩……是有點困難。我有傷口就用舌頭舔舔,有誰經過都捅上一刀,沒事的時候只會在牆邊吮姆指的行為讓他傷透腦筋。
“而且他有潔癖,尤其是對血。每次他對上被血污染的東西都毫不猶豫地毀掉,避免他那雪白般衣服沾到血跡。看著他那時候的眼神,真是深淵般冷厲。”
所以我一直安靜地坐在堅固的石墻旁,靜靜看著他辦公時巨大的背影。
“噢!聰慧女神的女兒呀!請別這樣做,傷口應該是這樣子處理的。”我的行為嚇壞了法律女神:“先知,這樣不行!教育女孩的部分還是交個我吧。看來她來自娘胎的時候來不及學會很多東西……這可憐的孩子,雖然聰慧女神給了她很多知識,但她還需要有誰來教導。”
我放下差點傷害到她的長矛,給她治療傷口:“可恨的閃電!”
“請別這樣說,始終他現在是你其中一位的丈夫。”先知尷尬地回應。
“我知道,我會剋制住的。”我明白她眼中藏著的怒火。
若沒有法律女神細心地教育下,我是無法修得正果。她給了我最初的母愛,在這樣的環境下我才有活著的動力,也成為日後作為女神的基礎。她教育我禮儀以外,也使我在智慧與奸狡只差一線的戰場上,避免了墮入歪路。
“不過我也經常惹她生氣的就是!”
年幼的我曾問過她一個問題:“假如那個判決是錯誤,那該怎麼處理?”
“沒有一個判決是完全正確,公平和公正。我們只能從每一個判決當中使未來盡量不再出現這個錯誤。”
“既然沒有正確,那還要正義來做什麼?”
“避免被利用做了邪惡的事情,是準則。如果跨過這準則,你就只會無限傷害了身邊的事與物。”
“如果這樣,一開始就不該下這錯誤的決定就好了。”
“聰慧女神的女兒呀,生命中每個選擇和判決都不會等待你有任何準備。裡面總有錯誤,就算你的選擇是迴避,這也是你其中一個抉擇。這些抉擇並不是讓你背負罪惡感,而是為了出現下一個更好的結果。勇敢面對軟弱和錯誤,謙虛地向弱小學習,才能剔除邪惡。使正義在黑暗之中產生一點光,這樣愛才能從中保護美好。”
當然,我是不懂的。
“這就是愛與正義嗎?”戰場上只有不停默念著這句話。我怎會真的相信了 !“這裡只是讓我表現活著的地方,這裡會有嗎?就在這裏?”
所以我還在戰場上戰鬥著,瘋狂地呐喊著。
“但諷刺的是,我居然得到正義與法律女神的認同——不過我是覺得我把她激怒了,所以她充滿了惡意把‘正義’這個稱號扣在我頭上,這點在旁的海王還在恥笑我的無知。所以在那嚴肅的冥王認證下,我繼承了封號。同時,我無法離開冥王那深寒的眼神,他讓我把之前跟法律女神的辯論都忘記。我被他無底深淵的思緒困住,他好像是想從我身上尋找他想知道的,因為我感覺到他在期待我的答復。所以三王之中最怕他,他與其他兩王不同,他們的欲望在深度上有所不同,冥王所要滿足不單單是那種男人膚淺的欲望,而是要我直接喂飽他心中的野獸。”
這樣殘酷戰爭沒有把我的生命吞沒,但無聊的鬥爭使我的生活壓抑不少。
“之所以我能在鬥爭中活著,因為我擁有極少人知曉的能力——“演算能力”,把預言進化為未來多個分支答案,從中選擇個人認為最適合的結果。至於這能力我也或用在軍事上,所以也被誤解為卓越的軍事能力。”
先知曾經如此期待地跟我說:“太棒了,這能力能夠擊破預言所定下的結果,要好好利用才行!”
確實,這能力守護著我越發越大的戰鬥咆哮聲,猶如烏鴉般帶來死亡的號召,直到戰役完全的結束。這就是我荒誕的起源故事,可是作為日後的十二柱神,又怎能如此宣揚自己的誕生故事。
所以我都自嘲著自己的出生:“我就如你們聽到胡扯的故事,我的誕生就是讓父王頭痛般的存在。”
在此戰役之後,這片大地曾一度寧靜,清新的空氣帶走了一片混沌的惡臭,河水洗走身上的血迹。隨著這片土地淨化,我慢慢地被眾神遺忘自身的存在,我終於能抱膝享受著片寧靜。自以為已經完成使命可以封閉靈魂,直到魂歸遠在宇宙的尾端,與母后相聚的一刻。看著極樂淨土的自然風景,我更加想:
“我想離開。”
每次輪迴裏,我都被先知打擾,把我從夢神手中奪走。
“尤其是這個輪迴,我在夢神未説完的故事裏,再次無奈地回到舊現實世界。據説那條忘川也很喜歡聼故事,只要夢神講故事,它就變得如銀河般美麗,這一次目睹我真的覺得非常難忘。所以我的心從此一直挂念著忘川,那裏有著忘不了的故事。”
我從河底爬上來,一直胸悶地坐在河邊草坪上盯著先知,他才知道我還心掛那段未講完的新故事。所以他斷斷續續講了一段不好聽的故事後,我沉默了,他只好換個話題。
“你的盔甲與武器呢?”
“沒有戰爭,這些沉重的東西就捨棄吧……”我嫌棄地回應。
我内心想大地一直沒有紛爭是多麽美好,安靜聽著風聲的生命是如此的安穩。我很喜歡了,我很想快點帶著這份寧靜與母后分享。因為我完成母后給我的任務,我也把江山給了父王。
我把這願望訴説給先知時,他的雙眼倍感迷惑,但不知為何更多的是傷感,可能我的雙目是如此沒有魂魄的氣息。
“阿斯翠亞……你不要再這樣做了。”
他遲疑了半刻,開始揉捏地上的生命之土,叫我跟著他這樣做,然後按照各自身體的特徵改良那個娃。就這樣地上就出現了兩個娃,他叫我為他們吹上一口氣,幼小的我不明白所以就做了,之後在兩個娃上滴上我們兩神混合的血,第二代時代的第一人類就此誕生,他們就是日後的星華族。
“看。這就是你我的靈魂呼喚過來的生命,他們是人類,撫育他們就是你的使命。”
正巧父王閃電的經過,他正因為小笨笨把所有生命之土做成新動物而生氣,正想找先知算賬。
而先知好像知道一切一樣毫不在乎,心想:“明明命運就是讓我選擇是否用生命之土創造人類,班尼你又何必一次又一次違背命運呢?接下來的事情,包括盜火和懲罰……都是註定的。只是誰來承擔吧?”
可是他看到我們的傑作,就放下剛才的脾氣走過來觀看,我驚惶又害羞地躲在先知之後,點著頭顫抖地微聲喊著:“父王……”。
他好像才剛發現我這位“無名”的小孩,可能此刻的我也與戰場上的樣子差異太大,所以見這種小孩子的表現令他不知所措。不過他很快就靈機一動地說:“來,孩兒!我也加入這個遊戲。”之後他用了好多好多的生命之土堆成一個很大的身軀,看著他很努力地修飾這個成品,直到他累了為止。
“完成了!”不知為何先知和我都笑到在地打滾。
“好了,別笑了!嗯……娜拉過來,來給這東西吹口氣。”我疑惑了一會。
“娜拉,我說你了。”我確認多一次父王的眼神,才知道原來是叫我。
我就這樣走過去,父王就這樣抱起我説道:“吹口氣,娜拉。”
但這個體積實在太龐大,吹了幾口還未活過來,費上好大的勁,最後還是多加父王的一口氣,這生物才活了過來:“哈哈哈,這動物以後就是我的聖物——牛!”我接著直接昏過去。
“不過我感覺一直都在父王溫暖的懷中睡着。”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WJWO5zmgv
8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Qa9AgRTO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