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愛一個人或物時,通常都是還沒有擁有,如果已經擁有了,就想永遠擁有它。廣義來說,愛情就是對美好事物的追求,所以人們只愛美的東西,不只是擁有,我們還希望能夠不朽。所以男女的愛要靠生殖來讓這美不朽。人或動物都愛自己的子女,因為他們希望能夠不朽,而詩人或哲學家在心靈上追求美,所以藉由作品來流傳不朽。——蘇格拉底 *帕拉圖《會飲篇》
“帕姬,你來了。”我一直無力地靠在窗邊,期待著她的來臨。
“娜拉,你怎麽?!”她看到有身孕的我就驚恐起來,我立即按著她的嘴巴。
“在這裡請叫我羅克珊娜皇后。”
“怎麽囘事?”
“如你所見,我成為阿歷克斯帝的皇后了。”
“但你之前說過去天脈的……”
“因為我被抓了。”我伸出還未痊愈的雙臂,帕姬看見淤黑的皮膚:“可惡的阿歷克斯!”
“別這樣,我已經答應他成為皇后,好好扶助他,並為他生皇子。”
“不行,我要帶你走。”帕姬激動起來,我只能勉強地按住她。她見狀不敢太大動作,令我這個孕婦跌倒。
“現在的狀況,任何神都不能知道。他們都在爭奪政權,我這個情況被他們知道的話,我們都會成為導火綫。別忘了,父王的閃電和盾牌還在我這,如果被其他知道我的實力削弱至凡人一般,搶到我的人就能自立為王。”
“但你這個狀況,我不能不顧慮你。”
“所以我才等你處理大部分的政事,才叫你過來呀,我的傻姐姐。”我撫摸她的臉蛋,她快哭得臉讓我心痛。“這次我叫你過來,就是想讓你問父王是否想取囘閃電和盾牌。只有你能做到。”
“如果閃電問起來龍去脈?”
“那只好告訴他。”我思量了一下:“還有,那個手鐲並不是阿歷克斯能得到的東西,能幫我打聽一下,哪一位希臘神做嗎?”
帕姬點頭:“我辦好就立即來接你走。”
我搖搖頭道:“請不要這樣,這樣做的話。我們會挑起戰爭,我視我守護的國土如孩兒,現在身処的國土也是一樣。我不想有一天……因為我這種丟臉的事,讓希臘與這裡的子民挑起戰爭,到時候就會來一場人神大戰。”我開始哭泣,帕姬無奈地抱著我:“阿歷克斯和我好不容把國家從滅亡改變成安寧的國土,我們不想就此完結。”
她待我平靜之後,扶我到床上。“你如果對她不好,我就撕了你!”之後她就走了。
過了段時間,波呂克塞娜來到我面前。我知道現在的她並沒有被羅馬天后附身,現在的她只是一個平凡的女人。
“羅克珊娜,我知道你是誰。我兒子的信裏經常提到你。”她在我面前是一個女人,會巫術的女人,但有著說不出口的威嚴:“你有了解過他的願望嗎?”
我對這奇怪的問題感到困惑:“你的是指?”
“他原本是想成為英雄,但不知道什麽時候想當上統一世界的國王,然後想把你歸為己有。”
我倒吸一口氣,這原本真的是他的願望嗎?怎麽感覺是我把他引導到一個奇怪的方向?
“我不明白。”
“娜拉在上,居然被眼前的事情迷惑住。”她譏諷地說著這些話:“這孩子自小就從我身邊長大,我一直很清楚他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麽?他是想當一個英雄。但無奈,英雄難過美人關,你把他帶到什麽地方去了?”
我突然發現自己的自以為是,把自個認為美好的事物都給了對方,自認為這就是愛。可是我犯了最基本的錯誤,我從來沒有真正瞭解過他要什麽,只是一味把自己的願望附加於他身上。讓他過著我從前的生活,那是我曾經擁有過很多,但我沒有一樣東西是我需要。什麽是愛?讓我無地自容,因為這是我欲望造成失控的結果,不是他的願望。
“對不起,我錯了。”我愧疚起來,我無法擡起頭來,面對面前的母親。這是我名符其實闖禍,最後自己承擔了。
“請不要這樣說,這個選擇並不只有你一個作出……我兒子也固執堅持了他的選擇。”她溫柔地撫摸著我的頭:“他有說與你一起的日子事多麽幸福,想維持下去。很無奈,他無法找到挽留你的方法,很怕你再次離開……他想了很久才決定,做了他最艱難的抉擇。”
我聽見了後十分驚訝:“那你知道手鐲是從哪裏得來嗎?”
她搖搖頭道:“不知道。”
我還是無從得知事情的過程,像是有什麽東西掩蔽自己的眼睛。是因為突破了命運,命運讓自己不被攙扶地走著,我就會像走不穩的小孩一樣摔跤嗎?
“我有一件事情想請求你,作為母親來請求你。”
“請說,你的請求我是無法拒絕。”我的自責我無法挽回這個局面。
“請你幫忙向眾神求情,不要怪罪於他。”
“我會的……我會的……”我抱著面前心痛的母親。
“我兒子的信……我都毀掉……會盡量消除……能消除的罪證。”
哽咽已經把這裡的時間抹去,寂靜的下弦月就此默默來臨了。我後悔曾無視這一切發生,隨著欲望去不負責任地選擇。該來的懲罰都來了,皎白的月光無法洗去我的罪孽。
“在這時候帶著疲憊的軍隊攻打印度,並不是上策。那裡有勇猛的國王,就他的戰略和軍力就難以攻破。”我積極地勸退:“你現在是挑戰摩亨佐達羅,你是挑戰神遺留下來的文明!”他其實就就是挑戰阿育王的祝福,擁有匹敵亞特蘭提斯的軍事文明的王。”
“你不是說不要實權?那就不要干涉戰事。”阿歷克斯盯住我說:“丈夫打仗,妻子看著就好。”
“那馬其頓的軍隊不該帶女人一起伴隨,你這樣會破壞規矩。”這時,我伴隨阿歷克斯去征服印度的戰爭,我對他囂張的固執容忍到極限:“這樣的我就不該在這裡嘮叨,而是城裡喝我的葡萄酒。”
“你不一樣,你是擁有勝利的女戰神。誰都不敢說我帶著你是一種錯誤,我母親也不行。”他拉住我的手,在我前面走著:“娜拉在上,我的願望是‘要你來到我身邊陪我’。別忘記了,我的女神。”
“請別……再這樣下去了。”我痛苦地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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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知道我為何要攻打印度!我是為了能與你永享世界的和平,看著子孫百世流芳。”
“這事情就算是半神人的烏魯克國王都沒做到,你又如何做到?”
“他也幾乎得手,我又為何不能?何況世上還是有永生的人吧!我就不相信拿不到!”
“不,你根本誤解了永生的意思。”
“沒有,我沒有誤解。這是唯一能讓神明認同你我關係的方法。”
在這欲望膨脹的氛圍下,我們的距離至認識以來是最貼近,可我們的關係卻正在被分裂著——是不可名的恐懼造成。活著很沒實感,原本想跟人親近,卻變得最疏遠,真并非本願。我未曾為死亡恐懼過,面對這一刻,我只有不適,我喘不過氣地胸悶。并且一直摸著肚子,仿佛想在未出生的孩子身上尋求安慰。阿歷克斯好像沒有理會我,只是接著他自己的想法:“我不能沒有你,我的羅克珊娜。”
這句話很熟悉,不久前也有誰說過,但含義相距甚遠。
“有時候也在想,他倒不如跟他的右輔大臣再親密點,這樣我就不會變得如此崩潰。”
過不久,有位讓我煩厭的神過來:“我不介意你現在有人類的子嗣,只要將來你以女神的身分嫁給我就可。”
“你為了說這句話才過來嗎?”我覺得他的話裡充滿了嘲弄,我很生氣,很激動:“你不是以為我不知道幕後指使者是誰?是誰讓阿歷克斯和我弄到這田地!福波斯!滾!”
“你冷靜點,你還有小孩。.”他有點不知所措,但我的脾氣很大,之後他只好走了。
在希達斯皮斯河時我們已經擬好詳細的計畫。畢竟上次半神英雄也無法攻打印度,吸取上次的經驗,我們需要花點精神攻略戰象。在戰爭的帳幕裡,我突然感到羅馬戰神的氣息,在阿歷克斯的後方陣營突襲。我為了不讓他加入波羅斯戰場,重創阿歷克斯的軍隊,我瞞著阿歷克斯去單挑了他。
“都懷了孩子了?那該好好養胎呀!”羅馬戰神譏諷說著:“哪一家男人這麽不幸運?”
“也沒有什麽不幸運的地方,因為勝利會站在這一邊。”沉重的身子比平常不好移動。
“你還真誇口說大話,你不如為你的孩子禱告吧!”一下重擊打過來,我勉強地擋下。我冷汗一冒,已經迎來第二下重擊:“叫你好好回家養胎,我是不會對孕婦手軟,尤其是你。”
在光火閃爍的一霎那,我用長矛揮向火焰之中,誘導了他的視線。然後從異空間裡抽出鑲有杜美莎頭顱的盾牌迎頭衝去。他驚慌迴避,我直接把著了火的長矛插在他胸膛,但同時惹怒了羅馬戰神。
“你這狠毒的女人!”
“對於保護孩子的母親來說,使點詐是沒問題。”我嘲諷這羅馬戰神。
“那我直接讓你沒了這個藉口,娜拉。”我來不及拔回自己的盾牌,中了他的重拳,我一下子失去平衡,第一個犧牲的是我的孩兒。
疼痛讓我清醒,心痛讓我發狂,我直接送上一個暴擊給他,直接令他昏睡在這大地上 。
“我真是個差勁的妻子和母親。”在這我們痛失了孩子。此時我才知道孩子對於母親來説是多麽重要,我居然一點都沒有顧慮他的生命,我在阿歷克斯懷裏痛哭起來……
“勝利猶如幻影,這種勝利的意義何在?”
接下去他沒有攻打印度,回去波斯舉行了集體結婚,自己迎娶了兩位妻子,兒子也迎進了皇宮,也給了右輔大臣配上一個妻子。我和新的皇后們沒有太多交集,只是平時以姐妹相稱,常話家談一下。阿歷克斯卻沒有太多新婚的喜悅,好像為了諾言才馬虎完成。此刻我覺得自己很過分,明明自己以前是被“承諾”要挾活著,我居然用同樣的手段去做這異想天開的事情。
“怎麽了?”我撫摸著阿歷克斯的臉,他現在是在外是一個愛護子民的君王,但内裏的人心開始搖動,這些人裡面又有多少人知道他的内心。
“哼哼,一點都不像初認識的阿歷克斯呀!”我緊貼他的額頭。
“那當初的我是什麽樣子?”
“呃,就是一個見到我的美貌卻一點不動心的男人。”
“怎麽說得我是一個沒有情趣的男人?”
“嘿,你還記得我們是在什麽地方相遇嗎?”
“圖書館……”
“不對,是宮殿舞臺。”我轉身進入風屏,借著窗外投入的霞光,照映身影。“呐,你不要介意我這笨拙的身材。”
我換上一身波斯的舞衣,捨棄那種瘋狂的戰意,換上艷麗嫵媚身姿引誘面前的帝王。揮舞當年的彎刀,划開空氣,讓空氣成為樂曲,腳踏時快時慢的旋律。瞬間下,絲巾落在他的脖子上,我從後輕柔地拉住,緊貼著他的呼吸,暖起他的耳旁說:“記得我是如何對待你的將軍嗎?“
他絲毫沒有膽怯,只是挑起眼睛說:“我記得是將軍沒有把自己的願望達成。但是我現在是抱得美人歸!”他想就此貼上來,我就輕輕推開:“就這麽快想搭上。”
我反過來親上他:“這次我可不讓你得逞。”
我退後幾步挑起了頭,拉囘自己的絲巾,魅惑地輕咬著,道:“來吧……抓我。”
我一躍身跳到窗口那裏,迴避了阿歷克斯所有的動作。我趴在石柱的位置,輕佻地看著他可笑的樣子。“看你,是不是力氣都用在別處?”
“今晚只會用在你身上。”阿歷克斯好像被我激起了鬥志,我吐舌頭說:“希望你不會太快累倒了。”他撲了上來,我順勢扣住他的大腿,翻身繞到他背後。怎麽知道他一個轉身一拉,我們雙雙倒在地上。我從他身上爬起來,騎在他身上,按著他的胸口,用手指划過一下:“看來你離征服亞細亞還遠了。”
“是麽?那我先把你征服起來。”
“從綁住你的絲巾裏掙脫出來再説。”吐出淺薄的氣息如蛇一般遊走鼻梁至眉心,瘙癢的磨蹭送上觸電般挑動 :“我們從這裡開始……”
互為輕觸細微之処,如在花園裏互相追逐又交鋒著,到達雙方未曾征服過的地方,更勇敢邁上一步遊玩著未曾開啟的關卡。用試探去了解對方微妙心情,未知的誘惑積極誘導著雙方釋放前所未有的感覺。從短淺變得長而有序,最後我們終於踏破了情欲,在互相糾纏之下形成愛意。
“對,這大概就是愛吧?”
時間對於人類還是神來説,都是不足以留在世間,尤其是歡快的日子。某天我嫌棄手裡的酒:“嗯.……怎麼這批葡萄酒味道怪怪?”
“但我嚐過沒有問題。”阿歷克斯拿過我的杯子再確認:“你最近好像都沒有什麼食慾?”阿歷克斯摸我額頭。
“我也不像生病。”我又讓他瞎擔憂起來。
旁邊的侍女偷偷竊語,這位大帝就盯住她們。此時侍女長就走出來,說:“請國王息怒,或許讓皇后更衣沐浴就能得知答案。”
他聽到時候,頓時心花怒放。過不久,確認我又懷孕了。阿歷克斯還抱著我到處報喜,把我抱到銀蓮花的花海裏:“請原諒我只有短暫的人生,卻給你帶來無盡的困苦。我用這輩子去承諾你——用盡花落之時去愛你。所以我要把世界送給我最愛的女人。在這個世界裏,你要作為母親和回復女神身份把孩子帶著,然後活下去。”
因為他自知時日不多。他在半夜離開病床,我連忙追了出去,發現他在幼發拉底河畔自尋短見。
“對不起,我不能沒有你,阿歷克斯……是我的錯。”
“不是的,娜拉。這是我的罪行……但也來得太突然了。”
因為冥王上來,他就在我們面前。他很驚訝地看見我,此時我向他求情:“請寬恕阿歷克斯,請別把這事情說出去。因為羅馬神會利用這點來燃點新的戰爭火種,至少讓我安頓好孩兒才進行處罰。”
冥王也算是個公正嚴明的神,他明白現在的境況,所以他只是來報一個噩耗就走了。
“最後還是被發現阿歷克斯囚禁神的事。冥王……大概也是父王派上來親自報訊,因為一般都是睡神或夢神來報噩耗。這也是提醒我那個賭注——若孩兒是混沌純血統,請保住他的性命,并且不追究丈夫的罪過。”
同年夏季,阿歷克斯在臨死前把象徵王權的印戒交給親信,把身孕的我也托付給他,之後隨即過世。雖然我懷孕,但不知道孩子性別,所以阿歷克斯並沒有留下合法的子嗣繼承權爭議隨即爆發。形勢也一度緊張,之後也牽連到兩位皇后,她們都死了。
我生了阿歷克斯四世之後,盡量隱秘行蹤,來到最後的庇護所阿歷克斯母親的宮殿。
“沒辦法,我的打賭輸了。我生出來的孩子不是混沌純血統。父王不給留下,我只帶著他逃跑。”
多年來我盡力保護我的孩兒,直到被賜上毒酒的一刻。
“我的母親,我其實並不想像父王那樣,當個統一世界的國王。我也不像你那般為了正義不惜犧牲自我。我只想自己是一個小小的英雄,維護著世界,大家幸福地活著就好。”原來我又忽略了一個心愛的人感受,他繼續道:“如果喝下這杯毒酒,能讓內戰停息,我願意這樣做。我的母親,我相信你會一路守護著我。”
我我抱著孩子淌下了淚水,默默地點頭:“對不起,我的孩子,一直以來讓你受苦了。”
“父王也是死在毒酒之下?”
“對呀,酒神呀!死在‘被利用的榮耀和正義之名’,用於謀害的毒酒裡。我們都是死於過分理想的夢想之中。”
之後他堅定地望着我,我們就義無反顧直接喝下毒酒:“在冥界的父王都等了許久,是時候見上一面。”7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MxNXQqOK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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