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東風 - 十五、加意刁難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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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十五、加意刁難

凌曉潔

Jul 19, 2024

124

6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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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曉霧輕煙，鳥鳴啁啾。

一覺睡到天光，高天河睜開眼，舒服得動都不想動。

怪道人說「笑他滿朝朱紫貴，不如一枕黑甜鄉」，這一夜的好眠酣睡，是他八年來求而不得的上天恩賜。

他垂下眼眸看向床上好夢正酣的小丫頭，他的手還握著她的，又溫暖、又柔軟。

他的目光不覺也溫柔起來。

小丫頭睡得沉靜舒緩，皮膚幼嫩白裡透紅，眉目清秀細緻，長長的眼睫根根分明，臉頰鼓得肉嘟嘟像兩團四喜湯圓似的，柔軟的小嘴微微噘著，看了就讓人忍不住想……

高天河突然發現自己愈來愈湊近小丫頭臉頰時嚇了一跳，連忙退開，這一下牽動了兩人互握的手，朱槿立時睜開眼睛。

「呀！」她沒想到一醒來會突然這樣近距離對著高天河的臉，羞得臉紅心跳趕忙坐起，一邊忐忑不已。

怎麼辦，一個晚上沒有好好侍候還睡得那麼死，連三爺醒了都沒發現，有沒有睡到打呼流涎、有沒有不小心弄髒三爺的被窩……她坐立難安。

「是我該死，我睡得太沉竟然比三爺晚起，」她連說話都垂著頭小心翼翼，深怕口氣不好薰著高天河：「我這就侍候三爺梳洗！」

「妳別這麼著緊，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高天河失笑：「妳很怕我麼？」

「沒有……只是我一個小丫頭竟然這樣輕慢，實在不成樣子。」她還是不安得很。

「這有什麼，妳昨晚侍候得很好，我睡了個很舒服的覺，」高天河真摯道：「這都得謝謝妳。」

他已經能完全肯定了，只要握著她的手，哪怕是坐著睡自己都能一夜安眠。

朱槿倒是一楞，她不覺得自己侍候了什麼。

他看出她的惶惑，只輕笑：「不用猜疑，以後這樣侍候就對了，今晚也是。」

朱槿怦然，傻傻問道：「今晚三爺還要我……還要我來麼？」

「嗯，」高天河神清氣爽，心情極佳：「以後都是妳，在妳身邊我就能睡得很好，這就是最好的侍候了。」

朱槿不是很明白，但她看得出他是真心高興，而她快樂著他的快樂。

「知道了，」她展顏：「我會陪著三爺。」

她也開心下了床，忙前忙後替他打水、梳洗、更衣，在淮秀院即使是粗使丫頭也要學習替貴人梳髮更衣的技巧，朱槿心細手巧，動作又俐落，很快替高天河把頭髮梳得一絲不苟，穿著也搭配得宜。

高天河對鏡一照頗覺滿意。

「看不出妳還有這個手藝呢，比我或鐵柱瞎弄一通來得強多了。」高天河又笑道：「以後這差事也每天交給妳，不麻煩吧？」

朱槿被他一讚心裡樂開了花，把頭搖得波浪鼓一般。

「不麻煩，一點也不麻煩，」她喜歡這種被他須要的感覺，笑道：「以後我每天替三爺打理。」

「那就這樣，我會告訴鐵柱以後都讓妳幫忙。時候不早，我得出門了，妳就聽陸管事的話好好幹活，晚上還來風雲閣陪我。」

「嗯。」

送著高天河出門，朱槿已經開始期待晚上他回來，在他出門到他回來之間的這段辰光，她只是在等著而已。

當然等著的時候也不能不做點事。

朱槿離了風雲閣，忙忙趕回西廂住處，簡單梳洗後換好勞作的衣服，然後就到處找畫眉她們幾個，好容易才找到坐在井邊正在漿洗衣服的三個人。

「畫眉姐，妳們在這洗衣服也不叫我一聲。」她連忙走到三人身邊笑道：「我來幫忙。」

三人卻是不約而同沉了臉，昨兒朱槿初來乍到，三人本來還能和她說說笑笑，誰知昨晚這小丫頭就被指去風雲閣，三人來了一年半都沒被傳喚，偏是給朱槿拔得頭籌，由不得三人不生氣。

「我們三個粗賤丫頭哪裡敢勞煩朱大小姐幫忙？」畫眉冷冷道：「妳可是幫主心尖上的人。」

夜鶯也哼聲：「是啊，我們三個來了這麼久，幫主一回也沒找過我們，比不得妳才來第一天就進風雲閣侍候了一宿，到現在才能起身。」

杜鵑嘆道：「可知我們是沒造化的，只配在這洗衣服罷了。」

朱槿聽出三人話中的尖酸嘲諷，只能垂頭道：「姐姐們別這樣，惹姐姐們生氣是我不好……我給姐姐們陪個不是吧。」

「好稀罕麼？」畫眉不屑道：「我氣得昨天一晚上都沒睡好，到現在頭還昏呢，妳陪個不是就有用了？」

「是啊，」夜鶯也酸言酸語：「說得再多都是虛話，妳要是真的有心就替我們把這堆衣服都洗了吧。」

「就是，妳方才不是說要幫忙？」杜鵑已經抬腳起身：「我們這就走吧，讓她一個人洗就行。」

也不和朱槿再多說些什麼，三個人就魚貫離開水井邊。

朱槿看著井邊堆成小山才洗了個開頭的衣服，默默坐到井邊小凳上挽起袖子開始搓洗起來。衣服的量著實多，正月底天氣還是嚴寒，朱槿一個人一雙手泡在冰冷的水盆裡，手指頭很快就又刺又癢，凍得發僵，像十隻紅通通的小胡蘿蔔。她也只能咬牙忍耐，真凍得受不了就把兩個手掌用力對拍幾下，氣血活絡了再繼續搓洗。

衣服洗了一輪，連個幫忙擰乾的人都沒有，只好把衣服一件件掛在井邊的大樹枝上，兩個手緊絞著把衣服擰乾。等到全部衣服都洗好晾曬起來，雙手已經凍得紅腫發麻疼痛難忍，沒奈何，她只能往廚房方向去找秦大嫂。

「大嫂。」她輕輕喚了一聲。

秦大嫂正在燒大灶呢，一見她兩個手凍得直抖，嚇了一跳：「哎喲！怎地凍成這樣了？要是生瘡了以後可折騰呢。」

朱槿只好苦笑：「我洗衣服動作慢，洗得久了手就成這樣；大嫂這兒有沒有凍瘡膏給我抹些？」

秦大嫂人倒很熱心，馬上替她張羅起來。

「這兒有些練好的羊油妳先擦上，再喝些薑茶舒緩舒緩，」秦大嫂細心替她抹了油又道：「這也就應應急，妳等會去找陸管事，他那邊有乾薑附子散，妳擦上會好得多，晚些我再煮頓白菜羊肉餃子一起吃，妳也能暖些。」

朱槿不安道：「大嫂不用為我這樣費心的……」

「沒有特別費心，今日我本來就要包餃子，」秦大嫂想了想又問：「妳們幾個一起洗衣服，就妳凍了手？」

「……我動作慢，手笨些吧。」

「這也沒什麼，妳才來，很多事慢慢學慢慢練就是，快去找陸管事吧。」

「嗯，謝謝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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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空下的雨

綠木柚子(ゆず)

醉東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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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ble of Contents

#1 一、煙花三月

#2 二、東關大街

#3 三、往事如昨

#4 四、准秀院中

#5 五、嬉笑無忌

#6 六、噩夢纏身

#7 七、醉後失態

#8 八、一夜好眠

#9 九、於今之計

#10 十、將錯就錯

#11 十一、劍拔弩張

#12 十二、初來乍到

#13 十三、女兒心事

#14 十四、心如鹿撞

#15 十五、加意刁難

#16 十六、群起而攻

#17 十七、真情流露

#18 十八、東窗事發

#19 十九、或去或留

#20 二十、攜手同遊

#21 二十一、讀書識字

#22 二十二、此心依依

#23 二十三、冰釋前嫌

#24 二十四、君須憐我

#25 二十五、帳房閒話

#26 二十六、各自心緒

#27 二十七、芳心如碎

#28 二十八、酒樓乍逢

#29 二十九、故人相見

#30 三十、天大誤會

#31 三十一、芙蓉帳暖

#32 三十二、往事歷歷

#33 三十三、先來後到

#34 三十四、事實真相

#35 三十五、刻不容緩

#36 三十六、寶刀未老

#37 三十七、冰釋前嫌

#38 三十八、和好如初

#39 三十九、學無止境

#40 四十、禍起揚州

#41 四十一、不知去向

#42 四十二、夜訪梅園

#43 四十三、分撥定計

#44 四十四、危機四伏

#45 四十五、針鋒相對

#46 四十六、從長計議

#47 四十七、乞寮私訪

#48 四十八、洪福齊天

#49 四十九、一線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