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和好如初,究竟會多難呢?單天樂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她一直都是天之驕子的地位,就算與朋友吵架,她也是接受道歉的那方,和爸爸鬧彆扭,也是爸爸先哄她,要先主動找誰示好,又該說些什麼話才會恢復關係,她完全不得要領。
要不是得到哥哥的肯定,她不會升起要主動找爸爸和好的念頭,自己被爸爸的話語傷的多深,她就多不想相信爸爸,就連曾深信不疑的那份愛,單天樂都下意識地拒絕相信,可如今哥哥說了爸爸最愛的就是自己,壓在心底最後一絲的期盼,因為哥哥的話語又悄悄甦醒。
只要給爸爸一次機會就好,他是養育自己長大的人,肯定沒那麼狠心,他只是情緒激動才口不擇言,他還是愛著自己的。
不過與自己意志不同,單天樂根本不懂要怎麼跟爸爸再次談話,她自認沒有做錯事,跟爸爸直接道歉,別說她的自尊不允許,哥哥也不會同意她示弱。
哥哥跟爸爸的感情太糟糕,單天樂不認為他會喜聞樂見自己與爸爸和好,對一心想要帶她離開的哥哥,這也許是個好機會吧?就算哥哥說會尊重她的意願,但是感情破裂的兩人,不正是哥哥獻殷勤的好時刻嗎?只要對她好一點,她有天就會說出要跟哥哥離開了。
思及此,單天樂更感覺哥哥不會幫助自己,她得靠自己去做到,也不能太過相信哥哥才對,雖然哥哥的愛毋庸置疑,卻還是要對哥哥留點心眼,不然被利用了也不自知。
沒錯,她不能太相信哥哥,還有姊姊。
哥哥都說姊姊精神有問題了,那麼,姊姊對爸爸的指控,可能都是她幻想出來的,而非事實不是嗎?彼此又不熟悉,很難確切得知姊姊的真實度。
果然最後還是要靠自己嗎?不管是誰,都不能值得信賴,誰都有一點小心思,單天樂不想成為他們拿來利用的人,也不想成為傷害爸爸的利刃,人心的險惡她認為已經深瞭於心,就連走在路上都會被強暴,更別說人與人的勾心鬥角。
哥哥姊姊厭惡爸爸,而自己如果離開爸爸,一定能給予爸爸很大的打擊,尤其是在得知爸爸很愛自己後,單天樂更加肯定這份想法,她想,他們或許是想藉由自己去打擊爸爸。
微小的念頭會藉由當事者的肯定,而越發的膨脹茁壯,單天樂堅信的想法,讓她產生了某種不信任感,一種沒有來由卻又盲目相信的懷疑,在單天樂心中根深蒂固,她是對的,而他人都是有目的性。
心懷著戒心的單天樂,和哥哥在外面最後都在聊什麼,她已經不太記得,只是任憑著疑心去猜測每個舉動,以及過往的種種,直到哥哥帶她回家,她仍活在自己的猜疑中。
「到家啦!想什麼想這麼認真?都不知道要下車。」哥哥依舊語氣寵溺,單天樂聞言撇過頭看著哥哥,她記得朋友總是抱怨自家哥哥無聊幼稚,還對自己很壞心,但她的哥哥與別人家的哥哥差很多,總是對妹妹極度溫柔,任由單天樂做任何事。
哥哥的好源自於對她的愛,單天樂心中明白,卻又忍不住打上大大的問號,這份溫柔是否參雜了其他因素呢?
「哥哥,你一直待在這,平常工作怎麼辦?」
「真難得妳問我的事情,我有車,路途遠一點沒關係。」突然被單天樂關心,哥哥眼中流露詫異之情,隨即又恢復如常,平靜地回答問題。
「那哥哥租屋處呢?哥哥不用回去嗎?」單天樂再次提出問題,哥哥正側過身拿後座包包,一聽見單天樂又提問,一下就回過身子,正對著她凝視良久,久到單天樂有些不自在,下意識地迴避哥哥的眼神。
「我是住公司宿舍,所以還好,但確實最近需要回去一陣子,天樂妳先下車吧!既然妳都提到了,我也回去一趟好了。」哥哥是不是從自己眼中看出什麼端倪呢?否則他怎麼會說出回去呢?單天樂不安的應了聲好,急匆匆地下車,不敢再多看一眼哥哥。
她不是想要趕走哥哥,只是希望哥哥不要阻礙她與爸爸和好,只是如此希望而已,難道錯了嗎?還是,自己的想法又傷害到哥哥嗎?應該不會吧?她不是懷疑哥哥阿?她只是……。
只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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