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醫生是件痛苦的事,無法避免的碰觸,總讓單天樂恐慌到想放聲尖叫,即使出門前爸爸逼著她吃了鎮靜藥物,但似乎用處不大,她被醫護人員觸碰的瞬間,下意識的抖了抖身體,護理人員還以為她是畏冷才顫抖。
醫生診斷急性腸胃炎,讓單天樂吊完一瓶點滴離開,見單天樂止不住的嘔吐,還替她打了止吐針,單天樂無奈的任由醫護人員打針,她明白自己恐慌沒有出現,取而代之是強烈的噁心,本身就在作嘔的人,因為心理作用更加劇烈,難怪醫生會叫她打止吐針。
真希望快點回家,她討厭醫院,討厭人來人往的醫院,討厭會勾起她回憶的醫院,創傷仍舊在她心底,沒有因為家庭逐漸浮出的陰影而淡忘,也沒有因她努力振作不再惡夢,她還是淺眠,還是會突然感到恐懼。
一天不抓住兇手,她一天都無法徹底安眠,更沒辦法好好癒合受到的傷,記得李石誠最後一次聯繫她時,說過出現新的受害者,而對方已經永遠消失人世間,倖存的她是基於兇手的無心,或是剛好沒殺死呢?
不論是哪種,她的處境依然危險,警察的效率太差,又無法給予她實質上的保護,她只能依賴著爸爸,家人是她唯一的安全棲所,明明她離不開爸爸,卻讓她知道了爸爸的可怕之處,究竟該如何是好,單天樂實在想不出辦法。
她只會死讀書,無法做到靈活思考應對生活上的事,頭腦聰明的假象是基於擅長讀書,不是她真的聰明,真正聰明的人是哥哥,哥哥從以前就很會讀書,也善於思考,就是因為如此,他才會決定離開家裡吧?
因為哥哥早就察覺不對勁,只有這個傻妹妹還相信著爸爸,哥哥、姊姊,和她記不清長相的媽媽,都受到爸爸的控制也被爸爸惡言相向過吧?
爸爸的本質不如單天樂想像美好,他的陰鬱操縱著單天樂,卻渾然不覺,直到單天樂醒悟,爸爸也難以清醒。
為什麼要監控姊姊呢?單天樂沉默盯著守在一旁的爸爸,爸爸面帶愁容地凝視著單天樂,偶爾抬頭注意點滴的狀況,他對自己如此用心,為什麼要對姊姊差別待遇?監視自己小孩這種事,無論單天樂怎麼想辦法說服自己,她都無法擺脫對爸爸產生恐怖的感覺。
吊完點滴,爸爸交代單天樂先回車上等著,他先去繳錢領藥,不想多待一刻醫院的單天樂,自然樂意回去車上等待,她獨自走到地下二樓的停車場,回憶著自家車子停放位置。
醫院的停車場比她想像還大,本想著隨便搭個電梯下來,總會回到車上的單天樂,發現自己身處於停車場E區,而她們家的車是停在A區,需要走一段路才能到達,她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不走原路回去,至少不用在停車場內繞路。
停車場的燈光有限,恰到好處的陰影激起單天樂的恐懼,她吞了吞口水,加快腳步趕往A區,四處張望附近是否有其他人跟著她,緊張的心因為一聲叫喚,而不小心洩漏出聲,她音量頗大的尖叫,直到叫喚她的人趕到她面前,著急的安撫她,單天樂才漸漸回過神,看清來人是誰。
「哥哥……還有姊姊?」哥哥滿是擔憂的看著單天樂,站在哥哥身後的姊姊,臉上也盡是擔心。
「沒事嗎?是不是我嚇到妳了?抱歉,我只是想跟妳打招呼……。」
「是我心不在焉,不是哥哥的問題。哥哥怎麼在醫院呢?」單天樂立刻轉移話題詢問了哥哥,哥哥和姊姊一起出現在醫院,這組合對她來說挺稀奇。
「喔!我帶姊姊回診而已,妳也知道的。」哥哥聳了聳肩,把問題又丟回單天樂身上:「那妳怎麼會在這呢?妳臉好蒼白,生病了嗎?怎麼獨自一個人在停車場?爸爸沒陪妳?」
聽見爸爸二字,姊姊臉色立刻刷白,她不安地搓起手臂,顯然是害怕跟爸爸直接見到面,單天樂敏銳地捕捉姊姊的怪異,意識到姊姊應該是不想見到爸爸,打算馬上結束閒聊,爸爸去繳錢拿藥不知道會多久,但肯定不夠他們閒話家常。
「腸胃炎,爸爸帶我來掛號的,他叫我先回車上,我怕等等爸爸好了找不到我,我先走了!拜拜!」單天樂匆匆地告別兩人,卻不想哥哥拋下了姊姊,追上單天樂。
「妳跟爸爸有發生什麼事嗎?」哥哥的語氣聽著像是期望單天樂跟爸爸鬧翻,讓單天樂心底不太舒服,就算跟爸爸爭吵,她也不會跟哥哥一起生活。
「沒有,之後再說吧!我要走了。」相較哥哥的殷切,單天樂表現得很冷淡,她簡短回答哥哥問題,扭頭便跑走,留下來不及喊她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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