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計一點半回到家的單天樂,在一點半的此刻卻依然在外頭,她焦急的催促哥哥趕快送她回家,一邊懊悔自己不該與哥哥去逛街,十一點他們就早早就吃了午餐,哥哥見時間尚早,便提議去逛個街,順便看看單天樂有沒有想買的東西。
對物質沒什麼太大欲求的單天樂,本想著逛街不會花費太多時間,便欣然答應哥哥的提議,沒想到會看到新開的扭蛋店,她一向喜歡這類型的小物品,也喜歡扭蛋的機率出貨,一時間便忘了時間,沉浸在大量扭蛋機之中。
要是她沒錢的話,想必會很快回過神,但身邊有著哥哥這個大財主,她基本上想要什麼就能扭什麼,等到意識到時間時,早就已經過了與爸爸約定的回家時間。
只要跟爸爸約定的事,單天樂從來沒有違背過,第一次沒有遵守承諾,讓單天樂心裡充斥著忐忑與愧疚,同時還抱著一絲僥倖,說服著自己爸爸對她很好,一定不會責備她吧?
各種情緒交織下,她還是選擇盡快趕回家,爸爸從早上就很反常,明知道自己沒有直接說出要去找李石誠,卻不對她責罵,甚至允諾了她去找李石誠,平淡的詢問她何時回來。
就連現在,她已經超出回家時間,爸爸也沒有打電話詢問她在何處,要是換作以往,爸爸必然會在約定前半小時打電話問她,現在在哪裡、會不會晚回家諸如此類的問題。
越是反常,越是加深單天樂的不安,哥哥發覺到單天樂眉眼間的焦慮,邊加快速度趕回家,邊輕聲安撫著她:「沒事,等等我陪妳一起進去,爸爸不會對妳說什麼的。」
哥哥的安慰在單天樂耳裡,幻成一陣風吹過,無法起到實質的作用,單天樂依舊懷抱著惴惴不安的心,回到了家門口,她看著深鎖的大門,有些抗拒進到屋內,還是哥哥對她示意別怕,她才顫抖地拿出鎖匙,戒慎恐懼地開啟大門。
進到家裡,安靜得嚇人的客廳裡,爸爸正靜靜坐在椅子上,他既沒有如平常一樣看著電視,或是滑著手機,他只是坐著,炯炯有神的盯著電視螢幕,表情嚴肅的驚人。
單天樂抿起雙唇,在內心不斷喊話「沒事的」,才緩緩開口說:「爸爸,我回來了。」
一開口,單天樂就明白此刻她為何如此害怕,爸爸充耳不聞的依舊盯著前方,頭也不回、話也不說,只是靜靜的坐在椅上,單天樂沒遇過這種狀況,不知如何應對的她,向哥哥拋出求助的眼神,心神領會的哥哥,淡淡地叫單天樂回房休息,聽見哥哥的話,爸爸終於有所反應,不屑轉過頭,眼中盡是輕蔑之意。
「這裡沒有妳的房間,我沒有妳這種孩子。」
否定的話語忽然迸出,單天樂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眼,一直深愛著她的父親,怎麼可能會說出這麼傷人的話?她懷疑起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些什麼。
「我發現妳跟妳哥越來越像,都不聽我的話了!既然決定去學壞的,不想學好的,那就離開家裡!就跟妳哥一樣!一個個都不想對家裡付出、一個個都看不見我的辛苦。」自己做錯了什麼?才導致爸爸如此憤恨呢?單天樂低頭沉默不語,努力思索自己的錯處,眼淚卻不爭氣的掉落,明明自己是做錯的孩子,不應該感到難過,為什麼她卻無法停止淚水呢?
「你憑什麼罵天樂!她是家裡最聽你話的孩子,也是對你最好的孩子,你憑什麼這樣說她!」單天樂對爸爸的百依百順,哥哥長久以來都看在眼裡,他知道單天樂雖然偶爾會發發脾氣,但只要遇到事情,皆是服從著爸爸的決定,身為旁觀者的哥哥,對單天樂的高服從性深瞭於心。
「就是你帶壞了她,她才會都不聽話,還想瞞著我去見討厭的人,她以前才不會這樣,自從你跟她接觸,她就變了!」
「不過就是不順你的意,就是變壞了嗎?天樂才不是你的人偶,她不需要看你臉色過活,早知道我就早點帶她離開家裡!至少她還不會遇到壞事!」
吵到失去理智的兩人,圍繞著單天樂爭吵,最後還扯到了單天樂被性侵的事情,插不上嘴的單天樂,除了流淚外,也無法阻止這場紛爭,哥哥與爸爸的每一句,都如刀子般剜心。
「她會遇到那種事,也是她有錯在先,才會被人看中,不然為什麼誰不挑,偏偏挑她?」究竟是氣話,還是爸爸把深埋的話訴出,單天樂已分不明白,唯有此時的心痛,她深刻的明白。
她的世界已經崩塌,她最深愛的爸爸,不是她所認為的那樣好,該面對哥哥姊姊所說的一切,爸爸以往表現的行為,是一種表象罷了,而現在被情緒左右的爸爸,使得他埋藏的一面稍微透出了點跡象。
「原來在你心裡,根本就不相信我。」厭惡吵架,也不擅長插足爭吵的單天樂,不知從何得來了勇氣,不顧所有的對爸爸大喊著,接著拋下被她震驚的兩人,自顧自地衝回房間。
她無法忘懷爸爸責怪自己時的臉,也無法忘卻爸爸的責備,本以為自己是幸運的,家人能夠體諒,並且無微不至的關懷著她,卻沒想到她也如其它受害者一樣,根本不被諒解,不過是爸爸藏得比較深,她才沒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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