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失眠的夜晚,單天樂思考了許多爸爸的事,她大概梳理了幾個奇怪的點,但細想卻說不清楚奇怪之處,是自己真的想不透,抑或是大腦阻止她往下深思呢?
直到夜色漸漸轉成魚白肚,單天樂沉重的眼皮才總算讓她放下現實,疲倦的墜入夢境中,明明知曉自己睡著後有極大機率作夢夢到那個人,她還是撐不住困倦,而且她已經厭倦只會嘶喊的夢中,極欲在虛幻裡進行她的反抗。
在短短的睡眠時間內,她不出所料又做了夢,只是這次,她打碎了那片黑暗,在看不清的白色畫面中,與看不清的那個人面對面,體感漫長的對峙後,最終夢醒。
那是個沒意義的夢。那個人依舊逍遙法外,而自己也仍舊困在當時,所謂的打破黑暗,也只是她的寄託,但她卻忘不掉黃粱一夢,在上課、在下課、在朋友談天間,她都想著不同以往的夢。
單天樂從夢裡認清一件事,不管現在精神狀況為何,她內心深處都在渴望改變,不願再繼續沉浸當初,也不想再為此痛苦,這並非一朝一夕能達成,但至少她已明白,她想歸於平靜的心,慢慢釋懷、慢慢調適,終有一天她就會放下這些傷痕了吧?
比起需要時間平復的創傷,單天樂回想起爸爸的古怪,她睡前還在思索的事,突然被夢境給打斷,直到下午她才終於想起昨夜中斷的思考。
上課中單天樂悄悄拿著自己的筆記本,把自己的想法一筆筆記下:關於自己的記憶,沒有深思便會下意識忘卻,以及不記得關於爸爸的負面記憶。
關於爸爸:記憶中只存在美好、寵溺女兒的爸爸,但最近發覺爸爸具有暴怒、不可否定的性質,因為記憶緣故,沒有深思過爸爸舉止,才沒發現爸爸行為怪異之處,為什麼偶爾會要固定下午五、六點出門呢?
關於哥哥:與爸爸關係不好,自己卻完全沒有印象,似乎是從以前就很關愛自己,直到現在也是如此,但一口咬定自己必須看心理醫生的原因究竟是?
寫下困惑及已知,她反而感到更混亂,要說爸爸與哥哥不好,他們對自己都非常寵愛,根本沒有糟糕對待過她,懷疑他們有問題,是不是太過了點呢?也許是她自我意識過剩,才會導致不對勁感而生。
懷著更加疑惑的心,單天樂緩慢的整理好書包,機械式地遵從放學鐘聲,徐徐走到校門口,哥哥早就發訊息說已經到門口等她,讓她下課後直接到校門找他。
在衰老的眾家長中,一旁等待的哥哥顯得年輕又引人注目,幾個從他身邊擦身而過的學生,都面露喜色的竊竊私語著,若是平常的單天樂,她肯定會為此暗喜,但今天她思緒太混雜,沒力氣去驕傲哥哥的出色。
這份混亂導致她完全沒發現,哥哥身邊還站著一位女性,與哥哥齊高,乾淨俐落的鮑伯頭,一邊頭髮挽在耳後,看起來有股慵懶的性感餘裕,酒紅色的眼妝濃淡剛好,點綴了她本就明亮的雙眸,而那雙眼此刻正盯著單天樂。
在單天樂走近時,她擦了淡淡唇釉的唇角微微上揚,用與爸爸音調相似低沉的聲音,熱情又稍微尷尬的說著:「天樂,好久不見。」
1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oSCAO6Qru
1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NRCmgnH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