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幹嘛要這麼衝動呢……」他喃喃自語,聲音中充滿了無盡的悔恨。他躺在病床上,放棄抵抗腿上的劇痛。這副樣子就像是被給予了希望後,再徹底打碎。這一刻,他感受到的不僅是肉體上的痛苦,還有心靈深處的震撼。
安如山的心態發生了巨大變化。他開始質疑自己曾經的信仰和價值觀,開始懷疑神的善良和無私。他的世界崩塌,無法接受這樣的反差,從此,他的世界變得灰暗,痛苦和絕望籠罩著他。他不再相信希望和愛,不再相信那些曾經支撐他前行的信念,黑化成陰鬱殘疾大佬。
他看到的兩個畫面,一個清晰,一個模糊;一個絕望,一個希望。前者是幽暗的現狀,後者是人人皆趨之若鶩的光明未來。人們不計一切代價,渴望改變,渴望用血肉堆砌出通往天堂的橋樑。但他們看不到的是,正因希望渺茫難辨,才讓人難以觸及。
神用這種方式告訴他,改變並非易事,每一次的選擇都可能帶來難以承受的後果。安如山默默思索著。他明白了,與其與命運和神祇對抗,不如順應神的旨意,接受現實,避免那些沉重的代價。
那次經歷讓安如山感到自己渺小如塵,對生命和命運有了新的認識。從此,他不再試圖改變命運,學會了接受現實,將那些無法實現的夢想深埋心底。這個曾經充滿熱血與勇氣的少年,現在只希望能夠平靜地度過餘生。
黎潔身踏入家門彷彿踏入了另一個世界。昔日井然有序的房間,如今成了廢墟。家具東倒西歪,牆壁裂紋如蛛網般蔓延,地上散落著破碎的陶瓷和斷裂的木片,灰塵在微弱的光線下飄浮,像是無數未解的哀愁。
這景象看著像剛經歷了一場惡戰。黎潔身的心猛然一沉,血液幾乎凝固。他加快了腳步,心頭只剩下一個念頭——家人的安全。
「師父!」黎潔身急切地推開房門,眼裡蓄滿淚水。一村正坐在角落,他的臉上沾滿灰塵,卻無半點驚慌,神情淡然如常。他彷彿已經看透了世間的一切,或者說他早已成了行屍走肉。唯一能看出他情緒外洩的蛛絲馬跡,是他緊握在手中的那個破損的相框,那裡面的照片已經斑駁,但依稀可見一個燦笑著的年輕女孩。
「潔身,師父沒事。自己玩兒去吧。」一村微微一笑,語氣平靜得彷彿剛才發生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那師父先休息,我去找安安。」他轉身匆匆離開,焦急的情緒無法散去。他穿過凌亂的客廳,尋找著安安的蹤影。終於,在一個倒塌的書架旁,他看見了安安。安安坐在地上,滿臉灰塵,眼神茫然無措,像是剛從夢魘中驚醒。
看到安安無恙,黎潔身心中的大石頭總算落了地,但隨即,師兄那呆滯的目光又讓他的心再次揪緊。
「師兄,你還好嗎?」黎潔身蹲下身,輕聲問道。
安安抬頭,聲音裡充滿了無助和迷惑,「黎潔身,這裡怎麼變成這樣了?我睡相有這麼差嗎?我是不是還沒睡醒啊?」他伸手捏了捏黎潔身的臉,彷彿想確認這一切是否真實。
「師兄,這不是夢,發生地震了。」黎潔身哭笑不得,「不過,你沒事就好了。」
隨後,黎潔身默默開始搬開倒塌的書架,整理四周的殘骸。
安安坐在一旁,內心滿是委屈,無意識地把玩著一顆紫水晶珠。
原來不是我作噩夢夢到了地震,是地震震壞了我的美夢……不是今天的天空陰沉得像前世大地震的那一天,而是今天就是那一天……
安安不由得想到,或許這一切都是命運的暗示,提醒他無論在哪個世界,災難與恐懼都是無法逃避的現實。他試圖閉上眼睛平復心情,卻發現那份不安依舊如影隨形,徘徊在心頭,宛如一片無法驅散的陰霾。
當他跳脫當下時空,回頭檢視,赫然發現那場地震不過是神與他之間的博弈。神,作為霸道莊家,冷酷地把安如山拉進了一場荒謬的賭局。在這場賭局中,當安如山選擇了違背神意的路徑,祂便毫不留情地奪走了比血肉更難得的代價——那份無懼的勇氣與自信。
當時的安如山不僅失去了自我,也失去了對未來的信任與期盼。這場博弈不是簡單的勝負,而是神對安如山靈魂的掌控與懲罰。
陽光從窗戶透進來,一道刺眼的光閃過黎潔身的眼睛。他不由得皺眉,開始尋找光的來源。當視線移到安安手上時,他終於明白,原來是一顆晶瑩剔透的珠子將光線反射進他的眼裡。
「師兄!」黎潔身的記憶中突然閃過一些畫面,他睜大了平時瞇著的眼睛,興奮地說:「你這麼愛玩石頭,一定對它很有研究對不對?」
安安:??
連年幼的弟弟都要來指責我玩物喪志了是嗎?那我走?都別攔我!
黎潔身接下來的話語卻讓他意想不到:「你有見過一種綠色的、上面有紅點的石頭嗎?」
安安眼珠子一轉,回應道:「那不就是血石嗎?你問這個做什麼?」
「我今天認識了一個和師兄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人,他手裡就有一顆血石。但我不知道他的名字,或許你知道他是誰嗎?」黎潔身期待地注視他。
「擁有血石,和我長得一模一樣……」安安陷入了沉思,一個名字浮現在他的腦海中——安髓玉。會是他嗎?
安髓玉這個名字和自己還頗有淵源。安安的思緒被帶回到前世的回憶中。3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CGuRnxRy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