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前輩,晚輩告辭。」定惜塵向無形的前輩鞠躬,隨即轉身,按原路返回火山之巔的入口。他的步伐依然堅定,但每一步都變得愈加沉重,彷彿背負著無數的重擔。
經過一番艱難跋涉,定惜塵終於走出火山深處。刺眼的陽光迎面而來,讓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他的身體一軟,腳下不穩,差點倒下。
少女見狀,連忙上前扶住他,關切地問:「怎麼樣了?」
定惜塵勉強站穩,喘息著回答:「他在……呼……冰海之底。」他擺出一個燦爛的笑容,那如暖陽灑落在少女心頭,瞬間驅散了她心中的陰霾。
那一瞬間,少女彷彿見到了瑰麗的晚霞。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美好總是轉瞬即逝。她的心中充滿了矛盾與不捨,這一刻的溫暖讓她不願放手。
然而,緊接著,定惜塵的眼神黯淡下去,隨即失去了知覺,重重倒在地上。
「你別睡,醒醒啊!」少女急切地呼喚著他,聲音中帶著無法抑制的焦慮與痛苦。
四周的風景在她眼中變得模糊不清,只有他的臉龐在她視線中清晰可見,眼淚無聲滑落。
她無力地跪坐在他身邊。
那燦爛的笑顏依然印刻在她腦海中,如同燒灼般揮之不去——她知道,那笑容永遠不屬於她。
好想要獨占他的每一個表情……
她清楚這樣的想法是自私的,卻無法控制那份深藏心底的愛戀。她告誡自己不該有這樣的念頭,但內心的渴望如潮水洶湧不可遏止。
定惜塵感覺自己做了很長的夢,在黑暗中浮沉,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耳邊傳來沉重的呼吸聲,他努力集中意識,但周圍的一切依然模糊不清。
這是哪裡?是夢嗎?我要去哪裡?
他猛然醒來,眼前的一切都被黑暗和模糊所籠罩。他努力眨了眨眼睛,試圖看清楚周圍的環境。
突然,他被視野中一團幽黑的扭曲著的未知事物吸引,那像是要把靈魂吸入的深邃黑洞。他費力地看清楚,原來是烏黑的秀髮隨著步伐輕輕晃動。
這是……和我一起的那個女孩?她揹著我?為什麼?
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暮色中的景象在她的背後朦朧不清。空氣有些悶熱。定惜塵可以隱約看到前方蜿蜒的小徑和遠處的樹影,四周瀰漫著濃重的暮霭,讓一切都顯得虛幻而不真實。
他的意識逐漸清晰,感覺到她的背溫暖而堅定。她的呼吸雖然急促,但步伐依然穩健。定惜塵心中湧起一股感動和疑惑,他不明白她為何如此堅持地照顧著他。
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四周的景色像是從未見過的夢境。高聳的樹影在暮色中投下長長的陰影,小徑蜿蜒曲折,彷彿沒有盡頭。定惜塵唯一能夠確定的是,他從未來過這裡,這裡的一切都是那麼地陌生。
定惜塵剛想開口,卻沒想到咳嗽了起來,聲音嘶啞而破碎。那咳嗽聲在寒冷的空氣中顯得格外刺耳。
察覺到他醒了,少女眼裡的喜悅幾乎要溢出來了,立刻把他放下。她湊近他,故意打趣說:「你終於肯醒了!再晚點醒我們就抵達冰海之底了!」
定惜塵迷茫地眨了眨眼,試圖記起自己的處境,他的思緒漸漸清晰,回憶起來才意識到,他們已經走了很長的路。而他,卻一直處於昏迷之中。看著她微微汗濕的額頭,他忽然明白了一件事。
所以,趕路這麼快,是因為她揹了我一路嗎……
是什麼讓她如此堅決?是同情、責任,還是……
定惜塵心中一片混亂,除了感激還有一絲不安。她對我有好感嗎?這不可能吧,我只是一個陌生人,為了拯救妻子而來。她怎麼會對我有什麼特別的感情呢?
這種感覺讓定惜塵既驚訝又困惑。定惜塵猶豫了一下,望向她的眼睛,想從中找出答案。
只見她的目光柔和如水,含著深情,如同一道電流直擊他的心。定惜塵避開了與她的眼神交會,彷彿那目光會將他的一切看透。然而,片刻後,他又覺得自己應該坦蕩地看了回去。「你……」
此時,少女的眼睛卻像一口深邃的古井,平靜無波。定惜塵懷疑地揉揉眼睛。但那雙眼眸仍然毫無感情的波動,彷彿那抹溫柔從未存在過。
定惜塵捏了捏鼻樑,深吸一口氣,試圖驅散心中的疑慮,重新整理自己的思緒。他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他不能讓這份感情影響自己。他是個目的明確的人,不該有其他的牽掛。
「是你揹了我一路嗎?謝謝你!」定惜塵露出他的招牌笑容。
「你身體應該沒事了吧,那我們走吧。」她板著臉,只給他留下冷漠的背影,似乎在與他劃清界限。
她的肩膀微微僵硬,但步伐依然堅定而果斷,彷彿要將所有情感都封印起來,不留任何一絲可能洩漏的縫隙。
定惜塵試圖裝作若無其事地與她同行,但目光卻無法從她的背影上移開。
那冷漠的姿態在他眼中竟帶著一絲難以捉摸的傲嬌,讓他心跳加速。她的每一步都顯得那麼自信和決絕,卻又似乎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脆弱。
見到她這般戒備的姿態,定惜塵心中湧起一股說不出的愉悅。他發現自己竟然享受這種微妙的距離感,這種彷彿是捉迷藏般的互動。
他忍不住嘴角上揚,「你這麼厲害,是不是因為你有什麼特異功能啊?不然怎麼能揹我這麼久?」
少女聞言,腳步微微一頓,但很快又恢復了原來的節奏。她回過頭來,哀怨地瞪著他,「你重死啦!要是我真有超能力,我一定把你變得跟彈珠一樣小,把你狠、狠、拿、捏!」
定惜塵忍不住笑了起來,語氣中帶著幾分揶揄和親暱,「那你可真是辛苦了,我得好好謝謝你。」
少女的眼中閃過一絲玩味,語氣中透著淡淡的放縱,「你不要謝我,我只是見不得你那麼慘,這才大發慈悲地拉了你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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