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個狀況,玫瑰並沒有感到多意外,恐怕在場不會有人意外,畢竟蕭機不進攻就近乎必定四位,他在阿木立直後的捨牌亦完全沒有防守的意思,他立直只是早晚的事情。
饒是玫瑰不感到意外,但不代表這一次她不需要思考。
玫瑰摸到了九索。
儘管是邊張,但對阿木和蕭機來說都是無筋牌,而且還和懸賞牌八索有著密切關係。
「到此為止了?」玫瑰在心底問了自己這個問題,然後以堅決的意志否決了這道心聲。
摸切。
在闔上雙眼並緩緩打開之後,玫瑰摸切了九索。
沒有人發聲,阿木摸下一張牌,是她不要——卻是蕭機想要的九筒。
蕭機當然無法喊出「榮」,饒是「鬥麻」採用切上滿貫規則,目前他要是胡牌的話只有立直、一發、平和、懸賞牌一的4番30符,視為滿貫僅有8000點收入,想要逆轉一位就必須開出兩張裡懸賞牌,也就是說唯一的七萬才能達到跳滿12000點收入,這機率渺茫到叫人連丁點賭博的意慾都沒有。
「往好處想吧,雖然振聽只能自摸了,但是九筒減少未必是壞事,如此一來我摸到低目的機率就降低了。」蕭機在心中如此說服自己,不過不論他怎樣思考,在宣告立直之後他本就沒有別的選擇,一切都只得聽從麻將之神的安排。
而這時候痛苦的人輪到了鱷魚,他因為摸到二筒而聽牌了,只要打掉九萬的話就能夠聽嵌張六索,而且還是斷么九、懸賞牌二、赤懸賞一的滿貫確定手牌,不論是誰放銃都足夠讓他逆轉一位。
「九萬是阿木的現物,而蕭機打六萬立直,九萬是非常安全的筋,但是……」鱷魚知道要是以往的自己,肯定對於打出九萬不帶半點遲疑,「這傢伙顯然不是一般的『魚』,雖然說一開始這種丟字牌的方式不太像七對子,然而這次場況是其他三人合力排除字牌,才被迫得跟著流勢這樣打,說不定是瞄準了一發和我的防守,引筋……單騎或者對碰九萬都有可能。」
一念之差,就是天堂與地獄的分別,鱷魚斷不可能想到蕭機雙眼中只有一位,更甚是已經見逃阿木的放銃,陷入振聽狀態。
鱷魚的手停在桌上,他知道這個位置以期望值來說,打出九萬才是正確的選擇,這張牌真的稱得上十分安全,就只是並非百份百安全。
「不行……立直、一發,隨便再加一個一番就至少3900,加上場供我這裡放銃是必然四位,既然他們三家對攻,我就乖乖坐收漁人之利好了。」
鱷魚最終選擇了摸切安全的二筒,仍未完全放棄,就只是現在不是最適合進攻的時機罷了。
在絲毫的冒險能夠換來碩大成果與不冒一絲風險待於安逸之中,鱷魚選擇了後者。
蕭機從鱷魚的停頓中察覺了端倪,但這早已與他無尤,在宣告立直之後他就再無改變的能力。
這仍是蕭機的一發巡,換言之就算是低目九筒仍是足以達成條件的牌,懷抱著心臟要撐破的緊張,他伸出忍不住有些微顫抖的手把牌摸到面前,慢慢朝著自己翻開——是五筒。
「一發——改良……」這張五筒彷彿在嘲笑蕭機,要是他再忍耐一巡,就能夠以五筒當雀頭,確保六、七、八的三色同順與斷么九,既可以默聽四、七萬,甚至立直確定跳滿的狀況下可以胡任何一家達成逆轉條件。
悔恨,這種事想當然存在可能,麻將打得多的人肯定遇過無數次,就只是在這關鍵時刻發生這樣的事情,不禁叫蕭機心生悔恨,畢竟「鬥麻」之中存在技能,要是自己擁有對應的「眼」……
既然不是自摸的牌,蕭機只有打出五筒這一個選項。
狂橫的暴風雨並沒有在這裡結束,一直承受風險堅定前進的玫瑰,在這裡迎來了春風,她摸進了一索。
這時候玫瑰只有打出赤五筒或者六筒即能單騎聽牌,而五筒更是蕭機才剛打過的牌,絕對安全。
只是玫瑰彷彿早就想好如果出現這樣的狀況要怎樣抉擇,她直接從手牌中抽出六筒打出,沒錯,不是打絕安的赤五筒,而是對阿木來說是雙筋、對蕭機來說則僅是半筋的六筒。
玫瑰不需要打點,只要胡出即是勝利,因此她絕不是貪戀赤懸賞牌的一番,而是她看穿了鱷魚選擇下車,那麼很有可能直接蹲到他為了防守而打出的五筒,直接結束這場對局。
這張六筒可叫蕭機恨得牙癢癢,要是上一巡阿木沒打出那張九筒導致他振聽的話,這邊就是直擊玫瑰逆轉一位。
「要是沒立直,就不用受限於振聽……不,不立直的話番數不夠,想這個沒有意義。」蕭機知道就算冷靜也已經無法對這場賭局產生任何影響,相對的就算自己煩躁起來亦無濟於事,與其流露出任何線索,此刻必須忍耐不動聲色。
隨著阿木切出無用的一索,鱷魚摸進了無筋三索,他看了一眼玫瑰剛剛打出的六筒,知道自己該到此為止了,至此他成為局外人,這邊他選擇了完全破壞手牌的六萬。
雖然說鱷魚確實沒有完全能對應三家的絕對安全牌,但就算是防守,他還是有一條特別的出路——既然玫瑰至今一直在進攻,他可以考慮放銃給她,畢竟玫瑰不需要打點,有頗高機會是只有1番的牌,假若真是如此,基於阿木立直了而付出一千點的關係,他其實有放銃給親家一番的點數空間。
不論鱷魚有什麼心思,已經立直的兩家在非自摸的狀況下只剩摸切選項,這對局中還有選擇權的人可謂剩下玫瑰一人了。
牌局進入終盤,玫瑰其實已經沒有必要以進攻的方式來提早結束這一場以免另外二人自摸,因此在這巡摸到五索時,便不再期待釣到鱷魚的五筒,選擇了最安全的做法改為單騎五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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