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姊無比認真的問題,卻引的單天樂不禁笑出聲,這無疑是個可笑的詢問,她並非精神有障礙的人,怎麼可能沒有小時候的記憶呢?無非只是記憶模糊罷了,果然姊姊就如哥哥所說,是個精神不太好的人呢?
「我是認真的,妳還記得幼稚園之前的記憶嗎?或是上幼稚園之後的記憶也行。」姊姊的神情確實不像在開玩笑,見姊姊強調她的認真,單天樂才願意細細回想以前的事情,可當她努力搜尋一絲一毫那段時期的記憶,她才猛然發現,她什麼也記不清。
「我……我記得水,有水,可是又很痛?」單天樂腦海浮現的不是回憶畫面,而是支離破碎的詞語及強烈的感覺,一種突如其來的痛覺,讓她不堪負荷的喘起氣,越是想要回憶,她的大腦越是一片空白。
彷彿她的人生從未存在過,空乏的令人錯愕,明明她一直覺得自己有著美好的童年,但為什麼她一個快樂的片段都想不起呢?難道她的一生只是謊言嗎?連支持存在的證明都無法想到,能夠回憶起的曾經,也不過是近幾年罷了,現在的她,是誰?
「深吸一口氣,天樂。對……然後慢慢地吐氣,妳做得很好。」心理受到嚴重動搖的單天樂,臉色慘白之外,身體也微微顫抖,姊姊察覺到單天樂的狀況,立刻引導她緩和。
在重新調整幾次後,單天樂總算鎮定下來,但心中仍舊惴惴不安,沒想到姊姊一個問題就讓她對自身產生莫大的懷疑,也許姊姊知道的事情比她想像的多?這對急於求一個答案的單天樂是個好消息,她小心翼翼又滿懷希冀的望向姊姊,希望對方能給自己一個明確的回應。
「妳果然都不記得了,我之前就在猜想,妳對那個人的依賴,重到像從沒發生過『那件事』一樣。」對於爸爸,姊姊總是用「那個人」代稱,聽久了單天樂倒也聽習慣,不過「那件事」是姊姊第一次提及,究竟姊姊在指什麼事,她也完全無法從前後文推敲。
「姊姊……我不懂、我真的不懂,我現在到底可以相信什麼?我們家又到底發生了什麼?」還以為主動探尋,能夠撥開層層迷霧,卻不料自己墜入更深的濃霧之中,更加看不清事情的樣貌,她一直以為自己的家庭,與他人並無二致,但現在看來,不過是她的一廂情願。
「……我沒辦法直接告訴妳,我很抱歉。」姊姊眼中閃過一絲晦暗難明的情緒,單天樂試著捕捉卻無法理解,那是混雜了歉意與恐懼的複雜情緒,為什麼姊姊會不經意流露出這種感情呢?
「但我可以告訴妳,不能信任那個人,一句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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