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塔聽到這裡非常警惕,道:「說吧,你的人都在哪裡?索菲亞應該是其中一員吧?還有第七連隊的尤里中將也是,約瑟夫也是,還有…整個索菲亞集團呢?」
穆緋影露出了以前的招牌微笑,道:「麗塔,你是舊世界的人,與伊達皇國、第二共和及四大陣營都沒有直接關聯。唯一剩下的就是瑞絲‧伊達,你可以去第二共和找她,但我不建議你這麼做。」
麗塔表情非常不高興,道:「為什麼?難道你想利用我?而且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穆緋影苦笑了一下,道:「利用?我這麼說是因為記憶出現了斷層,對於封鎖記憶後的事情我不清楚。我需要有人幫我注入記憶。萬一第二共和與我的陣營處於戰爭狀態,那麼你從我身邊離開的話,可能會被懷疑。」
麗塔一臉狐疑,道:「你竟然會擔心我?」
穆緋影看起來有點受傷,道:「麗塔,以前我們沒有恩怨,肉體的意識與你相遇後也沒有恩怨。我更沒有攻擊過瑞絲‧伊達。我只是在出於相遇一場、作為短暫時間的戰友,給予一點適度的關切而已。」
麗塔想了一下,穆緋影說的確實有道理。她一直下意識認為穆緋影已經是另一個人了,而且是一個欺騙自己的人。實際上,穆緋影就是穆緋影,只是找回了屬於她的記憶,顯得有點陌生而已。
「就當是這樣吧,抱歉我有點敏感了。畢竟我以為我是唯一剩下的古人類,殊不知事情是這樣。好不容易調適好的心態又得改了。至於你的故事嘛…大致上與塔琳相同,我先相信你吧。那接下來該怎麼做?」
「我得先找出盟友,以及這些年過去了,各方勢力的態度是怎麼樣。我也很想找到瑞絲,她即使離開了伊達皇國,聲望仍然沒有減低,甚至被後代傳唱為救世主。若是有衝突,她會是很重要的人物。」
麗塔思索了一下,表情略顯醋意,問道:「問個題外話,小影啊…你跟塔琳、瑞絲的關係到底怎麼樣?之前在意識之中聽你提過,但你只是匆匆帶過而已。」
穆緋影想了一下,然後露出戲謔的表情,道:「放心啦!我喜歡約瑟夫,這點不會有所改變。我跟瑞絲是朋友而已,而且沒有像你們如此親密。」
「小影,看的出來人格融合後,本來這種話題會害羞的個性不見了啊,果然得重新認識你。」
穆緋影拍拍麗塔的肩膀,道:「對了,有一件事你必須清楚,你的確是孤獨的血脈,與你同時代的人幾乎消失。伊達皇國、第二共和與人類陣營,你到底歸屬哪裡,你必須盡快下定決心,這關乎到往後誰是你的敵人。」
麗塔撥開了穆緋影的手,道:「我一定會與瑞絲站在一起,所以是敵是友應該是你要考慮的問題。」
「嗯哼,我喜歡你的回答,讓我們來看看究竟誰會是開槍的那一位。」
穆緋影與麗塔離開後,艾莉兒正在清理最棘手的星辰堡壘,穆緋影於是直接去找佐佐木博士,還有一個最棘手的塔布爾,他到現在都沒有表態,只有瑞絲的記憶片段要麗塔小心而已。
到達佐佐木博士的實驗室後,這裡已經全面封鎖。穆緋影指著一名衛兵問道:「士兵,狀況回報。」
「長官,佐佐木博士於十分鐘前下令封鎖實驗室,原因是防止機密資訊洩漏,除非穆中將或艾莉兒少將,其他人一律不准進入。」
穆緋影挑眉道:「那你還不放我進去?」
衛兵並沒有怯場,從胸前口袋拿出一個小裝置,道:「報告長官,佐佐木博士通知說必須驗明身份才能進入,請使用這個機器,博士說只有這樣亮燈才算通過,而且這位實驗助理不得進入。」
穆緋影的火氣有點上來了,但以前佐佐木並非沒有做過類似的事情。她先用心靈語言與麗塔對話,道:「麗塔,你覺得其中有詐嗎?」
麗塔先是一愣,她很久沒有用心靈語言的感覺了,道:「察覺不出來。若是另有所圖的話一定瞞不住我們。你要配合他嗎?」
「既然你也這麼覺得就當是這麼一回事吧。我不想讓佐佐木難堪,他是我重要的左右手,基本的尊重我認為不能少。你可以在門口等我嗎?反正有心靈語言,空間對我們來說根本沒區別。」
「沒問題,有異樣就打個信號,我會強行進入協助你。反正這個衛兵也攔不住我。我也擔心塔布爾的動向,快去吧。」
「好,等我確定完沒問題再放你進來,等一會兒見。」
穆緋影通過機器的檢測後,很快就見到了佐佐木博士背對著她,道:「博士,塔布爾怎麼樣了?」
佐佐木轉過身後,先行了一個軍禮,但這個軍禮不屬於四大陣營,或任何一個派系,而是伊達皇國的正規軍禮。
佐佐木博士不等穆緋影開口,率先道:「長官,很高興你甦醒了。隔這麼遠我都能感覺到強烈的意識波動,我想應該是麗塔的協助吧?她真的非常有才華啊。」
穆緋影的警戒心非常高,只要佐佐木有任何的動作,她都會在早一秒出手燒壞佐佐木的大腦,道:「佐佐木,你究竟是誰?」
佐佐木博士表情略顯傷心,道:「長官,請不要對我如此警戒。看來你還有些記憶沒有恢復。現在我是你的下屬,以前我也是你的下屬啊!或許這張臉會讓你有印象。」
佐佐木從口袋拿出一個小遙控器和小瓶子,按一下後臉部的奈米機器人開始移動,順著手臂回到了小瓶子裡,而那張臉穆緋影太熟悉了,這是她以前最信任的副手。
穆緋影忍不住微笑,道:「佐佐木,沒想到你跟我一樣沿用老名字,看到你我很高興,真的…我還擔心找不到盟友。」
「哈哈哈,長官,當時妳受到的衝擊太強,匆忙之間封印了記憶,我們怕妳甦醒後出現恐慌,所以就不改名字了。」
穆緋影此時雙手抱胸,有一個問題從醒來後就很想問,道:「為什麼不喚醒我?你有什麼考量?我能相信你嗎?」
佐佐木感覺到了穆緋影的心靈波動,要在她面前說謊是不可能的,道:「長官,我們也想喚醒妳,但當初封印記憶的特種心靈軍官死了,沒有信心可以無傷解開禁制,我也沒想到麗塔能做到,這純屬一場意外。」
穆緋影沒有感知到說謊,沉睡許久的記憶甦醒不代表技術生疏,對此穆緋影很有信心,道:「好,我就當是這回事了。快告訴我局勢如何?麗塔的態度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穆緋影話說到一半想了一想,直接給了佐佐木一個擁抱,道:「先不說這些公事,我想先跟你說,謝謝你對我不離不棄,醒來後能見到你真的很高興。」
佐佐木不是鐵石心腸的人,而且他始終都是穆緋影的部下,一刻都沒有變心過,突如其來如此溫暖的一段話,佐佐木忍不住了,道:「長官…我當時以為你永遠醒不過來了,請讓我繼續為妳奉獻軍旅生涯。」
穆緋影放開佐佐木後,道:「現在我回來了,至於你的軍旅生涯就別想了,除非你陣亡,否則永遠別想退休。」
佐佐木苦笑了一下,道:「長官…妳還是一如既往的鐵血啊,果然妳就是我認識的穆將軍。至於妳說的局勢嘛…先跟妳說舊部吧,索菲亞總司令其實是妳最熟悉的人,她的真名是漢娜,漢娜‧施密特。」
穆緋影瞪大了眼睛,問道:「漢娜‧施密特!?那個像兔子一樣呆萌的漢娜特務長?」
佐佐木忍不住大笑,道:「只有妳會說她是兔子了。當時我們群龍無首,漢娜決定一肩扛起大旗,帶領我們混入南軸之中,適應了地上人的生活。我覺得妳要好好慰勞她,漢娜真的不容易。」
漢娜是一個只在穆緋影面前展現真正自我的人,兩人有著強烈的戰友情,所以在其他人面前她是城府深沉的特務長,在穆緋影面前是懷抱畫家夢想的漢娜‧施密特。
穆緋影思考了一下,道:「真是辛苦漢娜了。但我有一個問題,經過了這段時間的南軸生活,還會有多少人願意聽我的命令?願意視我為最高指揮官?」
佐佐木擺擺手,道:「請放心長官,這些年雖然是漢娜指揮,很大程度習慣了地上人的生活,甚至肯定了漢娜的指揮能力,但大家的想法都是等待長官的甦醒,讓長官繼續帶領我們前進。」
穆緋影感到欣慰,道:「說實話我感到很驚訝,當時帶著妳們逃離皇國,僅憑著一股革命情感而已,之後的事情我沒有想太多。我很擔心地上的安逸會讓大家四分五裂,現在看來是我多慮了。那…約瑟夫是?」
佐佐木露出了笑容,一副長輩關愛後輩的表情,道:「約瑟夫是不折不扣的地上人,我很欣賞這個人。他為了長官已經放棄很多東西了,長官真的不考慮嫁給他嗎?我認為是不錯的對象。」
穆緋影此時露出了羞赧的表情,彷彿瞬間回到了少女的年華。她確實喜歡約瑟夫,不只是工作上相處融洽,私生活也能感受到約瑟夫的關愛,而且已經和他度過了很多肉體交織的夜晚,說不想結婚決定是說謊。
然而,約瑟夫不可能知道地下人的存在,說不定在得知一切真相後,約瑟夫的心思會因此而改變,讓這段感情瞬間消失無蹤,這讓穆緋影非常擔心。
佐佐木看出了穆緋影的想法,道:「長官,關於約瑟夫的態度我認為不需要過度悲觀。依照我的觀察,他大概會完全不在乎妳的真實出身,而且現在想破頭也沒用,之後找個合適的機會坦白吧。」
「也是,說不定他根本不在乎呢!那還有誰是舊部?」
此時一個魚缸被機器手臂吊了過來,佐佐木指了指身後,道:「舊部大多都還在,但一時半刻講不完。不如我們先看看塔布爾如何?這件事比較緊急,我成功誘騙他上當了,妳一定很想看看。」
塔布爾當時在佐佐木後頸放置的監聽器早就被識破了,佐佐木是裝傻,等待塔布爾心情最放鬆的時候,順著監聽器的波動反向心靈打擊,讓塔布爾受了重傷。
此時的塔布爾被五花大綁,佐佐木冷血地切除他的所有觸角,只剩下一個身軀與少數眼睛,保護殼也被砸得粉碎,露出裡面柔嫩的肉體,但肉體上看的出來被折磨了很多遍。
穆緋影吹了一個口哨,道:「佐佐木,你的手段還是一如既往啊,我的肉體記憶中你不過是書呆子,藏得非常深呀。」
佐佐木苦笑了幾聲,道:「長官,請忘記關於肉體人格得知的佐佐木,那不過是掩蓋身分的故事,請以地底下那位佐佐木為主。」
穆緋影大笑了幾聲,那股熟悉的戰友感又回來了,道:「那伊達皇國的爪牙把手伸到哪裡了?」
「塔布爾的軍隊大多潛藏在海底,與第二共和比較有關。妳也知道…他的手下都是些基因改造生物,地表其實不太適合他們。至於他為什麼到陸地嘛…推測跟這次蟲族有關。」
穆緋影看向塔布爾,道:「原來如此,可惜了啊塔布爾,我們的合作協議才達成不久,本來這次還指望你大展身手,結果你什麼都沒做就被抓了。」
塔布爾艱難地發出心靈語言,道:「你們…這些叛徒…教宗不會放過你們!你們也別…別想從我身上…發掘出更多情報!」
穆緋影轉頭看向佐佐木,道:「順帶一提,你覺得麗塔是盟友嗎?就我所知,瑞絲的態度將取決於她的決定。」
佐佐木短暫評估了一下,道:「如果是這樣的話倒不是問題,第二共和與我們為中立關係,只要她不與伊達皇國站在一起,一切都可以談。」
穆緋影讓麗塔進來後,麗塔馬上就察覺到佐佐木的異樣,短暫介紹過後,麗塔嘆了一口氣,道:「小影,妳到底還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
「別這樣,我也是剛才知道佐佐木的真實身分啊,我還不知道其他盟友在哪裡呢。但這些可以等一下再說,我們來看看塔布爾的內心世界吧,相信妳也很好奇。」
麗塔一臉興奮,道:「非常好奇,瑞絲也跟我說要小心塔布爾,希望他的腦袋不會被我們燒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