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司令名叫索菲亞,是一名天災後逃亡至東南亞的德國人。她出身於警察,但為了生存,不得不加入強盜組織,從事與過去職業截然相反的工作。
然而,在饑餓的驅使下,人心的改變往往是非常迅速的。索菲亞成為了強盜中最凶狠且最富有的一個,她的惡名遠播,四大陣營皆知其名。
當南軸政府站穩腳跟後,決定全力剿滅索菲亞的主要據點,雖付出了數十億的經濟成本,且東約軍趁火打劫,奪取了數十座高產值島嶼,但行動並未達到預期效果。
索菲亞沒有如世人預料般被槍決,反而被南軸招安。因為剿滅行動其實失敗了,政府無力再對付索菲亞的支部,若繼續內戰,索菲亞將取代南軸的位置。
為了鞏固剩餘的實力,索菲亞答應了南軸的合作,並成為了西南區總司令。她是一個手段野蠻但頭腦聰明的人物。
這樣一個精明的人,得知麗塔的消息後,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索菲亞深信知識是最強大的武器,麗塔也曾表示過想見她,因此她必須做好充分準備。
此時,麗塔還在審訊室內,閉著眼睛像是在睡覺,實際上是放大了心靈能力,公開地聆聽周圍人的「心聲」,以獲取更多的知識和當代常識。
不久之後,總司令的科研團隊到了。麗塔聽到了科研團隊的心聲,明白自己將成為實驗品,但她不慌不忙,悠閒地坐在位子上閉目養神。
科研團隊的武裝人員率先進入審訊室,槍口一致對準麗塔,準備將她拘束起來。然而,命令沒有被執行,所有人僵持在原地。
長官語氣不悅地問道:「你們在幹甚麼,還不快點動手!」
麗塔泛起了微笑,下一秒,所有武裝人員將槍口對準自己的腦門,毫不猶豫地一起自殺了,整個審訊室一片鮮紅。
麗塔大笑了幾聲,面向監視器,道:「我說了,我要見總司令,還沒見到人之前,別以為能對我做甚麼。對了,緋影在哪裡?她不來陪我,真是無聊啊!」
麗塔脫下外套,雙手逐漸變形成數條觸鬚,觸鬚接觸到屍體後開始進食,貌似津津有味地品嘗美食,連四濺的血液都被舔乾淨了,整個審訊室被觸手產生的黏液覆蓋,景象非常噁心。
消息很快傳到了索菲亞耳中,她下令道:「封鎖該區,並傳喚約瑟夫到我的辦公室。」
此時,穆緋影正做著惡夢。麗塔散發出的心靈壓力影響深遠,即便在強力鎮定劑的作用下,她的身體仍在猛烈顫抖,隨後很快醒來。
精神科與心理科醫生迅速為穆緋影進行檢查,除了神智有點恍惚之外,她竟然沒有其他問題。而在穆緋影之前的五名審問官,與麗塔對談後,全被診斷出嚴重的精神失常,且極具攻擊性。
穆緋影感到精神非常疲憊,仿佛肉體被剝離了靈魂般,問道:「我……我還正常嗎?」
主治醫生抬起頭看了她一眼,道:「你的疲憊感是鎮定劑的副作用,不用擔心,很快就會消退。至於其他方面,你的精神狀態其實很健康。」
穆緋影很難相信主治醫生的話,身為南軸的審問官,她平常非常冷靜,但剛才與約瑟夫對談時卻失常了,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還在做夢。
此時,約瑟夫推開病房門,道:「妳真的很健康,只是被嚇唬了而已。麗塔的力量超乎想像。」
穆緋影趕緊起身立正敬禮,約瑟夫把其他人支開後,讓穆緋影不用這麼正式,放輕鬆對話就好。
約瑟夫倒了兩杯水,道:「緋影,只有我們兩個時候就輕鬆點吧,不需要這麼多軍規,現在這個空間裡,只有約瑟夫和穆緋影,沒有中將和少校。」
穆緋影喝了水讓自己冷靜,很快進入狀態,道:「謝了,約瑟夫,這讓我不禁想起以前的日子,軍旅生涯真的很累啊。」
約瑟夫笑了幾聲,道:「得了吧,我從大地震前就在當兵了,我們的部隊已經算是很輕鬆了。不相信的話,我可以把妳調到其他連隊,保證操死妳。」
「不要呀,在這裡有你們保護,我怎麼會捨得走呢?」
「呵呵,說到保護,讓我想起了以前的日子呢。」
此時,病房門被輕輕推開,來者正是索菲亞,她剛好聽到對話,道:「怎麼?我記得以前你會欺負小影,現在還想欺負她嗎?敢這樣做,我就把你調去跟西線軍那群瘋狗互咬。」
穆緋影覺得難為情,都這麼大的人了,還被叫小影,道:「索菲亞!妳別在約瑟夫面前這樣叫我,會讓人誤會,而且很害羞!」
索菲亞露出一股壞笑,道:「嘿嘿,那有甚麼關係,反正約瑟夫也是自己人。而且以前我不也是這樣叫妳嗎?怎麼現在不行了?」
「以前我們是海盜夥伴嘛,比起上下級,更像家人一樣的情誼。現在不一樣啦。」
穆緋影以前也是一名海盜,跟著索菲亞一起稱霸南軸海域,是她手下的第一愛將。當時,她還不是專職拷問,而是一名難以取代的後勤官。
穆緋影的後勤能力非常出色,這得益於她在大地震前的職業背景,對資源的分布與儲藏地有深刻見解。不僅能夠精準地掠奪,還能比其他競爭對手活得更久,使海盜們有吃不完的飯,以及打不完的軍火。
南軸當初會輸給索菲亞,主要原因是物資都被搶光了。南軸雖然攻下索菲亞的主要據點,但空有船堅炮利,卻缺乏燃油與子彈,無法與索菲亞打消耗戰。
南軸政府之所以給索菲亞很大的權力,除去舊勢力仍然龐大之外,也是希望能繼續仰賴穆緋影的後勤能力,讓南軸在古大陸上獲得最多的資源。而事實證明,政府的決定非常正確。
審問的技術是穆緋影在加入政府後,利用空閒時間自己鑽研的。雖然不是頂尖,但足夠應付大部分不開口的囚犯。同時,她也繼續在後勤領域發揮所長。
至於約瑟夫,他是個特殊的人物,曾經是一名幫助穆緋影走私和運輸的腐敗軍官。兩人之間形成了互相依賴的互補關係,經常討價還價,有時甚至需要索菲亞出面調停。然而,招安後情況有所改變,他們的直屬長官都是索菲亞。
三人輕鬆地聊了一會兒往事,等穆緋影的情緒穩定下來後,索菲亞開始進入正題,問道:「小影,麗塔要求見我,而且她似乎對妳也挺中意。妳覺得我們該做什麼準備?」
穆緋影嘆了一口氣,道:「抱歉,索菲亞,這次我沒辦法給妳具體的建議,我只能憑感覺回答妳。」
「沒關係,妳只管說出來就好。」
「好吧……我的建議是,不需要特別準備。依我看,麗塔所說的心靈軍官特別擅長操弄和探究人心,臨機應變的能力難以掌握。妳就以現在的狀態,靠著強大的臨場反應和堅定的心智去面對她吧。」
索菲亞苦笑了一下,道:「臨場反應和堅定的心智……妳果然是沒什麼具體辦法了。不然,這種虛無縹緲的話妳是說不出來的。那我不為難妳了,就這樣去見麗塔吧。」
約瑟夫接著問道:「需不需要問一下技術長和博士的意見?」
「不用了,他們是理性派,反而對麗塔這樣的存在很致命。既然麗塔深諳人心,越理性越會被推敲出下一步,並反被操弄。我決定採納小影的建議。」
索菲亞起身,恢復了平常的神色,道:「約瑟夫中將,去確保沒有人會干涉這場對談。穆少校,妳也得跟我來,麗塔提到想見妳。」
兩人分得清場合,齊聲敬禮道:「是,長官。」
此時,麗塔閉著眼睛,慢慢消化不斷湧現的記憶,眼淚也忍不住流下。舊時代的牽掛已然無存,即便是強大的心靈軍官也難以抑制悲傷。
然而,消滅聚能獸的任務支撐起了她的心智。麗塔必須有一個目標,否則她無法找到繼續活下去的動力。而如果她能消滅聚能獸,也許後世將再不會遭到類似超級輻射彈的荼毒,這將是一件功德無量的事。
至於任務完成後的打算,麗塔還來不及想。她聽到索菲亞與穆緋影的聲音越來越近,便緩緩睜開了眼睛。
麗塔微笑著,道:「終於見到妳了,索菲亞總司令,我等妳好久了呢。」
索菲亞看向穆緋影,點了點頭,道:「妳吃了那麼多人,想必對我有所了解。基於禮貌,還是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索菲亞,是西南戰區總司令。」
「我能稱呼您索菲亞小姐嗎?」
「沒有問題,只有政府人員才需稱呼我為總司令。」
麗塔的眼睛睜大了一下,窺探了索菲亞的內心,表情愉悅地說道:「太好了,索菲亞小姐,我相信妳已經聽了緋影的建議。不然以眾人對妳的評價,這場對話不該這麼快發生。」
穆緋影搖搖頭,表示她並沒有幫麗塔傳達意見。索菲亞感到非常意外,道:「麗塔小姐,妳料定了穆少校會說的話?」
「當然,緋影的心思相比這裡大部分人要單純得多。她心中掛念的只有索菲亞小姐和約瑟夫先生而已,在組織中是非常忠誠的存在。想要暗示緋影的下一步行動,實際上沒有想像中那麼困難呢。」
穆緋影的臉頓時紅了,麗塔的表達方式容易讓人誤會,但索菲亞聽了卻很高興,畢竟這表明穆緋影一直都站在她這一邊。
三人閒聊了一會兒,場面看起來非常和平,但外面的守衛們卻非常緊張,時刻擔心麗塔會突然露出爪牙。她殺人和吃人的場景難以忘懷,光是想想就讓人全身發抖冒冷汗。
當室內氣氛到了一定程度後,麗塔開始進入正題,道:「索菲亞小姐,既然話已經說開了,我就直接提出交易了。」
索菲亞點燃一支菸,道:「嗯……氣氛把控得不錯啊,正好在心情最愉悅的時候,那妳就直說吧。」
「我要進入那座遺跡。如果推斷沒錯的話,我的任務目標就在那裡。」
「任務目標……是指消滅聚能獸嗎?進入遺跡這點倒是沒有問題,南軸本來就有這個打算,但是否要消滅就另議。我雖然獨霸整個西南區,但還是有幾位官員的話得聽。」
「能進去就好。至於消滅它,我只是通知你們,想要阻止的話儘管來吧,反正只是徒勞。」
索菲亞與穆緋影感受到了壓力,心中湧起一絲恐懼。麗塔對心靈的掌控並非虛言,畢竟以兩人的海盜經歷,區區言語威脅不足以嚇住她們。
麗塔接著道:「作為允許我進入的回報,我可以透露幾個遠古科技的位置,這些科技對戰爭很有幫助。然而,根據我剛才‘聆聽’大家的聲音,地點似乎位於其他陣營的占領區。」
穆緋影拿出地圖投影裝置,古大陸的形狀偏狹長。當麗塔指出位置後,索菲亞覺得事情很麻煩,的確如麗塔所言,科技所在位置分屬各大陣營,想要取得必然得有一戰。
穆緋影皺著眉頭,問道:「麗塔小姐,能否再透露一些科技的細節?妳也知道現在局勢複雜,我們必須評估開戰的成本是否值得。」
「本來是不打算說的,但既然是緋影的要求,再說一點也可以,畢竟妳的內心是我聽過最舒服的一個。」
穆緋影對於麗塔的言詞沒什麼抵抗力,臉色漸漸潮紅,道:「麗塔小姐,請別再調戲我了。妳一定知道我不擅長應付這種言詞。」
「嘿嘿,這不是很有趣嗎?說正經的,我建議你們先取得西線軍占領區的科技,那是一門專門破壞人腦的音波大砲。十萬年前它是制式軍備,但在今天可以說是王牌武器了。我就說到這裡,再講下去就虧了。」
索菲亞與穆緋影對看了一眼,達成了某項共識。索菲亞道:「那我姑且相信麗塔小姐的說詞,這件事我必須先親自上報。我也不打算再研究她了。穆少校,在我不在的期間,妳和約瑟夫中將暫代我的職務,照舊由妳做主。」
「是,長官。那關於麗塔小姐的處置呢?總不能一直讓她待在這裡,現場需要清理。」
麗塔殺人後殘留了許多肉塊和大片血跡,實際上她並沒有吃得很乾淨。不清理的話會發臭,索菲亞和穆緋影其實已經受不了了。
「交給妳決定。半小時後我就要出發,代理權即刻起轉交。」
索菲亞很快轉身離開房間,只剩下兩人獨處。麗塔看起來很高興,道:「太好了,我也不喜歡滿是屍肉的房間。緋影,我可以跟妳住嗎?人家怕寂寞,而且我喜歡跟漂亮的女性一起。」
穆緋影顯得有些慌張,道:「漂……漂亮……住房的事晚點再說,等決定好之後才能離開這裡,請麗塔小姐再稍等一下。」
「緋影,妳應該對自己有更多自信,特別是在外貌上。為什麼總是不脫帽呢?」
穆緋影沒有回答她,匆忙離開了現場。衛兵趕忙上前聽候指令,道:「從現在起我暫時晉升為穆中將,立即通知約瑟夫中將召開會議,然後收拾一個靠近我的空房,讓麗塔小姐先住在那裡。」
穆緋影回到了房間,心裡五味雜陳。她對自己的外貌其實沒有信心,小時候被同儕嘲笑過,雖然長大後其實成了一位美人,但創傷已經留下。童話中的醜小鴨變成了天鵝,但在現實中,雖然外表是天鵝,內心仍然是醜小鴨。
索菲亞與約瑟夫曾經討論過此事,至少穆緋影現在已經願意在私下聚會時打扮自己,但在值勤期間,絕不脫帽,也不化妝。
這種創傷讓穆緋影在其他方面同樣缺乏自信,所幸沒有演變到自卑的地步。穆緋影回到房間,難得脫下了帽子,站在鏡子前喃喃自語:「我……真的有那麼漂亮嗎?不是其他人恭維我吧?」
「美得要死,而且身材火辣。就跟妳說要自信一點,軍區內先不談,就算放在大都市,也足以令人側目。」
穆緋影的膚色很白,臉頰因為緊張而泛紅,道:「中將!你怎麼……」
約瑟夫忍住笑意,道:「妳沒關門啊……不能怪我。話說回來,妳如果在拷問時願意展示美貌,保證會省下不少時間。另外,我剛收到情報,西線軍的瘋狗們準備行動了。」
穆緋影急忙盤起頭髮並戴上帽子,道:「不……不說這些有的沒的,趕快去會議室,我們有很多事要處理,準備迎擊西線瘋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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