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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緋影帶領眾人進入了艾斯特的記憶儲存體。佐佐木初步判斷不存在造假的疑慮,完全找不到人工嫁接的痕跡,反而是有猛烈的防禦機制,但在穆緋影和麗塔面前,這些防禦不足為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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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進入記憶體之後,映入眼簾的是熟悉不過的場景。艾斯特站在伊達皇國的皇宮廣場前,大主教冊封他為第一護教軍總帥。隆重的儀式勾起了所有人的回憶,因為穆緋影以前也曾站在這裡,並在總帥的職位上任職了五十年後才卸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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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畫面突然像冰塊般開始融化並變得模糊,隨後色塊之間重新排列,畫面變成了海岸邊,這是明顯地面才有的景象。塔布爾在沙岸上與艾斯特對峙著,兩人看起來非常不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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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穆緋影向兩人的方向走近,周圍的景色越來越清晰。原來艾斯特不只是與塔布爾吵架,而是兩派士兵在相互對峙,氣氛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程度。此時,兩人的對話也能聽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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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特臉色嫌惡地說:「塔布爾!你想要殺了我嗎?教宗和大主教不會放過你的。我是教宗欽點的護教軍總帥,你這是在宣布內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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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布爾仍然是怪物的型態,雖然看不出表情,但從語氣可以判斷出,他此時十分狂妄地說:「哈哈哈,笨蛋!還好你不是穆緋影。不得不說,她的確很聰明,事先就帶著部隊叛逃了。而你就是被宗教洗腦的白痴!除掉你就是教宗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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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里爾家族為了教宗鞠躬盡瘁,還掌握了很大的權力結構,教宗和大主教不可能不知道殺掉我的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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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你都要上路了,不妨告訴你一件事,里爾家族早已被架空,幾乎全是大主教的人。你被自己人出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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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到這裡,穆緋影強行暫停了。聽到「里爾家族」,她想起了很多。這個家族及其附屬是穆緋影曾經的秘密盟友,但他們有自己的苦衷。當初穆緋影邀請里爾家族一起叛逃時,他們拒絕了提議,選擇留下來想辦法牽制大主教的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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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漢娜的記憶儲存體中得知,里爾家族與地面依然保持聯繫,所以漢娜對地下的情況依然很了解。而且,里爾家族確實履行了承諾,在各處秘密牽制大主教,為漢娜的部隊站穩腳跟起了很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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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爾家族的通訊在幾年前就與漢娜中斷了,沒人知道原因,期間送回地下的間諜也有去無回。現在艾斯特的記憶體說明了答案:里爾家族的秘密被發現了,教宗與大主教開始清算餘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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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穆緋影並不記得艾斯特這個人。當初在離開皇國時,里爾家族的族長名叫巴爾。「里爾」只是皇國語言中「星辰」之神的名諱,所以推測艾斯特可能是後繼者,不然就是巴爾戴上了奈米機器人變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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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緋影嘆了一口氣,繼續觀看這段影像。接著,塔布爾及其手下將艾斯特一夥人瞬間制服,殺死了普通士兵後,塔布爾砍下了艾斯特的頭顱,並將其存放在急速冷凍的箱子中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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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再次開始融化,景象重新排列成一處叢林,時間應該是晚上。此時所有人都感覺到了輻射的傷害,似乎是艾斯特有意為之。再結合天上的星辰排列,推測此地就是因大地震而出現的輻射古大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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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應該是災難後人類相互吞併的時期,尚未集中注意力在古大陸。因為耳朵聽不到任何戰爭的聲響,即便此地約莫印度那麼大,但四大陣營已將大批軍力集中於此,早把這片土地擠得水洩不通。所以沒有戰爭聲響應該還是早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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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布爾及其部隊將艾斯特部隊的屍體運到這裡,堆成了一座小丘,然後將一隻因輻射而變異的蜘蛛屍體從籠子裡放了出來。蜘蛛看到眼前的屍體後馬上衝上去大吃一頓。仔細一看,蜘蛛的腹部正是艾斯特的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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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特的頭此時仍然閉著眼。等蜘蛛吃得差不多後,艾斯特突然睜開了眼,似乎是因為有足夠的營養供養這顆頭。然後艾斯特看到自己被嫁接成這副德性後,因為恐懼與錯亂開始發瘋了。他的力氣巨大無比,連塔布爾都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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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布爾指揮手下制服艾斯特,但他低估了艾斯特的力量。身為被欽點的護教軍總帥,他還是有兩把刷子。他放出了一個心靈震爆,將大多數塔布爾的部下瞬間震得七竅流血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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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布爾費了很大的力氣將艾斯特制服,然後強行將一個疑似小晶片的物品插入艾斯特的後腦,艾斯特瞬間冷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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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倖存的士兵問道:「長官,可以開始測試了,還是長官要先治療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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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布爾頂著血淋淋的身軀說:「該死……本以為只是簡單的控制任務,沒想到他這麼厲害。直接測試吧,我的身體沒有這麼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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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緋影看到塔布爾所說的測試,其實就是將艾斯特作為活體魁儡。塔布爾要他做甚麼,他就得服從命令。期間塔布爾還能感受到艾斯特的反抗意識,於是額外多插了幾個小晶片才徹底讓艾斯特的自我意識被壓制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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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塔布爾做了十分殘忍的事,他讓其餘倖存的士兵集中,然後下達命令讓艾斯特感染這些人,開始了第一批蟲族的擴散。原來真相是,蟲族並非自然突變而來,一切都是伊達皇國的安排,為了有效削減人類而出現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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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到了這裡就結束了。穆緋影推測,由於塔布爾的自我消亡,控制手段減弱,讓艾斯特有機會傳達消息。當然,穆緋影也不相信塔布爾沒有後手,現在的艾斯特應該又被控制了,否則他也不會在穆緋影面前土崩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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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到了最後,艾斯特留下了一段話,表示只要殺死自己,蟲族便會陷入野生狀態。失去統領後的蟲族不過是烏合之眾。他還提醒要當心第二共和,因為第二共和有意放任蟲族肆意妄為,恐怕是為了擴張地盤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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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緋影帶領大家離開了記憶體,時間大概過了二十分鐘。雖然艾斯特提供的資訊很有限,至少起了一個頭。相信找到並殺死艾斯特後,可以利用他的屍體得知更多事情。或許這就是艾斯特想代表里爾家族所做的最後一項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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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緋影嘆了一口氣,道:「里爾家族鞠躬盡瘁,請各位默哀一分鐘。麗塔,請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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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塔默默走到一旁,期間她正在思考第二共和的態度,以及瑞絲是否真的在第二共和。以麗塔對她的了解,蟲族是威脅到人類存亡的物種,而伊達族的一條教義便是應當抹除威脅人類存亡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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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絲身為信仰的代表,不可能放任蟲族。而且她很討厭戰爭。根據麗塔十萬年前的記憶,瑞絲不但積極反戰,還成功促成多次終戰協議,並非只是耍嘴皮子的假聖人。所以她應該不會轉而把地上人視為威脅,想要用蟲族全部消滅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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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塔想到較為合理的可能是瑞絲被軟禁了。至於第二共和,大概是為了擴張的野心,所以默許伊達皇國的恐怖戰略。等到人類與蟲族鬥得差不多時,只需在旁收割成果即可。想到這裡,麗塔更想馬上見到瑞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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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塔瞥了一眼穆緋影,首次看到了穆緋影的眼淚。悲傷的情緒波動甚至無法控制,直接朝外發散開來,讓麗塔感到有些難受。看來穆緋影是真心悲傷,里爾家族的付出應當是意義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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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哀結束後,穆緋影很快調整了心情,對麗塔說道:「接下來就是妳的事了。這邊剛好有裝立體地圖模組,佐佐木會教妳如何使用,其他人會監督妳以防模組被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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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塔看著穆緋影沉默了一下,然後道:「請節哀,然後謝謝妳仍把我的事放在心上。即便這是妳的利益所需,我認為仍須向妳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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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緋影也沉默了一下,然後露出微笑,道:「謝謝,既然都是戰友,這點協助是應該的。我跟漢娜會先離開一下,晚一點我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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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緋影和漢娜離開後來到了一處絕密的空間,確保無人能竊聽機密資訊。穆緋影露出了意味深長的表情,道:「漢娜,是時候把一些派系招安了。妳安放的眼線該收尾了,先從復國派與正儀會出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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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娜露出了敬佩的表情。穆緋影只不過是接受了記憶儲存體,但其中的戰略判斷與脈絡理解是漢娜所無法提供的。復國派是南軸內僅次於索菲亞集團的勢力,但想要真正斬斷復國派,還得靠正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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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儀會是微小的勢力團體,其他人根本看不上,在南軸政府內也沒有擔任要職。但他們實際上是復國派的真正掌權者,集團龐大的身軀不過是障眼法,重要的腦子反而藏得很深。漢娜也是花了很長的時間才證明了這層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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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緋影則是透過記憶體中那些錯綜複雜的人際關係,以及一些復國派重大事件中的微小盲點,推敲出了正儀會的真正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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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娜回道:「長官的判斷非常正確,真的讓我很佩服。想要徹底掌握南軸就得從正儀會開始。妳的推測是正確的,想要獨攬大權的目的是為了接下來可能到來的戰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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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緋影點點頭,道:「是的,我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萬一事態失控成為第二共和、伊達皇國和地上人的大混戰,我需要南軸從上到下形成一體的力量。現在的派系組成只會讓南軸在面對危機時反應不夠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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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緋影雙手抱胸,接著道:「還有一點就是為了與北聯、西線和東約結盟所做準備。就算很難合作也得避免拖後腿的行為。為此,我得向其他陣營證明南軸的意志只有一個。屆時還需要妳作為我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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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反正模式就跟現在沒有區別,倒也談不上困難。正儀會我來處理。那接下來的任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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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派三支隊伍分別取得掃描儀與輻射汲取器。雖然很討厭她,但我建議讓伊莎貝拉出動。由於她現在元氣大傷,所以從本土調一個無人機戰鬥群過來,連帶所屬軍官一起,先給伊莎貝拉過渡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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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娜思考了一下,道:「長官,妳還想留著伊莎貝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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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緋影露出了陰險的笑容,道:「當然要留著。伊莎貝拉無庸置疑是人才。經過我這一次的無人機抽調,她想要東山再起是不可能的。我會架空她的實權,讓伊娃取代她。相比起來,伊娃更好控制且更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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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娜聽到這裡也笑了,道:「好主意,我也對這個方案很滿意。伊娃真的很難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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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緋影接著道:「蟲族方面加強監控,重點監視艾斯特提供的蟲族群落座標。我認為有必要一探究竟,說不定真的是能一勞永逸解決蟲族的契機。等麗塔的事情告一段落,我就要處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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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緋影停頓了一下,問道:「關於本次所有蟲族的大規模行動,其他陣營有特別說什麼嗎?我應該沒有錯過什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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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估計其他陣營還在忙著收拾善後。外交方面只有發出相互暫時停戰協議。我方同時分享了本次希爾河的交戰。電磁砲的問題北聯一開始仍有聲音,但老傑克出面壓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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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老傑克,還真的幫我擺平了。這個老狐狸真的不能丟呢。那蘇珊跟何東亮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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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娜拿出平板,道:「蘇珊副司令對第七旅旅長的南軸叛逃表示譴責,但從語氣中沒有明顯怒意,畢竟本來就是棄子。甚至,她還讚賞了你的指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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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緋影表現得一點都不意外,道:「蘇珊看來是不想淌這渾水了。畢竟這次他們的損失巨大,不想節外生枝,只想休養生息。那何東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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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娜無奈笑了一聲,道:「何東亮一如既往地老戲骨,一副對於山鎮號的意外不知情的樣子,並對於希爾河的陣亡士兵表示沉重哀悼,甚至還掉眼淚了。不過,他公開了山鎮號的調查報告,並支付了三個陣營相當程度的賠款,想要息事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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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緋影也無奈笑了一下,道:「呵呵,這次就放過他吧。反正我們從塔布爾那裡已經知道了真正的始末,犯不著緊咬不放。何東亮還是不錯的戰略夥伴,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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