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喂~小豪！”原來是母親打來的電話“你在幹嘛呢？這麼小聲！”
“媽！我在閱覽室，您有什麼事嗎？”
“哎喲！我家小豪出息啦，還會去閱覽室看書呐！你姐明天也放假了。你學校放假了嗎？”
“放假了，不過我還沒買火車票呢，我想在新州玩幾天。”
“你這孩子就知道玩，那個你和你姐一塊回家，媽給你做了好多好吃的。”宋鳳英說，“我跟你說，潘文海你還記得吧，就是教育局局長的外甥？”
原來母親不知從哪裡打聽到，潘文海在鎮上有家瓷器店，國慶前夕會來新州採購進貨，回程車上有空座，宋為他們姐弟倆爭取到了順風車，姐弟倆可以不用坐火車就能回家。明天上午潘文海就會開車到馮梓媚學校，要他明天去和姐姐馮梓媚匯合。
宋在電話裡提醒兒子準時匯合：“我和你姐也說好了，明天早點起床，別讓潘文海等你們姐弟倆。”
馮梓豪這才想起那個潘文海，上次買手機那天也恰巧遇到他出差，並告訴了他馮梓媚有男朋友，這次又被母親安排在一起坐車回家，估計又要尷尬了。
馮再一看跟在後面的鄭柏升，失望迷茫寫在臉上，鼓勵鄭說：“別想著賺錢了，其實趁假期回家也挺好的。”
“我家在四川農村，光坐車就要耗費一天一夜，還要倒幾趟汽車，真正在家也沒幾天。浪費的時間不說，況且來回路費都要五百多……”
還沒等鄭柏升說完，就聽見一陣刺耳的鈴聲響徹整棟大樓，馮鄭二人面面相覷都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只見許多人從各個教室門口湧出來，不斷朝往樓外跑去。其中一個同學對他們喊著火啦，快跑！兩人趕緊也跟著跑出了教學樓。
很快樓下聚集了許多學生，馮梓豪朝頭望著大樓，也不知哪層著火了，警報聲一直想個不停催促著大家往外疏散，馮慶倖自己跑得快。
“好險！還好我們下來得早，不然閱覽室在九樓，不一定能跑下來。”
“我第一次現場遇到火災，還好……”鄭柏升環顧一下四周說，“你看到白小悅了嗎？她不會還在樓上吧！”
馮梓豪用目光搜索了周圍：“好像真沒有看到她，怎麼辦？”
兩人不知哪來的默契，一同朝大樓裡沖了進去，順著樓梯奮力爬上去，周圍的同學都在拼命往下跑，他們卻逆行而上，不停地喊著白小悅的名字。
爬到第八層，馮梓豪讓鄭柏升不要喊了，只聽見一個很小的聲音喊救命，馮尋著聲音找去，只看見白小悅倒在樓梯拐角處，坐在地上動彈不得。兩人趕緊沖上去一人拉一隻手，白小悅呻吟道：“不行，我腳崴了，走不了路。”
鄭柏升二話不說，抓住白的兩隻胳膊往背上一扛，鄭身材偏瘦小，剛背起來打了一個踉蹌，馮梓豪趕緊在後面扶著，然後兩人快步朝樓下跑去。
雖是下樓梯，但走得急，三人到了樓下已是大汗淋漓，特別是鄭柏升，累得喘著粗氣，白小悅從背上下來，鄭的後背已經濕透。
白小悅顧不上自己潔白的衣服，坐在地上揉著自己受傷的腳踝，大樓裡的人基本都從裡面逃出來了，大家仰望這棟蜂鳴的大樓，許久也不見濃煙和火苗噴出，不多久警報聲也停止了。然後一個老師走出來解釋說，有個學生抽煙觸發了火警警報，現在警報解除了，原來只是虛驚一場。
鄭柏升看著地上的白小悅說：“班長，我背你去醫務室吧。”
“沒事，我可以走。”白還沒說完，剛站起來又疼得坐下。
“別逞強了，瞧你的腳腫得像肉包子似的。”說完鄭馮二人把白小悅送到醫務室，醫生說是舊傷復發，上次軍訓扭傷的腳還未痊癒，這次又扭傷在同一個位置。上藥包紮後，兩人直到送白小悅到宿舍樓下，才轉身離開。
白小悅喊道：“鄭柏升！你真的是要勤工儉學嗎？”
“嗯！”鄭柏升點了點頭。
“我閨蜜在圖書館在勤工儉學，由她去推薦你去圖書館打工應該沒問題，就是工資不高，你願意嗎？”
“願意，當然願意。謝謝你班長。”鄭柏升高興得向白鞠了一躬。
馮梓豪也替鄭高興，肩搭著肩悄悄地恭喜鄭如願以償，兩人沒走多遠，有聽見白小悅喊住他倆，只見她拄著拐棍，站在樓梯口，面帶微笑，說了聲‘謝謝你們！’
1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Sp2qy2KQt
02
晚上，馮梓豪收拾好行李已經錯過了食堂的晚餐，他一個人走出學校去覓食，假期算是正式開啟，周圍的人卸下多年的書卷氣，在街頭巷尾散發著曖昧氣息，或許不久的將來，他能和徐思思也能成為校園各色男女中的一份子。
馮梓豪的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走到一家速食店找位置坐下，餐廳和食堂明顯的區別就是服務員，食堂都是打菜大嬸，餐廳都是年輕姑娘。一個小姑娘拿著功能表熱情地走過來詢問吃什麼，就聽見隔壁桌在發牢騷：“我都等了十幾分鐘了，怎麼飯菜還沒上？”
聽聲音很熟悉，馮轉頭一看是胡添明：“胡添明，原來你在這。白天我和鄭柏升找了你一天？”
“找我幹嘛？”
“就是鄭柏升勤工儉學推薦信的事。”
“就這破事，不要來找我，煩著呢！”胡點起一支煙抽起來，“鄭柏升就是個白眼狼，我幫他搞掂助學金，他連個狗屁表示都沒有。現在想要我幫他寫什麼推薦信，門都沒有。”
“鄭柏升就那麼點家底你還不知道？”
“整天就是在那哭窮，扣扣嗖嗖！”胡添明不時向店門口張望，似乎在等人。
馮梓豪打聽道：“你約了人？女朋友？”
胡添明連忙否認，讓馮趕緊離開。馮梓豪猜想胡一定想隱瞞約會的女友，偏賴著不走，點好餐坐著等胡的女友出現。
沒多久，女孩沒有等著，卻等來了一個大叔。大叔看到胡添明格外高興，眼角的皺紋像裂開的花朵，衣服破舊但乾淨整潔，坐在胡對面又略顯得有些拘謹：“小寶，等很久了吧！工地上臨時有事耽誤了……”
胡一臉不耐煩打斷大叔的話：“我說了多少次，不要當著外人的面叫我小寶。”
“我一高興就忘了。”大叔轉頭問馮梓豪，“你是明明的同學吧？”
馮梓豪點了點頭喊了聲：“叔叔您好！”
“放假了，想吃什麼隨便點，我買單。”大叔的眼神中閃著溺愛。
儘管大叔一直對胡添明噓寒問暖，胡始終無動於衷地只顧著吃飯，正眼都沒看大叔一眼。馮梓豪看著這位大叔，蓬鬆的短髮，衣服已經褪色，古銅色的臉上佈滿了滄桑，特別是額頭的皺紋有如車轍壓過。馮實在好奇大叔與胡的關係，於是悄悄地問：“叔叔是你的？”
胡用力吃掉碗裡的飯，似乎極不情願地蹦出兩個字：“我爸。”
馮這才仔細端詳胡氏父子兩，兩人確實有幾分相似，小眼睛寬鼻樑。曾聽說胡添明的父母都是新州本地人，家境殷實。今天看到胡父並不像印象中的城裡人，說話間還帶著河南口音，完全看不出一絲新州人的跡象，倒是胡添明穿著時髦，操著新州本地口音，如果不是相貌有些相似，很難相信眼前兩人是有血緣關係。
大叔一直沒吃飯，只是：“慢點吃，別噎著！”
“行了行了！那個帶了嗎？”
“帶了帶了。”大叔利索地從腰間褲頭裡單獨縫製的口袋，掏出幾百元錢，塞到胡添明的手裡，用他那雙斑駁起倒刺的手輕撫著兒子的手說，“省著點，別亂花！”
“你們吃吧，我飽了，先走了！”胡添明把錢攢口袋，說完頭也沒回，消失在黑夜中閃爍的霓虹燈裡。
留下馮梓豪和大叔兩人坐在那裡，馮梓豪沒想到胡氏父子之間的關係會如此陌生，他極度尷尬，趕緊放下筷子也準備告辭，臨走時胡父把剩餘的飯菜都吃光了，看著胡父慈祥的面孔帶著安詳又有幾分沮喪。
出來沒多久，馮梓豪收到來自胡添明的一條短信‘今晚的事不要對任何人提！’。
ns 18.68.41.141da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