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梓豪還是忍不住給徐思思打電話,他希望她能被自己的恒心所打動。
“喂!是思思嗎?”
“我就是,你是?”時隔多日,徐思思的聲音還是那麼熟悉。
“我是馮梓豪,最近怎麼樣?”
“還可以!”徐的聲音突然有些哽咽。
“你怎麼哭了,是誰欺負你了嗎?湯建華嗎?”
“不是,我……我可能不能再去上學了?”
“怎麼啦?高考分數還沒下來,怎麼就不能去上學。”馮梓豪聽到徐抽泣的聲音心都快碎了,想安慰又不知如何安慰。
“我媽媽說,畢業後讓我去鎮上的工廠打工掙錢,家裡實在拿不出錢供我讀書了,我賺錢供我弟弟上高中。”
馮梓豪在電話裡愣著不知該說什麼,如果是湯建華他還可以勇敢地站出來維護正義,可是這次是徐的母親,他幫不了徐完成學業,也改變不了徐母重男輕女的傳統思想。只聽見電話那頭一個聲音在咆哮,思思,還在和誰打電話,衣服洗了嗎!
徐思思匆忙說了聲再見,馮梓豪只聽見電話裡那頭電話掛斷的聲音。
馮梓豪知道驕陽鎮重男輕女的思想還在流傳,但沒想到這個觀念在徐的家庭裡這麼根深蒂固,他不可能跑去別人家和她母親理論,畢竟這是別人的家事,而且自己以什麼身份去遊說,他和徐思思是什麼關係?正式的男女朋友都還不是,到時只會落得狗拿耗子多管閒事的下場。
腦海裡浮現出徐思思楚楚可憐的樣子,未來在工廠幹著和男人一樣的體力活,逆來順受著社會的種種不公,想到這馮梓豪的心莫名酸楚。
馮梓豪感覺自己快要失戀,姐姐馮梓媚的戀情卻迅速升溫。她把楊亞明領到家裡來做客,楊亞明這次穿了一條牛仔褲和文化衫,一看就是特地新買的衣服,手裡還拎了些水果,一進門就叔叔阿姨地叫得親切。
大家圍坐在一起吃飯,楊亞明坐在馮父的旁邊極其端正,就像個小學生在練坐姿,馮梓豪看著他緊張的樣子都覺得好笑,馮父給楊甄了杯酒說:“小楊,來我們喝一杯!謝謝你前段日子為小豪輔導功課。”
楊亞明端起酒杯猛得喝了一口,這一口喝得太急,嗆到喉嚨,再加上白酒的辛辣,喉嚨一陣難受不停地咳嗽著,但他知道酒壯慫人膽,於是接著和馮父連喝了幾杯,臉上泛起一片紅暈。
馮母問:“小楊,你父母知道我們家媚媚嗎?”
“當然知道,我爸媽知道我找了城鎮裡的女朋友,可高興了。”楊亞明酒過三巡,沒那麼緊張,說話也放開了許多。
“媚媚從小被我們寵溺慣了,你父母不嫌我家媚媚嬌氣就好。”
“不會不會!”楊亞明擺了擺手說:“上次媚去我家做客,她主動幫忙做家務,洗菜做飯掃地啥都會幹,我父母都誇她賢慧。”
宋其實說的是反話,一對兒女在家裡視若珍寶,平時在家都捨不得讓他們幹家務,特別是女兒,她覺得富養的女兒不會貪圖小利,窮養的兒子磨礪意志更堅強;但是聽見楊亞明讓女兒在他家做那麼多家務,聽著有些心疼說:“媚媚在你家這麼勤快啊!她在家很少做家務,做得不好你父母可要多擔待。”
“阿姨,媚不但賢慧還很仗義,上次我換宿舍她幫我搬家,有時去外面吃飯,知道我沒什麼錢,還主動搶著買單,我室友都說我好福氣,找了這麼一個善良的女朋友。”
馮母沒想到女兒和這個男人在一起,都是女兒照顧他,自己的掌上明珠沒有享受到戀愛中女孩子應有的待遇,嘴上不說,心裡有些不痛快,看了一眼女兒說:“還真是!你有福氣!”
媽媽的意思馮梓媚怎麼會不知,見楊亞明還想繼續吹噓,她趕緊催楊亞明多吃飯少說話,宋鳳英看在眼裡,心裡可是有些不快。
吃完了飯,馮梓媚帶楊亞明出了家門,兩人從未有過現在這樣的自在,在學校已經戀愛兩年,馮梓媚一直擔心父母責備過早戀愛會影響學業,在父母家人面前一直處於地下戀情。如今兩人可以在路邊甜蜜地拉著小手,在對方的家裡做客吃飯,瞭解對方更多的家庭環境。馮梓媚拉緊了楊的手,歪頭輕輕靠在楊的肩膀上,仰頭看著驕陽鎮滿天星辰,今晚的夜色格外璀璨。
他們經過一家珠寶店,櫥窗裡擺設的戒指閃耀動人,馮梓媚伸出左手無名指隔空虛晃著佩帶那枚四爪鑽戒,如此幸福,如此閃耀!
這時候服務員從門外熱情地推門出來:“先生小姐,需要選購什麼樣的結婚戒指?”
一句話驚醒夢中人,馮梓媚急忙搖了搖頭,羞澀地拉著楊亞明就走:“不用不用,我們只是路過隨便看看。”
“這麼快就想嫁人啦?”
“是啊是啊,反正不是嫁給你。”
“你不嫁給我嫁給誰?”
“追我的人排隊都可以排到明月河了~”馮梓媚回頭偷望了一眼剛走過的珠寶店,閃耀的戒指激起她少女浪漫的情懷,幻想心上人幫自己戴上一枚戒指那一刻,是一件多麼幸福美好的事情。
驕陽鎮的夜色是多麼撩人,在外逛了一圈,楊亞明送馮梓媚到家樓下,月光打在這個少女臉上分外妖嬈,馮梓媚那雙的眸子清澈透亮,話語中帶著依依不捨:“我到了,你回去吧!”
“等一下!”楊亞明從褲兜裡掏出一枚戒指,“這是我昨天買的一枚銀戒指,雖然不如剛才看到的那麼閃耀那麼值錢,但代表我的一顆心。將來等我有錢了結婚了,我給你買個大鑽戒。”
楊亞明拉起媚的手,把那枚銀戒指輕輕戴在了左手中指上,趁著酒力勁還未散去,冷不丁在馮梓媚的臉頰上親了一下,馮梓媚臉唰的一下就紅了,含羞地朝周圍看有沒被人瞧見,紅撲撲的臉蛋更添幾分秀美,用手摸著灼熱被親吻的右臉,嘴角掛著淺淺地笑意,羞澀地拉著自己戴著戒指的中指:“那我上去咯!”說著蹬蹬跑上了樓。
馮梓豪從陽臺跑進客廳,神神秘秘地看著姐姐進了家門:“姐姐,媽媽說女孩子要矜持一點好!”
媚邊換拖鞋,邊用手指搓了一下老弟的額頭:“你說什麼呢!鬼鬼祟祟,都不知道你想說什麼?”
豪用力在自己的手背親了一口,嘻皮笑臉地說:“姐,我剛在陽臺上都看到你們這個啦。”
媚的臉刷一下紅了,馮母把兒子趕去自己臥室睡覺,見到女兒手上戴著戒指問道:“這是他送的?”
媚害羞得點了點頭。
母親拉過女兒的手,摸了摸那枚戒指:“一枚銀戒指看把你高興的,我還以為是什麼大鑽戒。”
“媽,你知道我不是那種物質女人。”
“你當然不是。你是媽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我當然知道。”宋把女兒拉進廚房避開父子倆,和女兒推心置腹聊天,“兩個人談戀愛女孩子要矜持,你到男朋友家又是掃地又是做飯,哪有去男友家做客會女孩幹這些粗活,你看媽平時都不捨得讓你幹家務,他倒好,去他家做客把你當保姆使喚。相當年,我和你爸談戀愛的時候,你奶奶可是把我當神一樣供著,坐著有人陪吃陪喝陪聊天,臨行前還給了我一千塊錢當見面禮,在戀愛中,女孩子就應該有這種待遇。”
“其實楊亞明對我挺好的,只是他喝酒喝醉了,在吃飯時說話沒注意分寸,講得有點誇張了。”
“酒後吐真言啊,媚媚!你看看你們戀愛,哪有女孩子掏錢請吃飯的,就算家裡再窮也不應該讓女孩子買單,你可是咱們馮家的大小姐,是希望你不要被外面的浮華和虛榮所迷惑,也要堅守自己的原則底線,不要倒貼給外面的男人。你一定要認清楚男人,如果你越容易被得手他們反而越不會珍惜你……”
媚知道母親也是為了她好,她就是喜歡楊的樸實無華,總能給她踏實可靠的感覺,她默默地聽著母親的嘮叨。
“你們兩個沒有那個吧?”見女兒默不作聲,宋突然問道。
“什麼那個?”
“就是那個。”宋儘量地用眼神去描繪男女之間的性生活。
媚明白宋的意思後,臉紅了一大圈說:“沒有,媽,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宋這才松了一口氣說:“沒有就好,女孩子要懂得保護自己,沒有就好!”一整晚,宋不停地給女兒灌輸自己的戀愛之道,分享自己的戀愛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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