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航天工業學院本來就不大,學校門口的一架大型飛機模型建築矗立在廣場中央,大學裡的環境和馮梓豪想像中的大學略有不同,沒有綠樹林蔭的學術小道,也沒有波光粼粼的青春湖面,只見一棟棟教學樓分別聳立在學校各處,這可能就是普通大學和重點大學的區別吧,馮心想。
學校不大,學生在樓與樓之間穿梭,在教務處門口,在蜿蜒曲折的隊伍中每個人手上都拿著厚厚一遝錢在排隊交學費,點鈔機在不停運轉,時時發出‘嗒嗒’鈔票與鈔票撞擊的聲音。學校廣播不停迴圈地回蕩著‘迎賓進行曲’,播音員甜美的聲音介紹著這所學校的輝煌歷史和成就。
馮家四人,一天的時間就來來回回穿梭在教務處處、財務部、住宿部、食堂、領料處和宿舍之間。終於把兒子安頓下來,離別時,宋鳳英眼眶現紅,這是馮梓豪記憶中母親為了自己第二次流淚,第一次是在家為自己收拾行囊時,豪不舍地擁抱了父母,這也是他第一次這直接的表達,目送父母坐上計程車,揮手告別的那一刹那,豪才發現自己已經擋不住了淚水。
馮抬頭望瞭望這所本科院校門口的飛機,五星紅旗和校旗在風中飄揚,從今天起自己就是這所學校的一員了,他想去看看新教室,熟悉一下環境。走廊的大理石地磚擦得增光瓦亮,今年化工學院總共就兩個班,馮梓豪報名的時候就被分配到了二班,教室門已經緊鎖,點起腳從門窗內望去,看一排排的課桌井然有序,墨綠色的黑板嶄新地貼在牆面上。
大學就是大學,這種階梯教室在中學可不多見,以後可是在階梯教室上課了,馮心想。
“喂~你在這幹嘛?”耳邊突然一個聲音下了豪一跳!
馮梓豪看這個人頭髮快遮住眼睛,從面部特徵來看,應該是個男性。這個男生用他的小眼睛打量著他“你在這看什麼呢?你不是小偷吧?”
“不是不是,我是這個班的新生!”馮梓豪被這個莫名其妙的人當做賊,擺手解釋道。
這個人嬉皮笑臉地說:“跟你開玩笑呢,不要當真!我也是這個班的。”
“你也是?”豪想不到這個小眼睛長毛是他遇上的第一個同班同學。
“認識一下,我叫胡添明。”胡說著從兜裡掏出一包芙蓉王香煙,抽出一根遞給馮梓豪。
驕陽中學抽煙是明令禁止,而且父親也不允許馮梓豪抽煙,突然有人遞香煙過來,突然覺得自己真的長大了,心中略喜,向胡擺了擺手說:“不會,謝謝!”
胡添明流暢地把煙塞到自己嘴裡叼著,掏出火機自己抽了起來:“同學,怎麼稱呼啊?”
“我叫……”
馮梓豪還沒說完,“誰叫你們在這抽煙的,沒看到上面貼著禁止抽煙四個字嗎?”不知什麼時候過來了一個女生,白衣白裙白鞋子,她指著牆上貼‘禁止吸煙’告示牌告誡胡添明道。
胡見是個柔弱女生,毫不示弱:“你是誰啊?你管得著嗎?”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認識你,我可以向保衛科舉報你。”說著掏出手機,裝作要撥打電話。
胡添明被這女孩的陣勢給鎮住了,忙點頭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背著她做了個鬼臉,於是跑到樓下空曠的地方抽煙去了。
馮見這個女生外表像個小白兔,沒想到是個母老虎。
女孩很有禮貌地問馮:“你好,同學!請問化工系二班在哪裡?”完全和剛才對胡添明的語氣溫柔多了。
馮指了指剛才看過的門窗:“這間就是。”
“你也是這個班的吧!我叫白小悅,也是這個班的,以後多多關照!”白小悅很友好地伸出手握手。
“我叫馮梓豪!”馮梓豪這是他第一次和女生握手,手心裡都是汗,兩隻手虛握了一下,立刻就分開,看著這只小白兔將來是他的同學,心裡咯噔了一下。
晚上,馮回到宿舍,宿舍裡人都到齊了,六個床位已經全部入駐,白天遇見的胡添明也是自己的室友之一,有個帶眼鏡的叫黃燁,其他人叫彭金才、葉峰、鄭柏升。六人當中,除了胡添明是省城新州本地人,其他人都外地來航工學院讀書的。
大家都生活在一個新環境,面對一批新人,想到將來要共同生活四年,大家都很興奮,把胡添明當新州通。一晚上胡就躺在床上給大家介紹省城新州市的名勝古跡。
“馮梓豪,你知道今天在教室門口的凶巴巴的女人是誰嗎?真是見過拽的,沒見過這麼拽的。”胡添明想起下午的屈辱就覺得來氣。
“她也是我們班的同學,她叫白小悅。”
“還以為她是個學生幹部,原來只不過也是個新生;長得又不漂亮,還得意洋洋多管閒事,這種女人,改天有她好看!”
馮梓豪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眼前浮現一汪泉水般清澈的眼睛,不知徐思思是否也會思念他。
02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接到通知,班導師要提前與新生進行點名認識,所有新生都來到新教室,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詢問各自的家鄉,一時之間教室裡就成了集市。這時候一個老頭走了進來,頭髮呈現地中海結構,步伐依然矯健,當他走到講臺的時候,大家很自覺地安靜了下來。
“大家好!首先歡迎大家來到航太工業學院化工學院,鄙人姓李,叫李力,今年45歲,是各位在未來的四年裡的班導師,希望大家能在化工學院學有所成。我們學院已經有53年的歷史,為了增進我和大家的瞭解,等下點名的時候,大家舉手喊到讓我認識一下。”
李力戴上眼鏡翻開報名冊,很認真地依次點名。
“黃華!”
下麵有人喊了聲“yeah”
李老師有些生氣:“這位同學,大家都喊到,你為什麼偏要喊yeah”
“老師!那個字念燁”只見劉燁起身糾正。
台下一片譁然……
李力很尷尬指了指燈:“今天光線有點看不清,請坐下,劉燁同學!”
坐在旁邊的胡添明馮梓豪五人憋笑得臉都紅了,胡添明笑得唾沫星子亂濺:“劉華同學,yeah!”自從點名後,黃燁就有了一個新名字,馮梓豪他們都叫黃燁叫黃華了。
馮梓豪看著第一學期課程又是馬克思主義哲學,毛澤東思想理論等一系列的課本,他不明白這些和原來的政治課有什麼區別,換湯不換藥,只是換了封面而已。看著嶄新的課本,裡面是陳舊的內容。
胡添明撞了撞馮梓豪的胳膊:“你看昨天那個白小悅,我還以為她有多正經,剛開學就跟一個男人勾搭上了!”
馮梓豪坐在她的斜後角,看到白小悅正和一個男生有說有笑,絲毫沒有在乎周圍人,頭碰頭地笑到一塊,舉動甚親密。胡添明仍在冷嘲熱諷:“還穿一件白衣服,你知道什麼人最喜歡白嗎?”
“不知道!”
“白癡!白癡喜歡白!”說著胡自己偷笑起來。
白小悅旁邊的男生被點名喊了聲到,胡又說:“她的品位也太好了吧,喜歡的男人這麼娘娘腔。”
黃燁也加入悄悄話陣容:“你看錯了,那個不是男人,是個女的。”
馮梓豪這才一看,原來胡添明看錯了,坐在白小悅身邊的那個人頭髮短,一件T桖把她的所有女性特徵都遮住了,能看得出她是女人,也只有黃燁這麼仔細的人才看得出來她是個假小子。
點完名後,宿舍六人在食堂裡聚餐共飲,六個人圍坐在一張餐桌上聊天。
“黃華,你是怎麼認出白小悅那個女人旁邊坐著是男人婆的,我和馮梓豪都以為是個小白臉。”胡添明喝得說話都有些陰陽怪氣。
“說明你不看音樂節目?現在流行中性美,超級女聲看了嗎?那個冠軍就是個中性打扮,我看男人婆就是在模仿那個冠軍,所以我一猜她就是個女的!”
“黃華,你是不是喜歡那種類型的女人?”
“我只是喜歡音樂,所以比較關注音樂節目。”
“兄弟們,有緣千里來相會,預祝我們四年有錢花,有妞泡!”胡舉起酒杯仰頭把杯中啤酒一口氣喝完。
六個人喝得伶仃大醉,回到宿舍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了。倒頭就睡了!早晨鬧鐘突然吵醒了馮梓豪的清夢,一看時間都八點,其他人都還在夢裡神游,馮才記起昨天喝的啤酒太多,現在頭都有點隱隱作痛。見其他五人還趴在床上,胡添明和鄭柏升醉得擠在一張床上睡著了。
“起來啦,兄弟們!”馮梓豪急忙叫醒身邊的室友,抓起迷彩服往身上穿“今天軍訓啊!再不起床就遲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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